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年看见般蓝星云就知道,他已为后面埋下反派的伏笔。
现在只要去极寒之地取回历长生金丹,再洗白双亲就能功成名就。
谢知年满意地期待自己的杰作。极寒之地位于修真界的偏远地带,由于常年冰山的缘故又得名“雪山”,要去极寒之地必然经过百里陂寻一带,只见马车在小路上压出一排痕迹,驾车的人冒着接近极寒之地的冷风前进着。
枯藤沿着废弃的山脉往上攀爬,巨大的树干横叉道路中间。
驱车的小厮拉住绳子的手往后一拉,轮子的冲力抵在门口剑。马车里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历长生拿着旁边的被子盖在谢知年的身上,他点燃着马车中的炉火,替谢知年取暖。
半个月的车程,让谢知年身娇体弱。
舟车劳顿说的就是他们两人。
谢知年的双腿落下病根,历长生为掩藏锁魂阵的事实,因此没有启动上古的**阵法,也没敢带谢知年着持剑飞行,他们两个赶路将近有十五天,单单在这山岭就徘徊两天。
“前面路堵着了,师尊你不要着急。”
历长生跟谢知年冰释前嫌,他熟练地掀开盖子,让里面的蒸汽散出,端起药罐道出点汁水,那眉间充斥着一片的寒冷,听着谢知年起身的声音,立马端着药水行了过去:“我熬了一些药,您再喝一喝,身体就暖起来了。”
中药的苦涩味在马车弥漫。
谢知年扯开被子:“长生,我睡了几个时辰?”
厉长生将药罐中的药水倒出来,他看着化成水渍的忆魂草,拿着面前用冰冷却下,端着勺子递给了谢知年,心里担忧道。
“师尊先喝吧。”
谢知年接过厉长生的勺子,他抿了一口药,见历长生有意瞒着他,充满恶趣味地开口道:“这药与寻常的药色不同,喝起来有点奇怪,我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看这药过于的苦涩。”
历长生收拾药渣的手抖着,他在里面加入了忆魂草,他想要师尊恢复自己的记忆:“良药苦口利于病,前方就是香水镇,等到了镇子上,我去店铺上给师尊买点蜜饯给你。”
“观星阁那道友说百里陂寻最近很不安生,恐怕是当年与你父亲除魔的时候留下的余党,你我去了只怕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谢知年藏着身上的魔气,拎着旁边的白色斗笠,柔和地拍了拍历长生:“我与你一同前往糖铺,也好照应着你。”
【028:我见你不是真照应历长生,怕历长生走后有人找你索命。】
【谢知年:虐文的终极定理要甜起来。】
【谢知年:算着他给我用忆魂草四天,也是时候在离开前多点铺垫。】
“你不必前去,我一人足矣。”
历长生将斗笠带在谢知年的头上,他抓住谢知年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暖道:“弟子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师尊你身上的魔气开始紊乱,又不幸再染上风寒,香水镇的风大我怕担心你染上风寒。”
“你盼望着我死,是想登上云开宗门的位置么?那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你的,也不必如此的心急,”谢知年拉开斗笠,他苦涩探口气:“你去香水镇买点蜜糖,我们再去拜访你父亲,算起来有百年未踏足过那里,就当是我临死前的团聚。”
历长生皮笑肉不笑,他半拉上帘子,耐着性子同意了谢知年。
只有他自己知道师尊来这里不止百年。
看来对方铁了心地想去极寒之地,他的师尊在心疼他。
谢知年吸着红肿的鼻子,他轻微地咳嗽着,搀扶着历长生下了马车:“云开有个宗门正落系在那边,你也可早先去见见那分支。”
历长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不解:“师尊你不想重铸修为?”
“修为是对我很重要,全废只不过是命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谢知年沉默一会,他故意吭声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把你照顾好,我此生无憾了。”
“你说你是将死之人,可我并不觉得。”
历长生带上黑色的斗笠,遮住自己那标志的朱砂痣:“师尊你以后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谢知年将手吹在身侧,他唇色没有一点颜色:“长生。”
“我很开心,你在入魔的当天知晓自己的心意,”历长生抱着谢知年的身体,他再次袭过去,用手拉戳着那人冰冷的手:“师尊我抱着你走一段路吧,你不用着急替我找寻我的金丹。”他的手潜入谢知年的腰间,深吸一口气,抱着对方就不再说话:“你是因我入魔的,承认我便是你最大的心结,”
谢知年底低声咳嗽两声,他看着怀中的历长生,刹那间想要用手扶住那人的腰间。
历长生微微一顿,他收起那双手,抬起头闯进对方的视线。
“师尊我心悦你。”
谢知年耳朵微红,他错开历长生的眼睛:“嗯。”
历长生凑近谢知年的脸:“师尊,我能抱着吻你吗?”
