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悠斗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是他第一次坐船。
海浪翻涌,带来一股难闻的咸腥味,船体随着洋流一起一伏,就像有根锄头在他的脑子里哐哐砸地!
止水递给他矿泉水和半片晕船药。他勉强吞下,靠着冰凉的船舷喘气,半天说不出话。
一只只肥胖的海鸥从他眼前慢慢地飘过,耀武扬威似的,叽叽喳喳地落在甲板上。
海月蹲在他旁边,拿了片临期面包,搓成粉末,抛在甲板上喂鸟。
她一边望着三三两两嗟食的海鸥,一边道:“如果是外伤的话,还好治一点,晕船的话,就得做手术了,半规管和耳蜗要——”
“你别吵……”悠斗并不想听这等同于冷笑话的建议。
但海月毫无招人嫌的自觉,蹲在地上摇来摇去,晃动的节奏还和船是反的,让人看了更加难受!
过了一会儿,她又被分享欲驱使,兴致勃勃道:“听说这艘游轮还有高尔夫球场、游泳池——甚至连赌场都有!”
他们搭乘的这艘游轮相当豪华,自来也这一手可谓一掷千金——不过也不怪他奢侈,毕竟这些年来,水之国与邻近大国交恶,直接影响了海路交通。
汤之国虽然不参与战争,但因靠近水之国,被迫中断了大部分航线——这艘游轮是目前唯二被允许通往汤之国的航船,一票难求!
所以,船上的乘客非富即贵——上船前,自来也特意交代他们几个小孩没事别惹麻烦!
海月非常认真地遵循他的建议,即便好奇,也没有一个人乱跑。
“你想玩……就去……别吵我……”悠斗按着太阳穴道。
“但我需要看护病人。”她很有医疗忍者的自觉。
“……不需要……谢谢!”
甲板上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然而,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海月忽然叫了一声,刷的站起身,看向船舱。
“怎么了?”止水刚刚叫了船员过来清理呕吐物,现在正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
“自来也大人——他去找麻烦了!”
“什么?”止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和一个女人吵起来了!”海月点点头,笃定道。
“女人?需要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止水没想到自来也会是第一个打破规矩的人。
他将擦手的纸巾揉成团,隔着老远,丢进船舱门口的垃圾桶。海风吹起他那汗津津的刘海,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像打湿的猫。
“不知道,他一边生气,一边还很开心——怪怪的!”
“他这是……碰上熟人了吧……”悠斗扶着船舷,艰难地翻了一个身,“据说自来也大人有很多红颜知己。”
“什么是红颜知己?”
“小孩子别问……”
悠斗猜得没错,自来也确实碰上了“红颜知己”。
他们的客房在客舱东侧的过道,出门左拐就是楼梯,往下两层就是豪华游轮的大型赌场。
自来也推门而出,嘴里含着一块话梅糖,手里还提了一包,打算送去给悠斗解解乏。
走到楼梯处,他的余光瞥见一名鬼鬼祟祟的女性——此人黄发双马尾,背影很是眼熟,一手提一个金属箱子,腰间还挂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名挂件一样的少女正死死拖着她,整张脸用力的都快变形了——嘴上一直叨念着“求求您别去了”!
自来也一口咬碎了嘴里的糖!
与此同时,那名女性也感受到了无名杀气,立刻转头,结果与自己的老朋友大眼瞪小眼!
“纲手——”
“自来也——”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下场面就尴尬了。
纲手抓着箱子,犹豫两秒,决定恶人先告状:“你、你怎么回事啊?战争还没完全结束吧?怎么提前跑来享受生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
自来也挽起袖子,好气又好笑道,“我看你才是最堕落的那个——跟大蛇丸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谁堕落呢!”
“还能有谁?”
他掰起手指,细数她的罪行,“我还以为你这次人间蒸发,是有什么秘密任务——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醉生梦死!”
“……我缺席忍战,可是有和火影报备过的——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那你在这里干嘛?别跟我说是正经事!”
“还就是正经事!”
自来也狐疑地看着她,以及她手里的两个大皮箱子,又瞥了一眼楼梯下边的赌场,昏暗的灯光下,疯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怒极反笑:“你认真的?我这可是人证物证具在,抓了个现行啊!”
“……”
纲手额角挂汗,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倒是那个人形挂件一样的女孩——静音说话了:“自来也大人,纲手大人这回确实是来做正事的,就是她……钱不太够,所以想在上岸前再捞一笔……”
“捞一笔?这是把自己捞进去了吧?”
提到这事,纲手倒是回过神来,拍拍手,道:“自来也,你来的正好,借我点钱吧!”
“赌鬼,不借!”
“这回不是赌钱——我要参加汤之国的拍卖会!”
“你还真是——穷的要死,什么有钱人的坏毛病都学来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
纲手把箱子都换到同一只手,空出的手推着自来也往楼上走,“这是很重要的事——正经事!换个地方说!”
于是,他们来到了自来也包下的总统套房。
两箱装满钱的大箱子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沙发上,纲手坐在箱子旁边,双手抱臂。
静音在厨房里泡茶。
她发现这个厨房里有很多拆封的儿童零食,看来这么大一个房间,确实不是自来也大人独住。
自来也坐在纲手对面,翘起二郎腿,严肃道:“说吧,尽量编的像话点。”
纲手额角暴起一个“井”字,忍了忍,道:“这次的黑市拍卖会,有一个压轴的拍卖品,我需要搞到手!”
