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每个单位的绿化带就那么丁点儿大,陶关派出所这四个主儿,挖的叫一个各有特色的欢实。
温习挖坑有意思的,先蹲在地上,在距离挖坑点有点距离的地方埋吧埋吧。然后站起来,退到一安全距离,特帅的朝树上一靠,单脚打拍子,1、2、3数下来只听轰一声响,地下就炸出一深浅合适,极度规整的——埋树的坑来。
洛无声就看得啧啧连声,说真不愧家学渊源,看这坑炸的,真齐整啊。
梅初九就在旁边泛酸,说哼渊源他个鸡大腿,老温家是玩毒药的,可不是玩火器的,让他炸,合着咱这离坎大哈远,不然他就一现成□□。
梅初九这话刚说完,只见鼻子底下腾一股烟就起来!
他错身折腰好歹免了一脑袋灰头土脸,但也落了满身的土,他朝地上一瞅,只见就搁自己脚前,一植树的坑陡然出现,再一抬头,温习居高临下笑眯眯看他,然后,温姑娘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手绢,特温柔的伸手出去,给他脸上擦擦,然后用梅初九做梦都在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说出口的经典爷们的口气说了一句话:梅姑娘,咱一边些歇会儿成不?这粗活交给咱“爷们”就成了~
爷们两个字儿咬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一瞬间,梅初九只恨自己为啥没跟柔霓请教九阴白骨爪——他就该就地把温习按地上一顿挠!
洛无声特是时候的一爪子把他们分开,心里话说,这真打起来自己帮谁啊?
帮梅初九揍温习?他洛无声不打姑娘!
帮温习揍梅初九?他洛无声不打弱者!
洛无声好歹分开俩斗犬,梅初九还没安抚住,随时要扑上去咬呢,温习没动,双手插裤兜,特闲闲的丢过来一句嗑,立刻让梅初九炸上加炸,尾巴上毛都快炸成离子烫了。
温习说:洛哥,让梅姑娘回去歇着吧,这把力气活,还是咱们爷们干吧。
梅初九说你们都给老子让开谁拦我咬死谁!
然后一铁锹把立刻伸到他面前,三个人一起抬脑袋,看着局长黑着脸站三个人面前,再往四下一看,所有其他局的警察都拄着铁锹看热闹,还有好事的拿着手机一边拍一边解说。
然后局长说了两个字儿:“咬啊!”
这时儿的结果就是,洛无声拉架,没错,温习姑娘家,犯了错也是你爷们的错,最后就是扔梅初九一把铁锹,局长警车拉了另外两个回局里了,剩下二三十个坑,梅初九你没挖完不许吃饭!
梅初九就郁闷的蹲在那挖坑,铁锹一下恨似一下:不就比温习挖得又好又深么?
谁怕谁啊!
洛无声回局子里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他今天上中班,晚上12点要和梅初九交班,梅初九每次都早来一会儿,结果这天到了该交班的时候,梅初九还没来,他觉得有点不对,打手机,手机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他心里一咯噔。
梅初九长得娇娇弱弱,你说这大晚上的要是遇着个劫匪啥的……把人劫匪弄个生活不能自理那是防卫过当啊!
没办法,洛无声打电话给给温习,让她过来顶会儿,他出去找人,结果电话那头,温习说洛哥你别忙,我出去找。
洛无声刚要说话,对方啪就把电话撂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温习打电话过来,说洛哥你赶紧过来,我在种树的地方,我一个人弄不出来梅姑娘。
洛无声心里当真咯噔了一下,话说他清楚温习的本事,要是说温习都弄不出来梅初九……
二话不说,把局长吵起来,上了警车油门一脚到底,日的一声奔赴现场。
月黑,风高。人无踪。
四月天,杨柳风,绝胜烟柳满皇都。
白天还热闹非凡,到了晚上,这环城绿化带就呈现出了一种鬼域景色。
脚下泥土松软,鼻间清风松香,洛无声极目远眺,只见远处一道修长白影,挺立若鹤。
正是温习。
他赶过去问了一句,小九呢?
温习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洛无声疑惑的踏了踏,忽然脸色一变。
他脚下的泥土是非常均匀的一层。
不,准确说是,上面最新盖上的这一层极厚的土,是非常均匀的。
他脸色沉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绕着走开。
一步一步踏过。
这偌大一片的泥土都非常均匀,显然是人力所为。
这样均匀洒下的泥土,只有一个可能,是被人以平等地狱的暗器手法掷出来的。
这等手法乃是唐门不传之密,等闲梅初九不会使用,如今却这么广的一个范围都是——
莫非——洛无声脑中灵光一动,飞身一跃,足尖一踏今天刚种好的嫩树苗,脚下细苗只枝头一颤,他人已到了温习面前!
“小温!阿九他——”
温习没说话,只默默点头,然后伸手——朝地上一指。
洛无声无声的默默了……
果不其然。
只见温习脚下一个坑,时不时有一把土以暗器手法洒将出来,一眼望去,好家伙,这坑深得不仅可以植树了,估计埋人也没问题,手电筒晃下去,黑漆漆都看不到人!
阿九,咱要挖出石油来,所里给你记头功!
心里念叨了一句,他朝坑底下喊话,“阿九,你上来!”
底下过了一会儿飞出来一把土,扔出来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你出不出来!”
“不出来!”
“出不出来!!”
“不出来!!”
如此死循环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好容易把人从坑里刨出来的洛无声,刚回警局,就看到浑身都在抽的局长一巴掌把一张报纸抽到他脸上,只见社会版头条大红标题:《逃犯绿化带入坑负隅顽抗,人民好警察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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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平安日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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