早川是医务室的常客。在高专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早川在学校里，大概率会在医务室里。

当然不是说早川对于任务有心无力，而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他有点倒霉。

比起因为某些小事而进医务室里，早川更希望是因为出任务而进去。对比因为走楼梯不小心摔断腿，因为逛商场遭遇爆炸，导致磕破了头，因为偶尔休闲钓鱼却不慎掉进湖里差点溺水。因为出任务而受伤受到同期嘲笑，他心里更有安慰。

天知道，因为这些倒霉事。夏油杰已经不敢带他出去。深怕他一个不小心噶在一些犄角旮旯里。本来五条悟不相信，直到带他出去，遇到了爆炸。

早川为了救一个为了找出爆炸来源的小孩，而差点困在火灾里。小孩被他丢到外面，除了受点惊吓没啥事。但早川因为浓烟，倒在门口。

由于这件事，负责早川的辅助监督也受到夜蛾老师的嘱托。在早川完成任务后，尽量别让他乱跑。

如果有人可以看到人的气场。那么估计早川周围都是一片霉气。

这一次的进医务室则是早川在完成任务后被任务当地的学生骑自行车撞了。由于是上高下低的地势，加上学生放飞自我的加速。早川屁股和腰很不幸的与车轮胎亲密接触。

硝子看着趴在床上的早川露出来的后背。青紫一片，看着吓人。但她眼皮也不撩一下，目无表情的处理伤口。对待早川就像对待新拿过来的标本，冷酷无情。

这段时间被他打扰的，硝子都已经麻木了。治疗的手续闭着眼都能完成。

“辛苦你了，硝子。”早川脸埋在枕头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小得感觉像烟一样飘飘。

硝子不带感情地啊的一声作为应答。在治疗好早川后，慢吞吞取下一次性手套，丢进了垃圾桶。随后走进洗手间。

半掩的门透出哗哗流水声。

按理说一个学生自行车的车速再怎么快也不会快到哪去。早川作为一个经过训练咒术师应该是能躲过去的。

然而，事实上。早川本可以躲过去还能顺便拉一把控制不住身形的学生。但是就在车离人还有几米的时候。早川刚解决完一个小诅咒，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眼前的景色一扭曲，面上仿佛有冷风划过还带着有点耳熟的冷笑。在一眨眼，景色也恢复正常了，车也已经撞到他。

在现场没有感受到其他咒力的流动，因为撞人而慌张的学生也在问话后表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出现。

这一切只能暂时归结于早川他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最近任务量的增多，加上不定时的倒霉事件。早川有段时间没有睡上个好觉。一双眼睛酸涩的睁不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硝子回到医务室。等她走到早川身边的时候，只见他一动不动趴在那边。呼吸声有些重，早川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硝子瞅了一眼空调温度，叹一口气，替早川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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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早川任务完成的报告放在一堆任务报告中。这一次的任务是某个乡下古旧隧道的调查任务。

上世纪建造的隧道因为维修不当而发生意外，于是被弃用。近些年来，政府因为要建设新的道路。规划路线中，废弃的隧道需要被拆除。但是，拆除时重复发生了之前的意外。

咒术高专接到此任务，派出一名学生进行调查。虽说是调查任务。如果，在任务途中发现诅咒之类的，需立即上报。后续由“窗”进行监测，是否决定派专员进行祓除。

夜蛾正道本来想把这个任务给三年级生当做一个小任务就过去了。毕竟调查任务不需要动用什么武力。放给一年级，这个任务的价值也不大。

然而，当他听闻早川最近的惨状。出于对学生的一些小小的爱护。这个简单的任务就指派给了早川。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也出了些问题。

负责早川宗介的辅助监督替早川送上任务报告，一脸严肃的男人顺便告诉夜蛾正道，早川这家伙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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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的组织成员四散在废旧隧道周围。他们在辅助监督急匆匆把早川宗介抬回去后不久就赶到现场。为了方便探查，学生的自行车扣留在原地，等所有情况探查完毕，没有任何异常，就会原物归还。

出动的“窗”的组织人员不多，一共就三人。三个人小心翼翼排查异动。三个人在隧道的不同地段。在探查的时候，时不时用对讲机进行汇报。每个人用分到的对讲机的号码进行称呼。

隧道不长，三人负责的区域也不大。

一号负责入口区，二号负责中段区，三号负责出口区加上一点中段。一号在完成自己负责区域的探查后，往里面瞧了一眼。正好瞧到二号隐隐约约露出的背影。

拿起对讲机向另外两人报告自己完成探查后，便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一号是个烟鬼，站久了，烟瘾犯了。想从身上摸出一盒烟，怎么也摸不着。突然想起带过来的一盒放在了三号身上。在所有人任务没完成前，都不能去找。防止突发情况把他们三一网打尽。

他只好到路边，扒拉几根草，瞧瞧有没有什么能暂时替代的。

他蹲路边，低着头。突然身体一僵，往旁边一倒。可怜的草还被拽着离开土。

胸口的对讲机传出二号的声音，他也完成了探查任务。三号模模糊糊的声音加入其中，说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一只手突然出现，拿起在一号胸口的对讲机。

是间石。

他一边模仿一号的声音回复另外两人的问话，一边活动手腕，向二号方向走去。

等他顺利打包完三个人的时候，也不过只是过去了几分钟。

他就将三个人打晕了，堆在路口。

只要有人经过，完全可以叫醒他们。就算没有人，过段时间也能清醒。

间石的目的不是引起“窗”的主意。三个探员的死亡或消失在一定程度上会惊动咒术高层。到时候，间石的行动可能会有点小阻碍。

只是，这个地方藏了不该藏的东西，而这个不该藏的东西又动了不该动的人。

间石很生气。

“出来吧。再躲躲藏藏也没什么意思。”

