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往外渗着血液，这血液染红了历长生的衣服。

历长生失神了，或许是因为谢知年昏迷过去的眼神太伤心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看着谢知年的伤口太疼了。

一切都是别有苦衷的吗？

历长生压下内心的慌乱，他抚摸上谢知年的脸庞，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为什么还会因为对方而感觉心疼呢？那个人明明已经不要他了，他为何还会因为一点微小的事情而去难过呢？又为什么这么难过？历长生抚摸着谢知年的脸，对方已经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那人面色苍白，嘴唇还冒着白色的血丝。

他想，师尊果然是瘦了很多，是不是因为他的假死也在难过呢？

历长生从来没有见谢知年哭过一次。因为在他心里，对方一直都是圣洁高傲的，对待任何人都是冷冰冰，对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和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弄哭的样子。

对方的眼神充满着爱意，似乎不曾挖过他的心一样，可是当年能有什么苦衷呢？

可是。对方若没有苦衷，又怎么会主动受他一剑呢？

历长生手指一缩，看着阴沉的天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果然是个贱人。

对方明明说恨他说不养他，他为什么还想要继续相信对方的话？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他当初可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呢，而对方哪怕是死，他也会看着对方死去。

凤凰的凄厉声如同流光笛的悲鸣，如同他的心一样，在不停地流血。

历长生扯下衣袍，抵住谢知年的腹部，运转自己的内力，替对方包扎伤口。

那剑上面泛着浓重的杀意。历长生死死地盯着附近的山石，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他的师尊好歹也是是六界的第一师尊，其他人对他的师尊都是毕恭毕敬，对方就算对他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还是有不少追捧者无脑地支持他的师尊，难免保不准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力挺谢知年的做法。

——为破大道，情有可原，牺牲一个他算什么呢？

那些人只是需要一个维护正义，保护苍生的人罢了。

至于，这人道貌岸然，也是无所谓的。

人怎么能不犯错呢？

而他如今是欺师灭祖，攻下了整个门派，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魔道之人。

倘若谢知年伤恢复好过后，对方开始和他对抗，他又是否会因为刚才几秒的迟疑而认输呢？历长生拢起手指，垂下眼眸，盯着谢知年的手，眼神冷漠到了极点。

若是他废掉谢知年，把对方做成只会听话的人彘呢？如今，可是对方最脆弱的时候，他如果不趁着这个时机废掉对方的修为，那对方醒过来一定会找他报仇，或者又会假惺惺地装起来。

“尊上？”

黑衣人见历长生有些迟疑，向前行礼，沉吟道：“如今无尘仙尊大势已去，他刚才被雷劫劈中了金丹，如今也是一个废人了。你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指头呢？属下看出你的内心是有他，如今我们已经踏破了整个仙门，你想怎么对他都可以，只是主上打算如何处置山脚下的修者？”

怎么处置？

历长生护住谢知年的身体，喉咙微微松动，凝声道：“那群卑劣的老家伙。”

以前他还是谢知年徒弟的时候，那群老家伙就对他嗤之以鼻。

如今，又对谢知年师尊出言不逊，想必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天高地厚。

历长生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他还是那个会因为别人说他师尊几句坏话而生气的少爷，只不过现在对他的师尊不好吧了。

历长生拢起手指，沉声道:“拉去枯骨门。”

“听候发落。”

黑衣人一瞬间有些发冷，但是似乎对历长生的话并不意外。

——这枯骨门，乃是修真界的死人之地，这人一旦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里面不仅关押着上古神兽妖兽，还关押着很多邪修。里面的蛇王，听说就是从上古时期逃脱出来的神兽，威力可猛了，最爱吃人的心脏和骨头，凡是被蛇王吃掉的修士，几乎都是一块骨头都找不到的。

黑衣人面面相觑，更加肯定历长生对谢知年还是有旧情在身上的。

可是对方对他们的尊上究竟什么意思，似乎真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一样。

*

时间跳转。

——禁水洞。

这是云开仙宗关押罪人的地方，也是从前谢知年带历长生练功的地方。

要问仙宗禁地是哪里？

当之无愧是禁水洞。

里面的人无不对云开宗的人恨之入骨，都是谢知年的仇人。

与他们的关押方式不同，谢知年没有被历长生关在房间里，而是被丢在中央的水池里。

只见锁链紧固着他的双手，他的长发如瀑布一样落下，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而池水随着冰镇的速度开始结着层层法术，宛如数万道蜈蚣刻在他的背后一样，狰狞极了。