“什么东西?”
“漩涡一族的遗产——封印忍具,六字真言贴!”
“……是那个在涡之国覆灭后就一直下落不明的六道忍具?”
“是的。”
他想起了塔博纳曾经说过,这次的拍卖会有个压轴的大宝贝,没想到会是这个玩意!
“拍卖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道,“我俩的钱加起来都不一定够填这个坑!”
“那就直接抢,反正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你说的倒是轻巧——黑市的保镖可比你想象的厉害——他们有正规忍者,也有叛忍,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们两个联手还怕抢不来?”
“别算上我——我另有任务,得低调行事。”
厨房里的水开了,发出呜呜的蒸汽声。静音洗净茶具,拿热水烫过,便端出来给沉默下来的两人。
这时,客房的门开了,一只绿皮鹦鹉飞了进来,在客厅转了一圈,垂直落在了钱箱上,爪子还一张一缩地去够密码锁的位置,贱兮兮的。
纲手一巴掌把它拍掉了。
塔博纳慢了一拍才进来,但没有完全进门,而是倚着墙角,笑道:“纲手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记得你——黑心玩意——”纲手蹭的站起来,“就是你把我的行踪卖给了那群债主!”
“欠债不还可不是好事哦,”塔博纳故作深沉地摇摇头,“我这是为了您的信誉着想。”
“嘁——阴险男!”
塔博纳笑呵呵地应下了这个称呼,看向自来也,道:“您真的不去拍卖会吗?”
“怎么?又有什么新动向?”
“最新消息——”
塔博纳打了个响指,又变出一只粉红色的凤头鹦鹉,放在肩头,“雾隐那伙人,今晚也会去拍卖会!”
***
汤之国,东王子酒店,地下拍卖场。
一名长得像鲨鱼的青年倚着二楼包厢的栏杆,一双小眼睛望着一楼大厅陆续涌入的人潮。
封闭的地下空间,人山人海,霓虹闪烁,动感的音乐一首接一首,吵得震天价响!
“……”
此时此刻,他很想把爱刀拔出来擦一擦。
但这个拍卖场禁止客人携带武器,为表诚意,他把刀留在了寄存处。
当然——他身上还藏了不少兵器,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把玩,不过现在掏出来,就有那么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了。
“河豚鬼大人——”他侧身道,“那个疯子真的会来这里吗?”
“至少他变成那副模样后,就一直在叨念这个东西。”
西瓜山河豚鬼坐在昏暗的包厢内,高大的身躯隐藏在交错的银色遮光布下。
叨念啊……
鲨鱼男——也就是干柿鬼鲛想起了那个不知该说是人还是鬼的家伙张口说话的模样。
——那已经不能算是人在说话了。
他拿刀捅过那家伙的心脏两次,那是一种比沤馊水的抹布还要恶心的触感,滑滑黏黏,还会往外喷射腥臭液体,别提有多倒胃口了!
“您确定他说的不是发疯的胡话?而是有意义的语言?”
——那个男人每每出现,嘴里总是重复叨念着一段话,仔细分辨,依稀能听出是——唵嘛呢叭咪吽——这几个音,反反复复,也正好对应了“六字真言贴”上的咒言!
“死马当活马医,不然怎么堵上那群贵族的嘴?”
河豚鬼深谙“白忙活也要瞎忙活”的职场哲学,至少不能让那群吃干饭的领导觉得他们没做事。
鬼鲛走回包厢,随手拿起水果拼盘上的银叉,像转笔一样在手里来回转——
然后,他一停,一抓,将叉子直直扎入墙上的挂画,捅了个对穿!
“别闹,”河豚鬼皱眉道,“这里东西都贵得要死,浪费钱!”
“我们都打算强抢他们最贵的一件拍卖品了,还介意区区一幅画?”
“要抢也是等买家出了东王子酒店再抢——这里的老板树大根深,我们的大名点名了不想得罪他们!”
“呵。”
“你的态度?”
“是——但,如果有不长眼的家伙先我们动手呢?”
河豚鬼笑了,壁灯暗淡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仿佛幽暗旷野里的深水潭:“黑吃黑——正好,也省的我们得罪权贵!”
***
这个地方虽说是个“地下拍卖场”,但目之所及,极尽富丽堂皇。
长长的走道每隔十米就有一盏欧式水晶吊灯,地上铺了波斯风红毯,走道尽头是一座带楼座的圆形大厅,一层普座,二层包厢。
海月进入会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有很多忍者。
紧接着,她说了第二句话——上回偷袭木叶前线基地的家伙也在里面。
1.火影原著里面,六道忍具有五个,而且名字和设定都出自《西游记》,不过因为剧情需要,我私设了一个,六道忍具有六个,好像也挺合理的哈哈。
PS:“六字真言贴”——这个是如来佛祖把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的法宝,算是能力很强的封印忍具,后面还会有详细介绍,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2.这周末有地雷加更,谢谢大家支持,也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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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游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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