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气势唬住了懵懂的同学们，他们犹犹豫豫地摸出一小袋猫粮，“那个……这个是买猫粮时候的赠品。”

又在装着一桶猫条的透明桶里面，不舍得摸出几根猫条。

“千万不能告诉老师我们在这里养猫啊！”其中一个小男孩做出拜托的手势。

老师倒不会怎么样她们，但小动物可能会被赶出去吧。

五条悟矜持地接过猫粮袋和猫条。

“也算够了。”

五条悟看了一眼，和家里猫猫吃惯的牌子不一样。

先凑合吃吧，等一会儿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送过来些猫粮就好了，对了，要和爷爷也报备一下，免得爷爷找不到猫担心。

对了，他也不会白占便宜嘛。

身为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悟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币，递给这个女孩。

“喏，应该够了吧。”

男孩愣了一下，“当然够的。”

他在心里想，还多给了挺多。

他本来以为这个白毛是来抢的。

五条悟给了钱就要离开，或许是他给钱的举动太潇洒，喂猫的小男孩竟然叫住了他。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喂猫？”

五条悟扬起眉毛，要不是手里还有刚从他那里拿来的猫粮，他才懒得和他说话。

八重白靠在五条悟的胸膛上，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一声“切”从胸膛轻飘飘的滚到嘴边。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五条悟回头，抽出一只手，举起来摆了摆，声音拉长，十分骄矜地说。

“不要，我只喂自己的小猫就好了。”

八重白看着五条悟的脸，她忍不住挺挺胸口，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得意。

她在暗中唾弃自己，真是做猫做久了，听到五条悟只投喂她一个竟然还会因此得意。

不过这被偏爱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五条悟手里提着的小包猫粮在袋子里互相碰撞，发得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八重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像还真有点饿了呢？

完全没注意到流浪猫们充满怨念的眼神。

“可恶的家猫，绝对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被抢食物的猫们眼神相对，达成共识，然后用人类听不懂的猫猫语开始商量起来了计划。

八重白莫名感觉脊背一寒。

她奇怪地想，最近也没怎么掉毛啊，并且在精心养护和全面营养配置下，不说一根毛也不掉，但黏在五条悟身上的猫已经越来越少了，那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冷啊。

她把自己的身体更加往五条悟的怀里缩了缩。

后背汲取到了五条悟的热量，八重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人形暖宝，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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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八重白皱了皱鼻子，一个没忍住的喷嚏从鼻子里出来。

打完喷嚏，她神色恹恹地将下巴垫在前爪上。

猫的喷嚏声并不大，但对八重来说，还是一种不舒服的体验。

变成猫之后除了吃撑第一次感受到不适，竟然是因为学校里种的花。

八重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学校钟爱种引起花粉过敏的树。

不过回想了一下，似乎大部分具有观赏性和装饰性的树都会引起花粉过敏。

桦树、悬铃木、白蜡、山毛榉……

每个人对不同树木的花粉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些人只对特定品种的花粉过敏，还有些人对所有品种的花粉过敏。

至于她自己，原本很幸运的是对所有花粉不过敏的优质类型。

不过现在变成猫之后，显而易见地对小悟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悬铃木花粉过敏。

她耷拉着脸，实在有些没精打采。

小悟在学校的宿舍很漂亮，甚至不太像宿舍，家具品质几乎已经能和家里的品质相比，一室一厅一卫的套间格局，比她十几岁的家还奢华。

可惜，舒适的房间也不能完全隔绝花粉的袭击。

生活老师每天会来通风半小时，对八重白就是每天定时投放折磨。

当然，八重白本人是不怪生活老师的。

那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士，看见学生养猫也没让嚷嚷着什么，而是和五条悟的家人核对这一情况，在经过家人的许可后，每次见到她都会带一些小零食。

有时候是宠物肉干，有时候是水煮肉。

八重白表示感谢投喂，要是能不开窗就更好了。

总之，最近的八重白，除了上厕所，几乎都已经不出门了。

至于为什么要出去上厕所，而不是小悟铲屎，八重表示这是她和她推最后的一点边界感。

为小悟保存一些完美滤镜罢了。

她可以接受她推是铲屎官，可以接受她变猫，但是不能接受她推给她铲屎！

小悟在一阵在网上搜索，“猫为什么不上厕所”“猫为什么一定出去上厕所”“猫是不是有问题”……此类问题后，观察了八重一段时间，发现她身体没什么不适，也就放她出去自己上厕所了。

这时候外面哗哗啦啦地下起了雨来，八重眼睛一亮。

猫不喜欢下雨天，但猫或许也不能一概而论。

八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灵魂现在在这个身体里，还是因为这个身体本就不排斥雨天。

八重可以坐在窗户上看一整天的雨天！

尽管变猫之后没有拥有这个世界的超能力，但猫的视角在某些时候也很有趣。

比如看雨的时候，当专注地盯着一滴雨的时候，雨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瞬息之间，因念而远。

