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身体情况在中原中也这样可怕的战斗力面前逃离是不可取的。虽然朝日原并不惧怕身体死亡,但是还是有点讨厌死去时候的痛苦的。
按照情报来说,中原中也对于敌人毫不留情,重力碾压之下,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用了点小伎俩。也幸好中原中也没有追过来的想法,不然一场硬仗是逃不过去的。
“咳咳...咳..”朝日原捂住嘴,压抑自己的咳嗽声。她在四通八达的道路上,随便拐进一个角落,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靠着墙边,慢慢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将咳嗽止住,拿开手,随便瞟一眼手心。又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在胸口那处又添几分红色。
呼吸间都是血的味道。
怀里的伞被放在一边,朝日原闭着眼从伞的顶端摸索到底端。最后停在托举的瓶口大小像装小盒子的饰品。指甲扣进缝中,拇指按在底部,想要把里面的打开。
没想到平时轻轻一扣就能打开的,现在死死紧闭。在制作伞的时候特意设计的,只要遇到强行打开的,指纹不符合的。它就会扣紧开关。里面的东西除非破坏它就再也拿不出。
不难想到拿走这把伞的时候,那些人发现这个细节就想要打开它。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判定不符合。
“......”眼见着实在打不开了。朝日原摸了一会,就用力把它砸向对面的墙上。也不管它怎么样,只是闭眼想要恢复点力气。
远处传来皮鞋接触地面的踢踏声,而朝日原依旧闭着眼,靠着墙壁,一动也不动。
“呵。”比起人先来到他的面前,轻笑声先是响在周围。一身黑风衣,半张脸被绷带缠住。身材高挑修长,一只手被打断了吊挂在胸前。“难得见到你这样狼狈。看来我找到的新乐趣实力还不错嘛。”来人是一段时间没见的太宰治。虽然说这是这段时间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他搞出来的麻烦可是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太宰治的身后跟着□□的“老人”-广津柳浪。他快步走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伞。仅仅是使用异能的一个眨眼间,原本朝日原打不开的饰品盒就这么轻易的碎掉,露出里面被迷你塑料袋装好的白色药片。但广津柳浪并没有把这个交给朝日原,而是转身恭敬的递向从露面来就笑眯眯的太宰治。
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把这小小的药片握在手心里,随便看了几眼,就开始把它抛上抛下。“你到也是厉害,把救命的药放在伞里面。如果不是亲自看着你放在这个盒子里。谁都不会想到你的弱点在这里。”
“弱点?”朝日原也没想在熟人面前保持什么体面,她支起膝盖,一只手耷拉在上面,有一点没一点摇动。她不怎么想看到人,半眯着眼,“只是聊胜于无的东西。能让我好受点而已。”
“但有的时候这个聊胜于无的东西会在一些时刻产生一点作用。”太宰治将手中的药伸向朝日原,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远到两个人伸出手也碰不到彼此,近到只要有一人稍微凑近一点就可以把药放在另一人的手心里。
“情报小姐的首次公开拍卖所属权,能否给以前的老东家一些薄面呢?”
擂体街的街道四通八达,人能在其中没有限制的行走。而现在,在太宰治和朝日原谈话间,已经有一堆的港口黑手党人堵在各个路口之间。每个人手里都配置一把木仓,木仓口集中对着朝日原。
沉默了一会,朝日原深叹一口气。这一次,她完全睁开眼睛,扫视周围一圈,最后将视线固定在面前的太宰治手里的药片上。“GSS给出的价格是三千五百万,期限是一个月。异能特务课给出的,内容我并不能透露。不过价值上是暂时的第一名。”她笑了笑,“所以我的老东家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
自从□□上一届的首领因病去世消息放出来后,朝日原就乘着□□内部人员调动,从内部脱离出来。本身在□□里是属于情报部门的一把手。哪怕是脱离组织,老本行还是继续呆着的。
由于情报贩卖的特殊性和其他的一些原因,朝日原并不打算自己独自做一个情报组织。所以她选择在各个组织内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至于为什么不选择继续在□□工作,那是因为森鸥外开的工资实在太低了。去个国外搜集资料,外出的费用都要自己付款,还包括部下的每月工资。
虽然□□现在势力算是横滨的一大,但是由于前代首领的肆意挥霍。可能连基本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本来就缺钱的朝日原当机立断要脱离。当时还在想如此简单的离开了有点不对劲,没想到后手留在这里。
朝日原想清楚了。哪怕是脱离了□□,只要他们抓住她的一点小错误,太宰治这个玩意就会立马抓住,顺杆子往上爬,誓要把她扯下来。就算今天没被他抓住,以后还会有别的机会等着他。更何况他口中的新的乐趣。
一个人间失格,一个污浊了的忧伤中。两人合伙抓她不要太易如反掌。
现在太宰治能摆出一个能商量的态度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她点头应承下来,现在这些对着她的木仓,将来会是对着她的敌人。但是,朝日原可不想像之前一样替□□白打工。
要她回来可以,钱拿出来。基本的工资,外出的出差费。有的时候的物资费用这些都别想让她一个人出。她是打工赚取生活费的又不是森鸥外那些资本家压榨人的。
要是实在谈不拢,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先死一死,等以后复活后在继续赚钱。反正在□□内部中,她的身体的秘密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太宰治也不是专门蹲守着朝日原,只是来找中原中也的时候,恰好捕捉到了一个落单的老朋友,又恰好想起了森鸥外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本着早点解决能早点研究他的爱好,他毫不犹豫通知分散在镭体街的部下们包围这里。
