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李建宏一看见他那个样子就来气:“江妄你给我好好站着,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迟到了?”
江妄站直了些:“李老师,我检讨,由于昨晚学习太过认真,以至于今天早上起晚迟到耽误了今天的学习,我知道不该这么做,但情难自禁我相信你懂得。”
李建宏气的喝了一口菊花茶:“情难自禁?你问问鬼看他信不信?你看看你上次的月考,我就疑惑了你是怎么做到英语一百四十八总分三百的?特别是你那个数学,我三岁的儿子都不至于给我考九分,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哪能啊,李老师,我对你的尊敬之心日月可鉴。”
“你……”
李建宏刚准备说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他不悦地抬起头,看见来的人后又缓和了神情,和蔼地说:“是知韫啊,有什么事?”
江妄转头,只见来的人工工整整穿着校服,皮肤白的发光,琥珀色的杏眼平静地看着他们,没什么语气的说:“我来交作业。”接着就把怀里抱着的作业放在了老李的办公桌上。
江妄本来想给他让一下的,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一滑就要向后倒去,他赶紧稳住身体,却不小心撞了沈知韫一下。
“抱歉”
沈知韫没什么反,点点头就离开了。
两人都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就没有注意到,从江妄口袋里又有一端红线悄悄地冒出来,缠在了沈知韫的手腕上。
江妄低着头,正准备接着认错,手却措不及防地被拽了一下,他疑惑地低下头,发现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线,而红线的另一端……
江妄抬头对上了沈知韫淡漠的琥珀色眼瞳,两人之间的红线已经被拉的很直了,沈知韫一抬手,江妄就被拉着向前了一步,江妄也试着拽了一下,沈知韫也被拽的动了一下。
“我去”这是太过诡异,以至于江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在这里给我表演喜剧?”
老李的话让江妄回过神来,而沈知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
“老李,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例如红线什么之类的?”江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知韫状似随意道。
老李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盯着江妄:“你不要给我神神叨叨的,你别以为这样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翻篇!”
江妄摸了摸鼻子,不经意的看了看旁边的人。
旁边沈知韫面不改色的说:“李老师,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希望能请个假让江同学陪我去一趟医务室。”
李建宏正准备答应,突然反应过来对着沈知韫道:“不对,你去医务室带上江妄干什么?”
江妄伸手揽着沈知韫,一副好哥们模样:“李老师,我这不是关心同学嘛,你忍心看着沈同学忍着生病的疼痛一个人去医务室吗?万一他在路上昏倒了怎么办?再说了帮助同学是传统美德,作为祖国未来的花朵,我必须继承这种优良传统。”
沈知韫认真点头。
李建宏:“……”
他恍恍惚惚地写完假条,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想“这还是他的得意门生沈知韫吗?他们平时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另一边,江妄正一脸怀疑人生地蹲在路旁:“这也太离谱了吧,坚持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观说塌就塌了?”
接着又瞅了瞅静静站在他旁边的人:“说是去医务室,现在却跑校外去了,沈大班长,这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啊。”
沈知韫不语,默默地看着他,不太理解江妄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就突然从红线跳到他的人设上去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妄咬牙切齿道:“知道,能不知道吗,花了我八十一块钱呢!狗道士,不把你揍得叫爸爸我就不姓江!”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对方,包括夏一天五岁尿床这事。
沈知韫对江妄的话不置可否,风吹起他的校服外套,勾勒出一截劲廋的腰肢。
“腰挺细啊,站的真端正。”江妄暗暗地想。
江妄这个人从小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话做事全凭心情,而面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犹如一颗在寒风中屹立不倒的松树,他下意识地直了直背,但不久就放弃了,又成了那一副放荡不羁的随意模样。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去上月寺。”
上月寺就是上次那个破寺庙,离市高中并不近,江妄想了想还是叫了一辆出租车。
但刚上车他就后悔了,车里烟味和座椅的皮革味混合,再加上这个司机大叔开车一顿一顿的,喜欢时不时的来个急刹车,把江妄甩的头晕眼花,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来。
一下车后,江妄就抱着旁边的大树开始狂吐,司机大叔看到后还按下车窗对他说:“小伙子,你晕车啊,一看就是车坐少了。”
江妄忍住比中指的冲动:“大叔是你的车技好的太人神共愤了,还有,少抽点烟吧。”
司机大叔摆摆手:“下次不会了,今天刚和我老婆离婚,心情不太好,那这样,今天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江妄听到这道:“算了算了,大叔看你也挺不容易的,但你的车技真的该练练了。
司机大叔笑呵呵的答应了,还是没有收他们的钱。
沈知韫看着江妄一脸萎靡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知道江妄的家境很好,每天身上的名牌衣服都不重样,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却没想到他竟然晕车。
“还好吗?”
江妄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他们两个就走了进去,却发现那个破破烂烂的寺庙早已变得焕然一新。
他顿时傻了眼:“靠,不是吧,不会遇到鬼庙了吧。”接着他对沈知韫说:“你敢相信吗?这破庙上次比我爸穿了十年的裤衩子还破一万倍。”
沈知韫看江妄的神情不像作假,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寺庙,虽有些经年未修的痕迹,但不至于像江妄说的那么破烂。如果江妄没有说谎,那么眼前这个庙绝对有问题。
江妄带着沈知韫去了那天狗道士给他红线的大树下,不出所料,人和摊子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僧人站在那里。
“你就是江妄江施主吧,家师曾留与你一封信。”说着就把一封古朴的信笺递给了他。
江妄赶紧接过来打开,发现上面就写了三句话“想隐时现,想现时隐,缘分自有天定。”
他真想一巴掌扇死那个该死的狗道士,骗他钱坑他不说,还给他留下这么些是是而非的话!
沈知韫看着这几句话也陷入了沉思,天注定的缘分吗?
而一旁的江妄还在不死心的念咒语。
“嘛呢叭呢吽,红线消失!”
“阿拉霍洞开,消失!”
“消失!消失!”
沈知韫无语:“……”
两人在庙中看似闲逛实则暗自打听信息,至少江妄是这么认为的。
“大妈,经常来上香啊?这庙开的时间久吗?也不知道灵不灵?”
大妈瞅了他们一眼,见是两个俊朗的小伙子立刻热情道:“这庙虽然开的时间不久,但老灵了。就我隔壁那小李年近三十了还没有女朋友,我就带着他来这里拜了拜这不,明年都准备结婚了。”
江妄听了一耳朵的八卦,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他又转头去霍霍那个小和尚。
“这位小师傅,你师父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现在还健在不?”
小师傅:“……”你礼貌吗?
他们这次注定无功而返,回去的时候由于来时晕车的阴影还没消失,江妄说什么也不座出租车了。
但他又觉得本来就坑了沈知韫,还让他与自己一起走路实在不道德,于是和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
赵亮在江家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接到江妄电话叫他来接人的次数屈指可数,看到他们上车后他一脸感慨的说:“少爷很久没有叫我来接人了。”
江妄一脸尴尬,这句话的雷人程度不异于霸总小说中的:“很久没有看到少爷笑的这么开心了。”
他怕对方再向自己甩一个平地惊雷,赶紧道:“赵叔咱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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