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个叫花栖的魂,一时间安静下来。
还真有点无聊呢。
花姜趟在花从里,望着地府黑沉沉的“天”——准确来说那并不是天,只是一片虚无罢了。
也许自己和那个花栖生前就认识呢?
花姜的思绪不禁游荡起来,但是很快,花姜摇摇头,似是要把这个念头抛出脑外。
不,不要去想,可不能生出执念啊。
“唉。”
花姜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
还是找点活干吧。
一站起来花姜就看到远处,一个头上长着牛角的身影正往这边过来。
正闲着没事干,花姜干脆迎了上去:“怎么又是你啊?是又发生什么事吗?”
牛头哞叫两声,摊开掌心,里面是一个黄铜质地的铃铛:“嘿嘿,这个,这个要给你,那个魂说,说:‘反正去投胎也不能带着,这个帮我送给那个花匠吧。’”
花姜认出来,那正是挂在花栖身上的铃铛,确实,有时候对死去的人很重要的陪葬品,也会伴着灵魂归于地府。
花姜伸出手轻轻地拿起那个铃铛,铃铛表面有许多痕迹,但是没有生锈,看来是被好好保护着,奇怪的是,这个铃铛里面并没有木舌,这是个不会响的铃铛。
但是花姜还是习惯性地摇了摇。
“叮——”
恍惚间,花姜听到这个铃铛发出了响声。
牛头的视角里,拿着铃铛的花姜,动作突然停滞,往前一栽,牛头扶住花姜:“啊,你,你别死啊,哦,你已经死了,你,你,怎么了。”
远处,孟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遥遥往这边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随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又低下头去,舀了一碗孟婆汤,继续吆喝到:“下一个!”
………………
街角,几名小孩围着一名小孩,拳打脚踢。
“没爹没娘的小叫花!”
“哈哈哈!”
仿佛置身梦中,花姜感觉自己飘在半空,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物,却只是看着,无法做什么。
不过幸好那名被打的小孩虽然衣衫褴褛,被打得很狼狈,但是眼神凶狠,时不时趁着间隙狠狠还手。
“喂!干嘛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一下子,那些欺负人的孩子如鸟兽般四散开来,只留下那名衣衫褴褛的孩子。
那名被打的孩子慢慢爬起来,但是一个踉跄,又要跌倒……!
一双手拉住了那名孩子。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馆!”
那孩子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跟着小孩的视线,花姜也看清了来人的脸,竟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自己的脸!这难道是过去的回忆?
下一秒,没等来人反应,那孩子便用力挣开扶住她的手,像泥鳅一样,钻进小巷一下没影了。
下一段记忆来到几天后——
天近暮色,街上也渐渐清冷。
花姜见回忆中的“自己”站在街上,摆着一个满是花的小摊,正招呼着买花的客人。
似乎是最后几个客人了,花姜见“自己”招呼完这几个客人之后,往巷口一瞥,那里正站着那名衣衫褴褛的小孩。
见“花姜”看过来,那小孩赶紧缩回巷口。
花姜听见“自己”清清嗓,故意高声到:“咳咳!好啦!现在没人啦!”
“我要走啦!”
“哎呀,家里的花还没开,我明天就不来摆摊啦!”
“真没人来买花,我真要走啦——”
只见“自己”收拾好东西,抬脚欲走。
这时——
“等等!”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自己”弯起嘴角,故作惊讶:“哎呀,是你呀!真巧又遇上你了!”
“你不要走……我……我……咳咳!”小孩鼓起勇气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说到一半便咳嗽起来。
见她难受,“花姜”刚想上前扶住,然而没等自己有更多的动作,那小孩便又开口:
“昨天……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报答你,等以后我一定……一定……”
想来也是觉得这种承诺没有什么说服力,小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抓着自己身上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涨红了脸,盯着自己的脚尖。
“花姜”勾起嘴角,蹲下身子,牵起小孩的手,看着小孩的眼睛:“想要报答我?好啊,那……第一件事,听我的话,乖乖跟我去医馆把病给治了?”
小孩一慌:“您……您怎么可以?这分明是……”
“花姜”露齿一笑:“这样,我刚好缺个养花的人手,你来帮我,我带你治病就算是给你的报酬,好吗?”
“……好。”
于是夕阳下,“花姜”牵小孩的手,缓缓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没有名字……”
“诶——总不能小孩小孩地叫你,那这样,我先给你取个名字,等你识了字,再自己取一个喜欢的名字,就……跟我姓花,嗯,你当我的助手,往后就有了住的地方了!‘住所’……那就……‘栖’,‘花栖’,怎么样?”
“‘花栖’?花栖……嗯,花栖!”
小孩笑起来,夕阳把她的脸照得通红,盈满了暖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