“你想要什么?”这次他的回话有些冷淡,眼瞧着朝日原调整姿势,抬手制止蠢蠢欲动的广津柳浪,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要是太过分的话,我可是很欢迎在审讯室里,我们面对面。”
朝日原听都不听他的话,只是探出身子接过他手中的药片,没水兑着喝,直接嚼碎了往下咽。“我需要提供不断的资金。”
“可以。”发工资的人又不是太宰治,这个问题留给现在在中央大楼里不知在干什么的森鸥外。他答应的十分爽快。
“我并不是只能给□□提供情报。我需要自己的客户。当然,关于内部的消息我是不会透露出去半分,如果有最新的内部需要的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上报。”
“可以。”
“还有就是。”朝日原吃了药,恢复许多。她缓缓站起来,直面太宰治,“不要探究我的私事。尤其是别让我发现我周围有属于港口的窃听器什么的。”
太宰治闻言,像是惊讶一般的张大嘴,“哎呀,谁会做这种不信任伙伴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朝日原呵呵两声不作回答,剩下的部下两眼对两眼,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不过让我回来还需要正式的场合。”朝日原整理衣装,低头拍打衣服上的灰尘,“我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去了。突然在这之前反悔加入以前的组织,有点掉价。麻烦你们还要假模假样参加一会,给我个体面。”
“这个当然。”太宰治脸上又挂上笑容。他挥手谴退了围拢在一起的部下,突然一下子放松起来,“喝一杯?”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朝日原拒绝了他。而太宰治也只是摊手耸肩,指挥着部下离开,带着广津柳浪离开现场。
仅是她单独留下的一会,摸摸自己的口袋,掏出藏在最里面的烟盒。她用的是老旧以前的烟盒子,打开不仅有烟还有火柴。随便拿出一根烟和火柴,轻轻一划。火苗点燃了烟,但是她只是背靠墙壁,静静的看着灰白色的烟雾蜿蜒而上。
“蹲在那里看那么久的戏不累吗?”她突然开口,手指夹着烟,姿势松散烂漫。“我还以为你会出来挡在我面前。好歹也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话音刚落,一身白大褂的间石从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他微笑着扶了扶滑落的眼镜,“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演戏吗?”他闲庭散步,走到她的对面,“要是我的突然出现,让你们排练好的戏码不一样怎么办?要是坏了你们的好事,我可是被你们给打扰到烦的。”
“有什么好事。”朝日原嗤笑一声,放松下来的身体一股脑的涌上疲倦,连带着脸上的假面也维持不住,一整个面无表情,“还不是在那个老资本家的计策里。”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间石一身的白大褂,皱着眉头冷笑几声:“一个两个都是穿着人皮的斯文败类。”
对于朝日原发脾气这事,间石笑容不变,同样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子。只不过里面放着的是棒棒糖,还是不同口味的。“我也没想到五条悟会在那个时候能反击到你。”
“要不是穿梭时间的时间到了,你可就交代在那里。”
燃烧的烟头烫到指尖,朝日原沉默。任由着间石在对面絮絮叨叨,说着那天情况的紧急。直到他说到朝日原亲手刨开那个挡在她面前的少年的心时候,她才抬头,抖落烟灰,“他是谁?”她问突如其来,直接让间石卡壳。
双方安静了一会,间石才继续说话:“啊,他叫早川宗介,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咒术师。”
“他被你盯上了?”
“不是我。”间石嘴里含着糖果,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是世界。这个世界。”他说起这个,莫名带了点无奈和嘲讽,“总归是活不过成年。”他歪着头,糖果被他顶在一边,挑起另一个话题“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熄灭烟,朝日原啊了一声,想了想,挑了个几个形容词。“还行,不错,死不了。”她顿了顿,“你的药不错。”
“不打算活久点吗?”
“没打算。”朝日原伸手讨要糖吃,间石直接把盒子扔到她手里,“活久点,然后被那群家伙抓回去当所谓的神的使者吗?”朝日原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讨厌死那群家伙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连触碰那个世界都不想。”
“你总该要认清事实。你的家族一直在打探你的行踪。他们跟御三家的交流往来也开始深入。如果你真的被抓住,就算是港口黑手党都保不住你。”
草莓香精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朝日原偏头看向蜿蜒的道路。随着落日结束,天色变暗,四通八达的道路陷入黑暗,就像凶兽长大的嘴巴。有点点灯火闪烁在其中。她不自觉想到那一天,满身朝露的那个人被一刀刺中要害,死之前还在拼尽全力朝她喊:“快跑!快跑!”
那天的道路就像现在这样。
“......”朝日原咬碎糖,吃到里面的夹心,“你这什么糖,齁死人了。”
间石一愣,瞥她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体谅我一下,研究室事情多,不吃点刺激的怎么提起精神。”他要回盒子,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行了,不陪你闲聊了。我还要在研究室上班。回见。”
朝日原闻言,摆摆手,没说什么,当作再见了。但走了一点,间石又回过头说:“对了,那批新药第一批试剂出来了,要送到你住所吗?”
“港口办事处就行。”
“行。”他点头知道了,“记得打钱。”
“知道了,不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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