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栩跟在徐砚祈的身后。
所以他这个回答，到底是谈过还是没谈过。
算了。
谈不谈的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对，和她没关系。
徐砚祈公司还有事，把明栩送回家以后就回了公司。
傍晚，开完最后一个会已经是六点半了。高管开完会都已离开，偌大个会议室只有徐砚祈一个人还坐在那。他靠坐在办公椅，一只手搭在长桌边缘，转着笔。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是程秋厘一分钟前发的一条朋友圈。
一张配图，图里面是三个人的合照，程秋厘、明栩和她这位男朋友。
他们在一家新开的网红餐厅吃晚餐。
徐砚祈盯着照片看，照片里的明栩笑容明媚，比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更加自在。
“徐总，这是你要的资料。”特助赵启霄敲了敲敞开的门，拿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走进来。
赵启霄是徐砚祈刚进公司时就招的助理，虽然有时看着不太正经，但做事利索有头脑，条理清晰。他把文件夹递给徐砚祈。
徐砚祈接过文件夹，打开，扫过里面的内容。
“纪珈泽。”他轻声念出纪珈泽的名字。
“徐总，你让我调查纪家小公子是……”
徐砚祈抬眸扫了一眼赵启霄，“今天工作不够多，想加班是吧。”
语气淡淡，威慑力却十足。赵启霄睁大眼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马上转身离开。
徐砚祈看着资料里纪珈泽的照片，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天晚上两人并肩在夜色中嬉闹的样子。
瞳眸深邃几分。
他往后翻。在看到几张图片之后，徐砚祈眉头锁起。
要不说赵启霄是他最得力的特助呢，只是让他调查一些基本资料，他倒是想得齐全。图片是纪珈泽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发的照片，里面是在国外和不同女生的合照。
徐砚祈合上文件夹，将其扔在桌面上，起身离开。
刚打算再进来和徐砚祈汇报一个项目最新进展的赵启霄见到徐砚祈，“徐总……”
话音刚落，徐砚祈就问他，“有什么事？”
见徐砚祈眼梢透着冷意，赵启霄有眼力劲，衡量了一下轻重，知道现在不是汇报的好时机，“没什么事。”
“嗯，有事发消息。”徐砚祈说完就大步离开。
赵启霄见着徐砚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纪家小公子是什么人物，让老板这么变脸。”
-
西餐厅。
程秋厘还在和两人诉苦，“就这个相亲吧，真是要了我的命，回去还被我爸训了一顿，狗男人真不是东西，多大个人了还要告状。”
越想越气，程秋厘恶狠狠把叉子插在一块牛排上。
明栩同情地看着程秋厘，纪珈泽则是盯着程秋厘面前的牛排，满脸错愕。
程秋厘歪头，靠在明栩的肩膀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句话怎么说的，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明栩担忧地问，“厘厘，你后妈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程秋厘撇撇嘴，“在我爸面前对我挺好的，装成贤妻良母。不过我现在搬出来了，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本想着互不得罪就够了，谁知道她教唆我爸给我相亲。”
纪珈泽用手托着下巴，“那你也挺惨的，这才大学刚毕业，要是这就结婚，再生个孩子，天哪……不敢想象。”
程秋厘瞪他，“闭嘴吧您，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突然想到什么，直起身来，“哎不聊这个了。栩栩，你实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明栩回答道，“八月初。到时候正好进公司一个新的项目组。”
“那还有二十多天，咱们去北坪山度假吧？那边山上气温低，这天气去正合适。”程秋厘提议。
“哎哎，带我一个。”纪珈泽打了一个响指。
“好啊，大后天周一，周一出发可以吗？爷爷让我回家里住两晚。”明栩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那就这么决定了喔。”
“我开车，我们自驾过去怎么样？”
“奈斯！”程秋厘朝着纪珈泽竖了一个大拇指。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刚从店里出来，就看到靠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程秋厘用手臂撞了一下明栩，“那是不是你哥的车？”