“药味苦。”
谢知年微微一动,他躺在历长生怀里,终于还是宠溺地点头。
历长生一把嗯上去,他不断地索取着谢知年的吻痕:“我不嫌弃。”
“师尊的吻痕是甜蜜的。”
他们两人的呼吸靠的很近。
谢知年错开了自己的双眸,不知不觉他的嘴巴肿了起来。
“长生之后的极寒之地会很冷,除魔大战后你就在那里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谢知年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历长生的身上,他拢着对方的身子,用下巴抵在对方的白发上,靠在对方的怀里:“交换金丹的时候疼吗?”他的下巴放在历长生的头顶,用手指顺着对方的头皮一下,微弱的呼吸盘旋在历长生的上空。
这是谢知年时隔万年的心疼,两人的氛围十分暧昧。
历长生几乎屏住呼吸,他口腔中的药味绽放,心口在点点抽离。
谢知年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冰冷的触感摁在他的心口处:“有点。”
他主动献上金丹是不疼的,师尊亲手挖取的才疼:“吻师尊就不疼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你总是喜欢在我面前胡闹,长生你只要记住受过的疼,我向楚留牙讨回来。”谢知年摸着那人额头上的:“我会让你看见那人痛苦的模样,所有受过的疼也会不疼了。”
“弟子会等那天的。”
历长生没有反驳谢知年的话,他的眼睛盯着忆魂草的残渣:“那天不会太久的。”
*
破旧的马车驱进香水镇。
里面的热闹声盖过他们的谈话声,历长生抱着谢知年重新找了一轿,他们两人终于踏入落雪城,进入城门就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那城中心的糖铺的生意做的可谓是如火如荼,形形色色的人围在门前。
“你们问我就来对了。”
“我们城中就属那糖铺生意最好。”
历长生付给车夫灵钱,他带上斗笠,背着崇明剑跳下车门:“师尊小心。”
历长生高挑的身材吸引不少少女的视线,空气中泛着剑气的冷光,在场的人纷纷退后三步,紧接着一袭白衣仙者从马车里出来,他往后退一步,遮住有人探究的视线,他搀扶着谢知年的手开口:“这里的风比较大,我渡些暖气给你。”
“嗯。”
谢知年捂着胸口,他额头上浮出几滴冷汗,火光映照在他的眼中,他继续拉低斗笠。
“外面人多眼杂,不能在门前待久,你还是搀扶着我进去。”
历长生扶着谢知年的手,毕恭毕敬道:“遵命。”
“简直是稀客!”
糖铺的店小二迎面耷拉着头出来,他本来在门口打磨时间,竟然看见了两个不速之客,一看就知道两位身世不凡道:“简直是稀客,瞧着两位这种打扮一定是外地来的吧,小的在这里向二位客官问好,不知道客官您光临小店,想买点什么?”
“蜜饯还有吗?”
谢知年捂着袖子,他擦拭着袖子间落上的风尘开口道。
店门的小二甩着肩上的抹布,他奸诈地一笑,笑得合不拢嘴:“有有有!客官的银子够,要的这里都有,有多种口味,不知道客官的喜好,要不让小的给您称称?”
“桃蜜即可。”谢知年捂着嘴巴,他感觉喉咙一片腥甜,方才的药味流进他的鼻腔:“其余的就不必。”
店小二拿着漏扫,掂量着口味:“客官稍等便刻,小的马上称好。”
“你何时爱上桃蜜饯的?我记得师尊以前虚空长老赠的桃酥,你没吃一口就吐掉在地,让我把它丢在土里埋掉,怎么突然喜欢吃挑子味道的?”历长生半眯着眸子,染着记魂草的手在发寒,他轻拍着谢知年的背,替那人顺风。
“我是让你丢掉,你还不是阳奉阴违顺着就吃?”
谢知年咳嗽几声,他笑着说道,转眼笑意消失殆尽,他盯着桃酥的位置沉默道:“至于何时爱上我也不清楚,单站在它面前,就指着想要,像是喜欢很久的样子,我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历长生胸口狠狠地起伏一下,他盯着桃酥的方向探去:那是他自幼喜欢的蜜饯,每次大大小小的飞升过后,他的师尊都会奖励他蜜饯,说是奖励不如说的丢弃,他喜欢吃糖,师尊就给他买糖。
养了万年的口味不会改变的。
是因为自己你爱上了桃果?
