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千羽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啊?你和他结契?你智商上是不是有些难言之隐?”
烛渊瞪了荣千羽一眼,他想要反驳却最终只能无奈地垂下眼:“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是傻子。”
“你被他骗了?”
“他还在附近,你快走。”烛渊催促荣千羽离开,“大不了我和他鱼死网破,左右不过筑基的修为,重新再来一次又何妨?”
荣千羽一把捏住烛渊的嘴:“别干傻事,若是伤了根基怎么办?只要你能出去,归元宗肯定有办法,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的。”
荣千羽坚定的看着身下的男人,烛渊对着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藏在另一房间内的袁立道尝试着再次控制烛渊,但烛渊此时已被荣千羽用风鞭束缚住,他的灵力早已耗尽,所以不论袁立道如何操控烛渊的身体反击,烛渊眼下也只能在荣千羽身下徒劳挣扎。
“他又开始操控你了?”荣千羽看着被她压在身下无法反抗的烛渊乐了起来,“你现在看起来就像被我强取豪夺的小可怜。”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烛渊红着脸骂道。
“哎呀,不开了。”荣千羽站起身,伸手将烛渊从地上拉了起来,为了以防万一,荣千羽在烛渊身上又补了一张汲灵符。
袁立道原本只是驱使烛渊带着他四处历练蹭经验,结果刚好在这地宫里遇上了荣千羽,本想着借烛渊的修为杀了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没想到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感应到烛渊与他的距离渐远,开始烦躁起来,好不容易才骗烛渊结了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对他的控制权。可要他直接杀了荣千羽抢回烛渊,他也做不到,通过这段时间对荣千羽的观察,袁立道很清楚她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罢了,只要他的玉牌还在我这,谅他也无法提前离开秘境。荣千羽,你最好能一直让他处于灵力全失的状态,否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袁立道烦躁地锤了一拳身侧的墙壁,没想到居然触发了墙上的传送法阵,等他回过神来,早已不知被传到了地宫的哪处犄角旮旯。
“靠!烦死了!”
“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似乎突然变得很远。”烛渊疑惑地说道。
正牵着烛渊在四处摸索出口传送阵的荣千羽歪嘴一笑:“哈,怕不是踩到传送阵喽。”
秘境外的广场上,方才还聚精会神观看水镜的漂亮仙君突然站起身来,径直朝一侧的廊庭内走去。
漂亮仙君踏入庭内,停在吴长老身侧:“归元宗弟子袭击我师妹一事,还望吴长老给个说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归元宗还要对合欢宗赶尽杀绝吗?”
吴金涛的脸色不太好看,程叙斋作为本次云台秘境主办方——断剑山的指定负责人,站起来打了个圆场。
“纪师侄,老夫知道你担心师妹,但事情的起因经过未知全貌,不如待他们安全从秘境离开之后再做商讨,你看如何?”程叙斋指尖微动,在廊庭内为纪寻安添了把椅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与我们一同观看罢。”
纪寻安颔首谢过程叙斋,他轻拂衣摆落座:“多谢程掌门指教,原来一件事情存有疑点时,还可以留有商讨空间。”
冶金门的长老闻言说道:“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合欢宗之事当年的确留有疑点,但——”
“好了,还是继续关心宗门新人的历练情况罢。”程叙斋强行中断了这段对话。
凭心而论,程叙斋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地宫内光线本就昏暗,二人对话时音量也并不大,纵使修士听力过人,但通过水镜根本听不清楚交谈的内容。再加上荣千羽对烛渊表现出的是关心而非敌意,若是说两人在切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烛渊的状态很不对劲。尤其是吴金涛,自打掌门闭关以来,一直由他负责教导烛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烛渊的为人,烛渊绝无可能随意攻击其他弟子。
吴金涛心底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烛渊作为古龙种,一直以来都受到多方势力觊觎,莫非......
此时在秘境之内,荣千羽总算找到一个与地宫出口相通的传送阵,她与烛渊传刚出地宫,早已在出口处焦急等待多时的路烟立马迎了上来。
“千羽你总算是出来了,”看见荣千羽肩膀上的伤口,路烟惊呼一声,“你怎么受伤了?”