屋檐上滑下的一滴雨和天空中洒落的雨滴是不同的形状。

雨滴落在窗沿，击打出的小小水洼也是不同的形状。

猫的视角，和咒术师的视角不同，那是一种日常的纯然有趣。是口渴时，本纯粹为了解渴抓住一瓶饮料，晃悠晃悠，尝了一口，惊喜地发现瓶子里是一种未知口味的感受。

至于许多夜中梦见的小八重那边的咒术师的视角，那是另外一回事。

是见到没见过事物的新奇，但这种新奇的存在身后伴随着危机感，像是面对一门全新的课程，她能感受到小八重身上的压力。

八重着迷地看了一会雨。

不过现在她看到下雨开心，可不仅仅是为了看雨。

下雨天，花粉含量会大幅度减小，也就意味着，猫猫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而不被花粉骚扰了！

这个时候的八重难得想出去逛一圈。

她不太喜欢雨水滴在身上的感觉，但她宁愿回来被小悟冲一个澡。

也不想再顶着一鼻子的花粉出门啦。

这时候的小悟应该也快下课了，八重白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天哪，要是她家养的猫能看懂钟表，那一定会让人觉得有些恐怖，但现在能看得懂钟表的猫是五条家的。

八重想到这个，忍不住翘了翘胡子，露出一个猫笑。

在剩下半扇没关的窗户里，她看见了自己的笑……

看起来有点猥琐和阴险？

嗯，这一定是错觉。

八重收起笑意，板着一张脸。

现在帅多了。

八重轻盈地从窗户钻出去，学生宿舍做的是三层建筑，本来住在三楼的五条悟因为考虑到猫咪会自己出去玩，和老师申请更换到了一楼的宿舍。

所以八重直接跳到了窗外的灌木上。

灌木上已经挂了些她的猫毛，不过被这场雨一淋，就掉在了地上。

八重白看了一眼毛，在心里感慨。

做人的时候，掉头发掉多了都会心疼的不行，并坚决觉得是学校压力太大导致的脱发。

做猫的时候，看着这也有一撮的猫毛却一点都不心疼。

她觉得自己变了，起码变成了发量上的富豪，丝毫不在乎这三两发量了。

雨不算大，细细斜斜，落在不远处的人工湖上激荡起一片青烟。

心情愉快的八重淋着濛濛细雨，准备去湖心亭赏雨。

湖心亭这个时候绝对一点花粉都没有，在雨水和湖水的隔离下，那边空气多美妙她都不敢想。

而且在前几天花粉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八重溜达到那边，那边还有一个爱好钓鱼的老师，这时候说不准也在，或许能过去蹭些小鱼吃。

比不上五条家的奢侈鱼肉，但胜在鲜活。

八重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草丛里趴着的一只猫猫。

它躲在草里，盯了八重一会，像是盯上了猎物。

据它观察，这只家养的猫，看起来一点都不会捕猎，她从来不抓老鼠，也不扑松鼠。

一看就很好欺负的。

而且饲养她的人类幼崽每天都会准时出门，然后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回来。

来到它们的领地，就要尊重规则！而不是仗着自己有人类照顾抢别人给他们的吃的。

它们已经计划给她教训很久了。

今天……

趴着的潜伏猫看了一眼天气。

天气又这么差，一连几天还有讨厌的花粉，猫心烦死了。就打一下这只猫出气吧！

等打完猫，它们就躲起来几天，这只家养废物的主人也找不到它们了，嘿嘿。

眼里闪烁着得意的潜伏猫转身一窜，回头确认了一眼八重前进的方向，就准备去它们的据点向同伙们汇报 ，带动身边的草叶窸窣。

八重耳朵抖了抖，把落在上面的雨水甩开一些。

诶？刚刚怎么好像听见了雨声里混入了奇怪的声音呢？

也就错过了发觉猫猫们计划的关键时刻。

她很快来到湖边，这时候视野里的一片青烟清晰了些。

她看见湖心亭坐着一个人，人影模模糊糊的，因为眼睛上面的毛挂了些雨水，她看不太清到底是谁。

不过这个时候在这里，想必就是钓鱼的老师了吧，毕竟下雨天的鱼比较好钓些，这是八重听她爸爸和一起钓鱼的友人说的。

上次这位好心老师钓到然后扔给她的小鱼的滋味。顿时在八重嘴里回味起来，调动了她的神经系统，让她变得兴奋起来。

做猫，完全体会不到鱼腥，鲜活的小鱼咬在嘴里像是果冻一样。真是对爱吃鱼的人太友好了。

她兴冲冲地迈着步伐冲了过去，因为想赶快到湖心亭抖一抖毛，干爽些，步伐格外急切。

新鲜小鱼，我来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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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五条收养的第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