明栩也注意到了，“好像是的。不过我哥怎么会在这？”
“可能是……我发了一条朋友圈？”程秋厘弱弱回答道。还是带定位的。
“程秋厘……”纪珈泽用气声抱怨道。他可不是很想见到明栩她哥。
坐在车里的徐砚祈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打开车门，下车。
徐砚祈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西裤，举手投足间之间都透着寻常人不及的气质。他单手插兜走到了他们面前。程秋厘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悄悄瞥了一眼明栩。
“哥。”回来才一天多一点，已经见了他三次了，这频率远超明栩的想象。“你怎么在这？”
“看到厘厘发的朋友圈，正好我在这附近办公，就过来了。看照片上有酒，本打算打电话问问要不要来送你们回家，没想到刚停车不久就看到你们出来。”
“这么巧啊祈哥，那正好送我们一程。”
明栩用手背悄悄撞了一下程秋厘的手，她猜纪珈泽应该不是很想和她哥碰面。
“哥，我们打车回去就行了，阿泽刚刚手机上已经叫车了。”三个人出来前就打算尝尝这家店限定的葡萄酒，也没开车。
纪珈泽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假装咳了一下，“是啊哥，我刚刚已经叫车了，现在取消不了了。”
“谁是你哥？”徐砚祈一记冷眼扫过去，“既然你叫了车，那你就打车回去吧，毕竟司机师傅过来一趟也是有时间成本的。”
他拉开车后座门，“厘厘。”
程秋厘像是被点到名一样，朝着明栩看过去，等她的指示，只是还没收到明栩的眼神，就听到徐砚祈的话。
“你不是不想相亲吗，这事我可以和程叔提一嘴。”
徐砚祈的话对程秋厘的父亲还是很有作用的。程秋厘眼睛亮了一下，决定临时背叛一下组织，“咳咳，那就麻烦祈哥了。”
说着，就这么抛弃队友往后座坐进去了。
明栩刚打算说什么，纪珈泽就先一步对着明栩说，“栩栩，我一个人打车没事的，估计等车还得一会呢，你先回去吧。”
明栩有些歉意地看向纪珈泽，“那我就先走了。”
纪珈泽连连点头，“去吧。”
他还不忘自己作为“男朋友”的身份，“回去早点休息。”
明栩也打算往后座坐进去，徐砚祈却先一步把门关上，绕到副驾驶给她开门，“你坐副驾驶。”
“哦。”明栩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声。
车驶入道路，三个人都没说话，只不过程秋厘和明栩在用手机聊天。
程秋厘：【姐们，咋回事咋回事？你哥对纪珈泽那家伙敌意怎么这么大？】
明栩：【不知道。昨天见第一面起我哥就对他态度不怎么好。】
程秋厘发了一个思考的表情。
明栩：【可能是当哥哥的都这样？不想自己妹妹谈恋爱？】
程秋厘坐在后座，狐疑地抬头看向明栩和正在开车的徐砚祈，视线来回扫了一遍，又低头：【你哥不会是喜欢你吧？】
明栩看到程秋厘发来的消息，手都抖了一下，马上打字回她：【不可能，你别想多了。】
程秋厘：【我帮你问问。】
程秋厘手搭在前排座椅，“祈哥，你说要帮我跟我爸说一嘴这事，算数吧？”
徐砚祈回答她，“算数。”
“害，还是祈哥好，真不知道我爸那么急着嫁女儿干嘛。”她顿了顿，这才问出她想问的，“不像祈哥，我觉得你对栩栩男朋友还挺看不顺眼的，一看就是当哥哥的不想看到栩栩谈恋爱嫁人吧？”
明栩头微侧，忍不住想看看徐砚祈的表情。
徐砚祈听到程秋厘的话，回答道，“这事，不都是看栩栩的么。”
说着，他也偏头，和明栩的视线相撞。
“要是栩栩真想嫁，哥哥能拦得住吗？”
徐砚祈这话语气看似像反问句，仔细听听却又像是在问她答案。
能拦得住吗？
明栩的心颤了一下，手指绞着衣服下摆。“现在还没到谈这些的时候。”
“那到了时候呢。”徐砚祈追问。
明栩的唇动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追问，镇定自己的声音，“到了我想嫁人的时候，哥哥自然是拦不住的。”
程秋厘乘机拱火，“对啊祈哥。栩栩要是真和纪珈泽结婚了，你肯定是拦不住的。毕竟你只是她哥——叔叔阿姨肯定也得听栩栩的。”
徐砚祈听到程秋厘的话，眼梢微压，“那家伙还不配。”
程秋厘挑眉。纪珈泽这人长相高挑帅气，家世也不差，徐砚祈倒是否定得快。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和栩栩配呀？”程秋厘还想问下去，却被徐砚祈打断了。
“程秋厘，你到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程秋厘努努嘴。都怪路程太短，话都没问完呢。
“栩栩，那我就先走了，晚安哦 。祈哥拜拜。”说着程秋厘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现在车上就两个人。
明栩想到徐砚祈对纪珈泽的态度，还是忍不住朝徐砚祈开口，“哥，你下次见到阿泽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我对他态度不是挺好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