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雪白的灵兔吭哧吭哧地追着胡萝卜跑,一双圆润的红瞳紧紧盯着倒腾着两根小细胡须的胡萝卜。
它龇了龇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后腿蓄力,用力往前一扑,将逃跑的胡萝卜抱在怀里。
灵兔用鼻子蹭了蹭胡萝卜,它的兔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好香……
灵兔咽了咽唾沫。
胡萝卜看着兔子对着它嗅来嗅去,头顶上几片绿叶蹭地立了起来,整根胡萝卜往后仰着。
灵兔刚刚张大嘴巴,想要品尝美食,后方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双手在它后方摸来摸去的,灵兔浑身一抖,猛地回头。
被按在地上的胡萝卜见状开始突然反抗,从灵兔的口下挣脱开,倒腾着小胡须跑走。
灵兔也不去管,现在没有什么比它的“清白”没了更重要!!!
灵兔眼睁睁地看着石阶上用双手双脚爬上来了个……人。
楚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爬到最后,实在累的不行,干脆就借用双手了。
这个无妄峰比她去凑热闹爬的泰山还要高!!
爬到最后一节石阶,她手摸到了一团触感极好的毛茸茸。
抬眼看去就对上了一双红瞳白兔,楚月一顿,她竟然从兔子的眼中又看到了扇形统计图?
三分震惊,三分羞愤和四分气恼。
“嗨……”楚月无力轻声打了招呼。
灵兔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楚月看这只兔子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只好撑着树枝简易制成的登山杖站了起来,从另一边双腿哆哆嗦嗦地爬了上去。
“……不许走,道歉。”灵兔又跑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楚月面前,口吐人言。
楚月听见一道幼童声线从面前这只兔子的嘴里说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它。
“道什么歉?”楚月问道。
灵兔没有说话,楚月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不远处草丛后方躲着一根……站着的胡萝卜?
眼神逐渐呆滞,她看见了什么?
它注意到一人一兔往它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要将它煮了吃的决心,顶端的叶子暮的立了起来,热闹也不看了,撒腿就跑。
楚月眼睁睁地看着那跟胡萝卜跑走,跑的乱七八糟的。
“我抓的,跑了。”
“啊……对不起啊。”
楚月第一次看见这么离谱的事,震惊过后道了个歉,然后就控制不住她的“魔爪”向兔子伸去。
灵兔本来看这个人类道歉诚恳,就不在计较她玷污了他的“清白”。
可没想到下一秒就整只兔子被她抱在怀里使劲“蹂躏”。
灵兔:“!!!”他的瞳孔地震。
她将他抱在怀里,一只手轻柔的摸着他的脑袋,他本来该暴怒的,可这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被撸舒服至极,仅剩的一丝理智回归,他挣脱开,站在楚月的面前,红瞳颜色越来越深。
“你!讨厌!”结结巴巴地说完转身就跑。
也跑得乱七八糟的。
楚月瘫坐在地上笑个不停,还挺好玩的,看来以后在这山上不会无聊了。
她坐在原地缓了好久,才撑着站了起来,双腿颤颤巍巍地往她的屋子走去。
她发誓,在她练成御剑飞行之前,再也不下山了!
跑走了的灵兔蹲在墙角,越想越气,他可是百年灵兔,怎么被人摸了还觉得感觉不错呢?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
“准备好了吗?”
楚月盯着手上那一枚洗髓丹,神色认真,“师父,我准备好了。”
说完,闭着眼睛将洗髓丹送入口中,刚一入口,洗髓丹便化为气体入喉。
楚月紧张地捏紧指尖。
“师父……若是坚持不住会怎么样?”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感觉,但楚月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问道。
“死。”林斩秋淡淡说道,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楚月打了个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洗髓丹不会那么快生效。”
“放……放松不了啊。”
林斩秋指了指旁边的浴桶,“那是为师为你制的药浴,能够有效的减弱痛感,待会儿你自己进去,为师在屋外守着你,不用怕。”
“好。”
楚月看着林斩秋出去,动作飞快地进入药浴中,能够减弱痛感,不用白不用。
林斩秋关好门,转身就看见祁即白坐在不远处的圆桌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你那个药浴没有任何作用,洗髓的痛无法减弱,你骗她。”
“洗髓失败也有一半几率成为废人,你也在骗她。”
祁即白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我的师弟诶,你可不要让她听见了!我说死只是让她知道中途说放弃的严重性!”
“我林斩秋的亲传弟子可不能洗髓都没有成功。”
“至于那个药浴……安慰安慰她,让她不要那么紧张罢了。”
“这天下没有比我更贴心的师父了。”
林斩秋坐在了祁即白的对面,也动手倒了一杯茶喝着。
“不对啊,你这常年不露面的人,怎么今日来我这儿来看我徒弟洗髓?”