狠人。

真是狠人。

谢知年眉头紧锁，艰难地睁开眼睛，扫过昏暗的囚笼。

——还真是他能教出来的狠人。

——这地方真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知年不由地闷哼一声，他白衣道袍上血液没有褪去，加上双手被锁链禁锢，动弹不得，真是又黏腻又难受。

这样折磨人的方式果然跟自己有的一比。

只不过这样春｜光乍泄有点不好吧。

自己又是如此的嫉恶如仇，被自己抓去的恶人看到自己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心里简直太羞耻了。

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师尊一定得气死了。

一想到这里，谢知年的脸不免开始变得扭曲起来，自己的人设可是绝对厌恶这种感觉的。

被所有人凝视着，被所有人打量着，还等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蛐蛐他。

自己做的确实不是事，可是也不能光明正大蛐蛐呀。

他叹口气。

池中的腾腾热水冒着咕噜噜的小泡，盖过他因为长久浸泡池水而发红的手指。

“那是谢知年？”

还没等谢知年说什么，狱里面的老者纷纷扒开栏杆，想要看清楚他的容貌。

“他的徒弟把他关进去了？那样子真的是谢知年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

Npc兴奋道:“谢知年也被人关起来了吗？他是自甘堕落，还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这不可能吧，我记得他之前抓我的时候跟我说过，永远都不会变成一个罪人呢，他不是一直都很清高的吗？”

哥们，那是之前。

谢知年抿了抿嘴唇，开始回忆起自己以前刷好感的时候，各种和历长生游历的故事。

那时候的他可是刚正不阿，一是一，二十二。

但是他攻略完历长生就开始刷恶意值后，就有点暴露自己的本性，期间也暗示过替身梗和嫉妒梗，但是都没有什么用，直到最后捅了历长生。

但是，换做他的思路也是正常。

你想，你是修真界里面的佼佼者，本该美名远扬的应该是你，但是，你却比不过自己横空出世的徒弟，况且徒弟修炼几天就抵你大半年……天天呆在这样优秀的人身边，心里难道不会有一种失控的感觉吗？。而你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可能超越你，所以你有点心里不平衡，怀疑他会取代你都是应该的。

【028:只有自私狂才会嫉妒别人。】

【谢知年:那是你见的少了。】

他不过是有点私心罢了。

慕强，不都是人的天性吗？

谢知年坚信这一切，他自己都要骗过自己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人的本能罢了。

所以他嫉妒历长生人之常情，杀了历长生只是要对方破道罢了。

反正现在对方变的这么强，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他当初的刺激。

“无尘小人，没想到你也有这天，真是老天开了眼。”

“你个伪君子，觉得滋味如何？”

隐匿在牢狱里的老者双眼泛着浊气，他心里升起一股快意，看着谢知年虚弱的样子，破口大笑道：“被徒弟废去修为的你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疼，还是毁在你的最宠爱的好徒弟上，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谢知年，你落的如今的下场还真是是老天有眼，你可知道你把我害得好惨！”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顺着老者声音探去，那是张陌生的脸，满脸狰狞，满脸皱纹。

谢知年看着那人，微微一冷，道:“与你何干？”

“看你过得这么凄惨。”老者裂开一口黄牙，大笑道:“我自然是开心。”

谢知年低头，似乎没有认出眼前的人。

他的仇人应该没有这么多吧。

【谢知年：统子，我为什么对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028：宿主，你一般都不关注这种级别的npc的。】

【028:他是归月一族的首领，你和他不过就是几面之缘。】

【谢知年:首领？】

【028:那时候的厉长生还没有出生，而你还没有登上宗主的位置。而剧情为了体现出主角的不同，所以在主角出生的时候出现了不祥之兆，众人都以为他是浑天灭世的魔王，所以都决定杀了历长生。而你在当年除魔大战考虑到历长生是你师兄的遗孤，所以力排众议保住了历长生，抓了几个闹事的人关了起来。】

【谢知年:他闹事，我把他关这么久？】

【028:当然不止闹事。】

【谢知年：那还是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这小反派也真够惨的。

听着028的细心的解释，谢知年不免同情这个老疯子。真是可怜，被关了这么久，一定没洗澡吧。

哪像他的好徒弟，还给他准备了温泉，真是体贴。

只不过这温泉有点疼的样子？

他的伤口泡在泉水里几乎要溃烂一样，开始悄悄地流血。

“谢知年！”老者似乎得不到谢知年的回答，开始狂躁起来。

高高在上的师尊一向不喜欢与别人共处一室，要的就是冷清和凄凉。

更别提这么闹腾的老反派了。

泉水哗啦地流淌，暗牢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

老者的话像是一道尖刺扎在了谢知年的心里，很快，他的心开始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谢知年目光闪动，声音非常虚弱。