风吹过，野草摇摆。

间石一个侧身躲过不知何时划过的冷光。

他左手顺着方向往下一点，一拳轰过去。

拳风带着扭曲空间的能力，在碰触到像幕布一样的东西，后由拳变爪。看似纤细无力的手指狠狠抓开了围绕在这一处的屏障。

指尖碰触到坚硬的物体的时候，间石反应迅速。一个向前跳跃，头朝下，在空中呈现半弧。他的手里还抓着什么透明的东西。

仅仅是一个动作，他所处在的空间就像是背景布被间石扯烂一般，露出原本更加破旧的模样。同时也暴露出，一直隐藏在此处的敌人。

是敌人吗？

间石瞧着与早川一模一样，除去身形比早川更加憔悴，以及一些细节上的差别。

浅色的眼瞳变成血红的的兽瞳。整个人呈攻击状态，紧握手中断裂一半的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间石。

是敌人也不是敌人。

间石对早川的一切熟悉透了。他目睹过早川所经历过的一切，甚至还会参与其中。他可以夸大的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这么了解过早川。

面前的人可以说是早川也可以说不是他。就像他自己，是间石也不是间石。

在这个都是残缺的世界上，多的是像间石这种人。

东京有，横滨有，大阪也有。

不过无论他是不是，只要有意图伤害到现在睡梦中的早川，间石只会有一个反应。

那便是解决掉他。

“我该称呼你为什么？”间石双手插兜，一派悠闲。

许是突如其来的战前客套让那小子不知道间石的套路，一副呆傻又乖乖地张嘴，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吐露出来的言语确是晦涩难懂。听起来不是人类的语言，更不是咒灵的。

间石本意也不是为了明白来人是谁。不过，在听到这种声音时，缓缓复述了一遍。他的说话同样晦涩，在复述的时候，在结尾又加了几个字。

听到那几个字的那人眼瞳一缩，还没反应过来。间石的拳头已经逼近他的面容。他当然想凭自己的反应往后退。然而，已经在他身侧发力的间石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伴随着间石冷淡一句：“复制品。”用的是这个国家交流的语言。

他的后脑勺已经被间石的手狠狠压住，而他的脸迎上间石的拳头。

复制品的脸够小，间石的拳头够大。

骨骼击打肉的“砰”以及错位的“咔哒”。血液被击散，溅到间石的脸上。

在拳头收回来的时候，指关节上还粘连着些许碎肉。

被击中的复制品没有立刻瘫软在地，而是捂着脸，紧贴地面，一蹬腿，接力往远处躲。

如此的逃脱有用吗？

当然没用。

不过，间石也没什么兴趣在继续追上去，给他几拳。

在体验了一把殴打复制品的感受，原先因为早川差点受到伤害的丁点怒气已经消耗殆尽。与此同时，对于眼前捂脸，依旧站在原地的小子的兴趣也差不多见底了。

间石的时间很宝贵，他还有学校作业要写。烹饪课的饼干，他并不放心让羂索去做。只怕，吃了之后，全班都成了诅咒的养分。至于其他学术作业，保持及格就不错了。

他实在不想面对脸色漆黑如锅底的羂索。

真的很烦，一个老头。

脸被打烂的所谓“复制品”，他的执着跟早川藏在骨子里的一样。即使见证了间石的实力，也不退缩。或者说退缩不了。

在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发生前，间石很好心的布置了帐。

不止一层。

他定下的约定，只能一种生命能活着出去。

骨骼咔咔作响，强撑着精神的复制品早川半跪在地上。之前的逃离已经让他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再加上间石术式特有的禁锢。他还能保持一个还算帅气的姿势，已经很不错。

如果间石不管的话，他很快就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以一张烂脸，残破的身躯和一把断一半的刀，凄惨的死去。

然而像这种看着生命流逝在眼前的事情，间石经历太多。

所以，他愉快的打算给这位兄弟一个轻松的死法。纪念过去。

间石伸出手，手指摆出结印的姿势，停留在胸口。

“领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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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的三名人员还是在风中被吹醒的。三个人浑浑噩噩，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做完任务，但是迟迟没有上交报告。学生的自行车也没有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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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东京，还待在乡下的松下纱荣子正趴在书桌上写万恶的国语作业。

收音机播放明日的天气预报，伴着山上神社传来的敲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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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民巫女端坐在神社的里屋。口中念念有词。

她面前是被红色丝线串联起的铃铛，跟着头顶被撞击的大钟一起颤抖，发出簌簌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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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发出的咒力，本来五条悟无需在意。所以，他很顺理成章的发起呆。

但就是那一瞬间的不知为何而来的呆愣，那一道攻击划破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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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忙完手中的事，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天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傍晚。某个人不知道还在不在医务室。

思来想去，她还是走过去看一眼。顺便放松一下自己。

而然就在推门而入，掀开帘子的那段时间。

刺目的红色蔓延整个枕头。

而早川蜷缩在窗口。

红色的晚霞洒在他身上，印在他眼底，漾出一片红。

小剧场：关于学习

间石上的高中需要学习成绩，而间石不高兴。所以作业啥的…

间石：今天的作业就拜托你了?

羂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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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