“看个热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小的里间内雾气弥漫,洗髓丹也开始起作用。
楚月感觉身体内像是有无数根针往外刺着,想冲破血肉而出。
楚月咬着牙忍受着这股疼痛,指尖紧紧地捏着浴桶,用力到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紧接而来的像是有人将她体内的经脉扯了下来,重新开始组装,细腻的肌肤上开始涌现出无数条细小的血丝,楚月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又瞬间化为雾气。
楚月死死地咬着唇,喉间却控制不住地溢出闷哼声。
【楚月,忍住。】
007的声音将痛得意识涣散的楚月稍微清醒了点。
“小七,好痛。”楚月气若游丝地喃喃道。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稍微好受了些,楚月还来不及松口气,骨骼就开始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像是被人用斧头硬生生地将它砍断。
“啊!!!!!”
楚月被这强烈的痛感刺激的狠了,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凄厉的痛嚎声。
祁即白喝茶的手一顿,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
“熬过这一关就好了。”林斩秋看着楚月的方向,说道。
祁即白耳边浮现着女子一声比一声大的嚎叫声,眉头一皱,洗髓……这么痛的吗?
她不会坚持不住,又死了重来一次吧?
愁的他手不由自主地转动着茶杯。
她应该不会……这么弱吧?
房内的动静缓缓低了下去,祁即白抬眼看去,林斩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担忧,“按理来说还没结束啊,我这徒弟不会没坚持住,死了吧?”
“她没死,要么晕了,要么习惯了不嚎了。”祁即白淡声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林斩秋问道。
因为还没有重来一次。
“不对,这孩子,现在可不能晕啊!”林斩秋蹭地站了起来,站在屋外,用上灵力喊道:“徒儿啊,还醒着吗?”
半晌没有回应。
在林斩秋听不见回音担心不已时,一女子御剑从天而降。
“师父,这么着急让我回来做什么呢?听说你给我找了位小师妹?不过小师妹又不会跑,我任务完成了回来就看见了啊。”
“尹儿啊,你来的正好,快进去看看你小师妹如何了,她还在洗髓呢,突然没声了。”
祝蓝尹刚落地,还什么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她就被林斩秋给推进了屋子。
祝蓝尹虽然有好多话想问,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她快步往里间走去,入目就见她小师妹穿着中衣坐在药浴中。
祝蓝尹靠近,就见女子双目无神,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嘴巴嗡动着说些什么。
祝蓝尹将头低下,耳朵贴在她唇边,“师父,我没晕……我不放弃。”声音断断续续,细若蚊蝇。
祝蓝尹的声音带着丝灵力,“师父,小师妹无事,我在此守着她。”
林斩秋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那就好。”
楚月感觉浑身的疼痛缓缓减轻,取而代之的就是丹田处火热,还有一抹气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楚月的意识回归,鼻尖处就嗅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臭味,直冲天灵盖,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想捂住鼻子。
可抬起手来就看见她原本白皙的手此刻覆上了一层黑色的污垢,那双手越近那抹臭味就越明显。
楚月嫌弃地挪开了手,身旁突然响起了一道笑声。
“小师妹,你好呀。”
祝蓝尹头轻轻地歪了歪,冲她挥了挥手。
“介绍一下,我是你大师姐,祝蓝尹。”
楚月愣愣地看着她,被疼模糊的脑袋还未反应过来。
“大师姐?”
“嗯!真乖,香香软软的小师妹比那个臭小子好多了。”祝蓝尹眉眼带笑,小师妹喊的大师姐三个字都比宋长离那小子喊的好听多了。
香香软软?
楚月低头看见自己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跟香香软软四个字有什么关系……
“噗嗤——”抑制不住的笑声从祝蓝尹口中溢出,“放心吧,我早就屏住嗅觉,你不臭。”
“这些都是被排出的杂质,也就是代表……”祝蓝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洗髓成功。”
“那边是早就准备好的清水,还有干净的衣物,收拾好了就出来吧,师父都在外面担心死了。”
祝蓝尹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堂堂剑尊,居然被徒弟洗个髓吓成这个样子。
随便叫个女弟子进来守着便可,还提前就千里传音让她回来,还不说让她回来干嘛,害的她片刻不停歇的往回赶。
“好,多谢大师姐。”
楚月也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副模样,等祝蓝尹出房门后就软趴趴地换了个地方。
等她将自己收拾好了,一出门就看见三双眼睛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大师姐,师父在她知道,可为什么小师叔也在,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刚嚎成那副鬼样子他也听见了?
不要让她这么社死好不好……她还想在他面前保持形象的好不好。
楚月的内心疯狂咆哮。
楚月:(咆哮)我的形象全没啦!!我接下来还怎么抱他大腿
祁既白:……你的形象早没了,不过,大腿怎么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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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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