像是料到老者不会闭嘴，他目光更加复杂:“闭嘴。”

可是一连五天。

对方一直逼逼不停，他要是有修为，也直接把对方打晕。

牢房七日游。

——谁来谁倒霉。

谢知年望着洞口的微光，他暗戳戳地收回视线，心里盘算着什么。

“你现在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老者恶劣道:“谁不知道你和你徒弟苟且的事情，被你徒弟甩进来很难过吧？”

谢知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的说了出来。

“我与长生。”

谢知年目光复杂，喃喃一句:“你如何知道？”

“你以为你们瞒的很好吗？谢知年你真不要脸，自己的徒弟都勾引，难怪你最终落得如此结局，都是活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老者破口大笑:“你忘恩负义，徒弟也忘恩负义，简直是天生一对。”

“……你说什么？”

谢知年听见老者这样骂他，心里开始激动起来。对方使劲骂下他对历长生的好，这样子他才能够洗白。

“谢知年。”

见他不说话，老者面红耳赤，咆哮道:“你看你多像一条狗，被人拴住，样子可狼狈。”

谢知年双眸一冷，他抬了抬受伤的手，中气不足道:“闭嘴。”

因为声音太虚弱的缘故，所以让人觉得不痛不痒。

一时之间，漆黑的暗牢里面充斥着老者的笑声，那人仿佛嘲笑着谢知年这虚弱的模样。

在黑暗里面，他的眼睛通红，似乎不堪受辱，扯动着锁链，却挣脱不开。

“堂堂的无尘师尊没想到会被人当成一条狗。”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能耐让老夫闭嘴吗？以为将老夫关押在禁水洞，老夫就会忘记你的样子？”老者的双眼接近爆裂，他双眼是恨意韬光，恨道：“天道好轮回！天道好轮回！”

所以？

谢谢你认得出我。

谢知年轻微地牵动着锁链，他凄惨地露出一个笑容，低下了头。

自己为了让历长生封心锁爱，付出了很多，到头来却被对方误解。

谢知年狭长的双眼紧闭，薄唇紧闭，这一刻，他自己都要被自己骗了。

“这人有的时候长长自己的脑子吧，你也没有想到吧，养了三百年的徒弟会将刀指向自己？”老者嘴里发着震震的阴笑，嘚瑟不停：“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的徒弟也差不到哪去，互相手刃着对方，我听说你把你徒弟的金丹挖了？”

谢知年胸口剧痛，他低下头看去，那胸口处开始流血。

对方要冤枉他，也别冤枉他挖金丹呀。

他还打算找回历长生金丹去洗白呢。

谢知年眼底沉下去，他猛地开始咳嗽起来，脸色如同海下的礁石，黑的可怕。

“我没有挖长生的金丹。”谢知年心脏止不住地颤抖。

他没有。

一切都是为了长生好罢了。

老者听后，反而冷笑:“你没有挖历长生的金丹，他怎么可能把你关进来？”

“我。”谢知年握着的拳头开始松动，此时此刻他说不清楚一切的真相，被历长生误会的痛苦如热油一样泼过来，将他狠狠灌伤。

“你不要得寸进尺。”谢知年体内的灵力开始暴动，他嘴唇挤出一丝血。

他没有想杀了长生。

他是爱着对方的。谢知年只觉得心里很疼，疼的他快要说不出话了。

“果然，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老者身上的浊气渐渐散发，他振振有词道：“你当初为了除魔邪祟，求取功名，不惜杀害我归月一族，就连婴儿孩童都不放过，那时候的你已经不是人了。如此的惨绝人寰，你还凭借着这件事被评为无尘仙尊。可怜我的初儿，他才刚满七岁，区区孩童对你有什么威胁，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威胁？

应该算不上威胁。

“那是你们自己。”

谢知年晃着手腕的锁链，他猛地抬头，记起来是屠杀魔界的事，他吐出口血，闭上了眼睛，道：“那是你们归月一族犯下大错，我才去平定内乱。若不是你们想要吞并六界，我何苦去脏了自己的手？”

他一向都是按照旨意办事情，对六界和平有害的人都不会放过。

“少给老夫来一套。”老者冷道:“小孩子对你有什么威胁？”

“是你不公！”

老者的手插进墙里，厉声道：“你师兄之子历长生出身的时候！你怎么不为了六界去杀了他呢？他出生的时候数万驱虫，女娲的黄泉镜破碎，这一切的异常，你都看不到吗？你却让那灾星活到今日，你说你奉旨行事，你怎么不杀他？”

