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几天后——
高而厚重的城墙耸起,如同一只静卧的狮子,光是看见便让人觉得威严,一条深而宽的护城河沿着城墙如裙带般环绕着整座城,一座桥自连接着河的两端,这便是进城的通路。人群在这里汇聚,像水一般流出、流入,周遭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嘈杂起来,不再是赶路时,耳边只有鸟鸣虫鸣为伴的情景了。
花姜迫不急待地飘出马车,望着高大的城门——皇城到了。
邡云这行人仍是走商打扮,与进城的百姓一起排队进城门,和百姓别无二致,任谁也不会想到那辆马车上坐着的,是传说中那个大败外敌换来今后几十年和平的邡将军。
等排到他们,邡云队伍中领头的侍卫向守城门的士兵出示了文牒。
那守城门的士兵看清上面的字,立直了身子,对队伍郑重行了一礼,没有多言,只道:“请进。”
“诶,小兄弟不必客气,”领头的侍卫也回了个礼,“如此,我们就进去了。”
士兵做了个手势:“请!”
过了城门,行至人少处,领头的侍卫向将军请示了一声,得到许可后,便掀起马车的帘子,一个蹬步上了马车。
侍卫单膝跪地,抱拳:“将军,已经在准备好了住处……我们接下来是……”
邡云扶起侍卫:“哎呀,都说了不用行礼……直接去准备好的住处就好。”
花姜有些疑惑,如果说路上做行商打扮是为了避免路上的风险,为什么进了城还要继续保持这个模样?况且说上皇城是来领赏的,那么礼部应该会安排各种接待事宜,但为何要避开他们的安排?
花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问出口,一是恐怕不会得到回答,二是花姜心里不早就隐隐有了问题的答案吗?总总迹象只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对邡云动手的是那个高坐在皇位上的人吗?
暂且不管这些疑惑,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已经到了皇城,按照约定,是不是该向邡云取回那可能承载着她记忆之物?
但现在马车上还有施巧在,不是个对话的好时机,因为哪怕现在开口询问,邡云也不会在施巧面前对着“空气”说话,于是花姜只能等,等一个好时机。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准备好的住所——一座远离主街的僻静小院。
没让花姜等多久,对话的时机便到了。施巧以及一众侍卫都在收拾东西,安顿邡云的卧室里,只剩下邡云和花姜一人一鬼。
花姜还是先关心了下邡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还请你保重自己。”
关心完,花姜才开口问道:“另外……你答应我到了皇城会给我那个可能存着我记忆的物件,现在……能给我了吗?”
邡云坐在床沿,背靠着床板,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好,不过在那堆行李里面,可能得等他们收拾完东西,我才能给你。”
花姜点点头,快了,倒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时辰的功夫。
一时间卧室内陷入寂静,一人一鬼相对无言。
花姜皱了皱眉,花姜总感觉自打进入了皇城气氛仿佛都严肃起来,不光是邡云,整个队伍的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脸色也沉得跟要去奔丧一样。
受不了这种气氛,花姜想开口说些什么:“你……”
但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人一鬼抬头看去,是施巧,只见她一手拿着药汤,另一只手还抱着一根用白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该喝汤了,”施巧一边说着一边踏进屋内,顺手关上了门,“还有,这是你要的东西。”
“好,谢谢你,东西你放桌上吧,药我一会喝。”邡云点点头。
“不行,现在喝,我看着你喝,别又想把汤给倒了。”施巧把那长条物件放到桌上,端着汤来到了邡云跟前。
邡云摸摸鼻子,接过药汤:“好吧,好吧,我现在喝。”
花姜看向桌上的长条物件,花姜有种感觉,那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邡云苦着一张脸,捏着鼻子,神情痛苦地喝完了药,施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空了的碗接过:“今晚的宴……我知道你有打算,但……要小心,我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你……你好好休息,我也去准备了。”
说罢,施巧眼神闪烁,没等邡云再说什么,就带着碗出了门。
花姜飘在桌旁,估摸着施巧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开口问到:“这就是你说的可能承载我记忆的……”
邡云点点头,慢慢移动到桌边,缓缓打开白布:“对,这就是可能承载你记忆的物件。”
花姜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邡云的动作,白布完全展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把剑。
这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花姜看不出剑的好坏,只发现剑身有许多磨损的痕迹,想必在被雪藏之前,一定是跟着主人经历了很多吧。
邡云用力从把剑从剑鞘里抽出,能看到那剑依旧寒芒闪烁。
“这就是……”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花姜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剑尖,下一秒花姜整个魂被吸入了剑身之中!
邡云收剑入鞘,有些落寞地笑了,喃喃自语到:“应该能拖住花姜一段时间,接下来……该迎接属于我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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