旁边的店小二拿着布袋递交在谢知年的手上:“客官您要的蜜饯好了。”
“谢谢。”谢知年接过小二手中的蜜饯,付了灵币过后就出了铺子:“长生你发什么呆,快先尝尝这桃酥味道如何?他们家是香水镇数一数二的糖家,除魔的时候师兄老爱往这边跑。”
熟悉再不过的话语让历长生仿佛回到飞升后的场景。
历长生接过糖果抿了一口:“好吃,不过发霉了。”
长生殿的十里桃林就是这样。
没有人会养着那些刚成长的桃树,有的只会让其自生自灭。
自己的师尊不喜欢吃桃酥,那人对桃子过敏,为何突然喜欢上了。
“生霉了?不应该的。”
谢知年拾起一块往正嘴巴里送,冰糖划开在他的口腔间,突然‘匡唐’一声,布袋掉落在地,桃饯滚落一堆,他直接扑在地上咳嗽着,喉咙里面的那果核竟然卡在中间。
谢知年算准了npc出现,他捂着喉咙,急着满地打滚。
那个匆忙的少年也摔倒在地,连连地捂着腰喊疼。
“师尊!”
历长生立刻挡住谢知年脸上的黑纹。
他来不及管那少年,拍着谢知年的后背:“你怎么样了?”
“里面有桃核,卡在我的喉咙生疼。”谢知年掐住自己的脖子,任由指甲抓破脖子上的伤痕,他疼地整张脸都接近扭曲,开口:“长生我好疼,快帮我把它吐出来。”
历长生地抓着他的手,隐约带着几分的心慌,血液从开始的一滴到越来越多。
围观的人群纷纷指指点点。
“师尊你别动。”
历长生顿时慌了神,眉间的朱砂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将它逼出来。”
谢知年斗笠掉落在地,他的脸上泛着不平常的红润,此刻入魔的那些黑纹控制不住地往外冲,他嘴巴间的血迹渐渐的扩大,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那桃核卡喉咙不出来。
那双眼睛中被痛苦覆盖,还挤出了一点眼泪。
“你让我自己来。”
谢知年忍受不了疼痛,他推开历长生半跪在地上佝偻着,膝盖没过一会由于摩擦出现一堆血,他张开嘴巴,伸进手,里面穿插着无数的血迹,几乎要把整肝肺都咳出来。
胫骨受到地面的摩擦变得十分的脆弱。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断骨声,巨大的桃核从他的口中飞出,还有的就是满地的鲜血。
“你就这样想死么?!”
历长生的双目接近暴走,他身上的灵气反射在众人眼前,蓝色的灵光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跟着的就是谢知年倒在地上痛苦的模样,他的师尊的伤势刚好转一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会病死在这里的,本来就不能或许咳嗽。
他看见师尊咳出的血液越来越多,顾不上周围人的惊呼一把逮住谢知年的衣服。
而那爬起来的青年非但没有道歉,反倒是摸着发疼的腰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的他下破胆子道:“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干,是他自己站在道路中间,是他自己在那里发疯,我不过就是撞了他,这血可不是我造成的。”
“师尊。”历长生慌了神,他遮住对方的黑纹:“你还好吗?”
谢知年接过历长生的手,垂下的头发遮住血迹的流逝,闷哼道:“我没事。”
历长生不信,他听见众人的议论声,心里恨透那没大没小的青年。
“不是你,是谁造成的?!”
历长生眼底流露着浓浓的杀意,事到如今青年的解释他是听不进去的,他心疼你将谢知年圈在怀里,他可以欺负谢知年,却不能接受其他人伤害他,他疼得说不出话,好半天狠绝道:“你撞伤了我的师尊,还不知错?你当真想要找死!”
“长生。”
谢知年外袍染上血迹,他气息奄奄地抓住历长生的手。
历长生松开谢知年抓住他的手,他立刻拔出腰后的崇明剑冲着吓破胆的青年一挥,顿时天地失去了颜色,乌云盘旋在香水镇的上空,金色的光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非常的恐怖。
“你不要杀我,”
青年不停的往后腿,下得手都在发软道:“道友我知道错了,您久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让撞到那位公子的,因为我娘现在病在床上,我要去为她抓药,不然她就活不过一个时辰,我也是急了眼才这样匆忙,直接撞到那为公子的。”
崇明剑亮相的一瞬间,众人的心里直直的发毛。
这两人身世不凡,竟然还是仙人。
糖铺的店小二见出了这事跑出来,于心不忍的求情道:“这位公子还请你息怒,言家小少前一家被几个魔道中人抓住盘问仙月君坟墓的事件,她娘是经不起盘问风浪的人,不由间下破了胆子,到现在三魂七魄都散在外面,你就饶了他这次吧!”
旁边的人群纷纷点头,想起之前被盘问的事::“道友你看在这小儿孝顺的分子就饶他一命,他祖上隐晦是归月门下的,归月擅长奇门异术,会保你这朋友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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