荣千羽摆摆手,“擦伤而已,不打紧。”
“抱歉。”烛渊站在荣千羽身后垂头丧气地道着歉。
路烟问道:“烛道友怎么也在?”
“说来话长了,”荣千羽活动了一下肩膀,“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三人在林子里找了一处可供休整的地方,为了防止意外,烛渊此时不但背后贴着汲灵符,双手也仍然被风鞭束缚在身后,而风鞭的另一端则握在荣千羽的手里。
路烟疑惑的眼神在荣千羽与烛渊之间来回扫视:“千羽为何要一直绑着烛道友?是什么新的功法吗?难道......”
“不是!我绑着他是怕他受人控制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荣千羽立马打断了路烟的胡思乱想,然后扭头问烛渊,“好了,现在说说你的情况吧。你们签的什么契约?能解除吗?”
“从属契约。”烛渊闷闷地回答道。
荣千羽问道:“什么是从属契约?”
“契约者是主人,被契约者是随从。被契约者的意识、躯体和生命都受到契约者的控制,契约者受到的所有伤害都将由随被契约者承受,一旦契约者死亡,被契约者也会一起赴死。若要强行解除,被契约者会承受巨大甚至是致命的伤害,不过我想我大概能挺住,最多也就是修为散尽重伤不醒罢了。”
荣千羽与路烟均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不要再说强行解除这种话了!真是的,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还签这种主仆协议。”
路烟疑惑地问道:“对呀,烛道友为何会与那个人结契?”
烛渊娓娓道来:“我与同门会合后不久便收到了袁立道的传讯,他说捡到了我的玉牌,想要交还给我。想起他之前的种种行径,我疑心有诈,所以当时并未回复他。”
荣千羽点头称赞:“你做得很好,然后呢?”
“结果他却还是找到了我们,解释了一番自己没有别的心思之后,便将玉牌交还给我然后离开了。”
“欲擒故纵。”
“你别打岔。那之后没过两天,一位师弟却带着重伤的袁立道回到了我们的休整地点,师弟说他在外面遇见了一头高阶妖兽,是袁立道挺身救了他。他伤得很重,脸色惨白,胸前的衣料也已经被血浸透,看起来不似作假。”
“我们一行人当中并无医修,他的情况很不好,就算去寻医修也只怕来不及了。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我师弟才受此重伤,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于是我......我提出暂时与他结契,让他借助我的修为恢复伤势。”
荣千羽的脸色凝重,“他应该就是吃准了你不会见死不救这才以身犯险,说不定你师弟遇险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同意千羽的看法,”路烟附和道,“烛道友是古龙种这件事并非机密,我就听汪道友提起过,与龙族结契之后,契约者可以凭借龙族强悍的躯体与精血修复自己的致命伤,那个人应该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
荣千羽摩挲着下巴,“既然龙族作为契约兽这么吃香,你家里人难道没告诉过你要小心坏人吗?怎么还跟别人签主仆契约呢?”
“龙族对结契法阵自然是相当熟悉,所以我才敢说与他暂时结契。我不可能看错,当时他用血绘制的结契法阵确实是平等契约,只不过法阵上部分线条有些歪扭罢了。他说自己失血过多手上没有力气,所以绘制得比较凌乱。”烛渊眉头紧皱,“可没想到结契完成之后,却突然变成了从属契约。”
荣千羽吃惊道:“怎么会呢?难道阵法还会变动?”
“不清楚。”烛渊无奈摇头。
“这个袁立道,不但来历不明,居然还会这种邪门歪道,”荣千羽又问,“那有解契的办法吗?”
“归元宗应当会有办法。”
现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荣千羽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思考着。
“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你赶紧回归元宗。袁立道意图不明,可能是单纯图你身子,也可能是想借着你挑起事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让他得逞。”
“千羽说得对,烛道友你要赶紧离开秘境找到自己的师尊才行,一直绑着你也不是办法。”
烛渊挪动身体,调整成较为舒适的坐姿:“结契之后他便拿走了我的玉牌,云台秘境没有受到致命伤自动传出的安全机制,这样看来,提前离开不太可能。”
“搞什么,”荣千羽骂道,“这种新手秘境不做好安全机制,主办方是吃白饭的吗!”
烛渊低头不语,荣千羽看着他被碎发遮住的好看的脸,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谁让她心善,生来就见不得好看的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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