“住口！”谢知年呵斥道。

每个主角生下来必然不平凡，就像现在修真世界的男主如果不入魔，就不是主角一样。

厉长生作为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出生与其他人不相同，这对于主角来说就是一种磨练。

谢知年也算是从小养到大来刷得恶意值。

“想要我住口你做梦！”

老者仰天长叹，加快语气道：“你无尘行不正坐不端，是天道不公才让你苟活这么多年。这些年，你养着那历长生，纵容他在你门下长大，却容不下我的初儿，他当初也是七岁的孩子，和在襁褓中的历长生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没有从悲痛里面走出。谢知年目光通红，吃疼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谢知年瞳孔发黑，怀疑道：“这件事情只有云开宗门知晓，还是说宗门族中有内鬼？”

“你别管老夫如何的得知。”

老者破口大笑：“你心虚了吧？真是可惜，要是徐老仙尊尚在人世，见他最心爱大的小徒弟阴阳双面，这辈子只怕坟墓棺材都按不稳。”

盐水侵蚀着谢知年的伤口，他的发丝拨落，之前没有吭声，而这一刻似乎憋不住一样，居然生生地吐出一口血。

他的师尊一直希望他无情无义，而如今的他对历长生生了情念。

“哑口无言了？说不出来话了，不解释了？”

老者疯了似地破口大笑，道：“你不是哑巴，别人忌惮你的修为，我可不害你，如今你现在五脉尽褪，与废人没有区别，就算你的修为未废，我也要说，是你谢知年杀了云月仙尊夫妇，自知愧疚而种下的恶果！所以你一直养着历长生把他带大，都是你内心愧疚过意不去罢了。”

【028:宿主。】

【028：历长生在门口一直看戏，他的黑化值已经爆表了。】

【谢知年：我还真是白养他三百年，别人一句话都信。】

【谢知年：他的双亲是求着我杀的，不是我自己动的手。】

黑化值破表的消息落在谢知年的脑海，不用说现在的历长生要比刚才还要巅狂。

前有狼后有虎，天天都是火葬场。

还想通过老者说下自己的好人好事，没想到对方爆了个大雷。

谢知年只有逼上心田的最后口气，双眼不自主的闭上，反驳道:

“师兄，并不是丧命我手，你口空无凭，谁告诉这些的？”

谢知年尽管知道历长生听不进去，还是虚弱地解释道:“我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为什么都要他承认呢？

“这件事情，老宗主都知道，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却在同一天心病而亡，这不就是摆明有鬼吗？作为他最爱的徒弟，你怎会没有做过？”老者裂开一口黄牙，继续出言不逊道：“就是你谢知年寻一己私利，为了防止仙门界内怀疑到你的头上，才肯力排众议的收留历长生，收他做你的徒弟。”

人红是非多。

旧事重提让谢知年心里滋味很不好受，他似乎肩膀在颤抖。

一张嘴说不过十张嘴。

暗牢里面的人听见这话开始兴奋起来。

那些真心中，都夹杂了算计。

【028:历长生开始心疼你了。】

果然还是得适当的使用苦肉计。

谢知年额头的伤口因为气愤而扯开道口子，双眼不由自主地闭，凄惨道：“荒诞。”

“你说的这些真是可笑。”谢知年心头一疼。

“什么可笑？！”

老者想再次开口，但是他的耳朵却被突如其来的刀切割在地。

——人未出门武器先到。

空气中那股蛇环气息犹然存在，万年蛇灵魂都锁在环上。

禁水洞的洞中的门大开，光芒照耀进着黑暗地带。

历长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他略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刀，仿佛忽略老者眼里的愤怒。

历长生:“师尊。”

他低声道:“不用尽全力杀了他，不像是你的性格。”

由光而生的历长生伫立时穿着一袭白衣，身后的仙带随着风动开始漂逸。

这衣服是云开宗门的蓝服，用俗话来说就是校服。

历长生很久没有穿蓝服了，整个人显得有点别扭，但是又好看极了。

他正把玩着手中的字画，仿佛刚才割破老者的耳朵不是他，面色显得无害又阴鸷。

老者:“你！”

“这么委屈地盯着我做什么？”男子面对着老者吃疼的样子，乖张道：“你可别怪我哦，我明明是在帮你哦，你既听不来我师尊的话，那我自然就帮你永远耳根清净，这样子你也没有任何烦恼了，你说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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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挖取金丹的师尊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