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迅速淌到小腹,顺着肌理绽放出绮丽的花朵,与蜜色的肌肤融合的相得益彰,有股说不出来的绯糜。
白无秋的喉咙动了动,而后被章景一巴掌扇醒,他才反应过来,捂着鼻子急忙去找帕子。
“登徒子。”章景骂道,将自己卷成春蚕一般,指责白无秋:“把我衣服拿来。”
不一会儿,白无秋便拿了件紫色的衣衫,放到床头,目光带着期许望着章景。章景不明所以,等他摊开紫色衣衫才发现,这件衣服是前几年还时兴的款式,与他任职上计时所穿毫无二致,只是六七年过去,这件衣服不仅没有瑕疵褶皱,反而更加平整精秀。
衙门被抄后,章景的所有物品一并上缴,也不知白无秋使的什么手段,竟然私下保管了这么久。
“景哥哥,今日阳光甚好,我便自作主张将衣物全洗净了,这件衣衫先穿着吧。”白无秋终于把鼻血擦净,对上章景怀疑的眸光,也不解释,只是浅浅笑着。
章景思考一二,觉着以白无秋的性子,做出如此事情也不惊奇,或许是白无秋调查衙门时发现的旧物,顺手拿去改良了下。也说不定是哪家铺子闲着旧款搁置太久,应付卖给白无秋这傻子了。
“你倒不必把这儿当自己家,都是大官了,这点粗活不需要亲自动手。”章景一边损白无秋,一边去穿那衣衫,却见白无秋一眼不差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僵了下来,作势扔衣服,白无秋才不舍掩上门。
衣衫很快穿好了,顺滑的料子很衬肌肤,比粗布纸衣舒适多了。可章景的身材早就不似当年健壮,衣衫有些松垮挂在身上,腰带也多出一截来。多年未穿此衣,竟然忘了如何系扣,垂着腰摸索了半天也未摸出个所以然,也不好意思喊白无秋帮忙。
真不明白当初为何要买这么件麻烦衣物,章景懊恼坐在床上,白无秋见章景没了声响,推开门,就见章景生无可恋坐在床头,眼神空洞,不知在思索什么。
章景回过神,看见白无秋闯进来,神色慌张,立即捂住腰间,要将白无秋赶出去:“去去去,谁让你进来了。”
瞥见章景松松垮垮的胸口,白无秋立刻明白,将慌忙的章景扶正,替他拢了拢领口,道:“我教你,景哥哥。”
说罢双手插过章景腰肢,为他抚平衣衫,手指有意无意触碰章景的腰窝,挑弦般轻揉,又在章景训诫的目光下迅速撤离,老实将扣子扣好,还不忘趁机摸一把章景胸口揩油。
一场动作下来,白无秋神清气爽,章景就没那么好了,脸色涨红,像是随时喷发的沸水壶。
白无秋心满意足看着眼前的章景,觉得章景的身段好极了,英俊的面颊配上凌乱的散发,破碎中带着坚忍。纵使他见过无数美人,却还是为章景而神魂颠倒,年少时那一臂弯,只要触碰到,便铭记一辈子。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喜欢。淡紫色的衣衫将章景的脸衬得恬静,光晕中,每一缕阳光将他的发丝临摹丝毫毕现。
他很想吻一下章景的鼻尖,想看看章景害羞的模样,但理智先一步占据的脑海,腾出足够的空间给章景整理仪容。
白无秋的退步无疑给了章景喘息的时间,若是白无秋还继续挑逗下来,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你不是说我是三水救回来的,他们人在何处,好让我好好感谢下。”虽说章景讨厌白无秋自作主张,可到底没犯大事情,而且他的命还是白无秋部下救下的,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
白无秋挠了挠额头,许桥和白全晨俩人现在关霞镇,昨日怕事迹败露引来官兵,便安排做了眼线,观察季家动向,以免牵连到碧春家,找到苦崖村闹事。
“哦,他们和碧春在一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也罢,跟着白无秋的部下总比在季家好,不过这样一说,昨日脱他衣物的人就是白无秋了,那岂不是被白无秋看了个一干二净。
章景斜睨了眼白无秋,对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有股想质问的冲动,可面对的是白无秋这样的无赖,估计还会笑嘻嘻凑过来说什么也没看到,简直是多此一举。
不如起身去看看碧春家中如何了,季家人若是找上门来,倒是件棘手的事情。还有自己的老爹,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床铺上都被照的暖融融的,不知道白无秋有没有按时煎药。
章景起身越过白无秋,第一时间去找章老头,然而堂屋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空气中有股稀疏的中药味。
白无秋揭开门帘,对章景道:“我把伯伯背到院子里晒太阳了。”说完,指了指梨树下打盹的章老头。
章景见到章老头后,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恼怒道:“你无赖就罢了,敢让我爹听到你对我的污言秽语,我让你好看。”
白无秋委屈垂眉,去拉章景的袖子:“难道在景哥哥眼中,我的钟情是污言秽语吗?”
“谁告诉你那叫钟情,你能不能收敛些。”章景甩开白无秋,嫌弃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似乎是感应到章景与白无秋的谈话,章老头悠悠转醒,对着院子试探性叫了声:“长福,你醒来了?”
章景推开挡在身前的白无秋,答应道:“嗯,今日贪睡了,我这就去煮饭。”
章老头道:“多睡点也好,你劳累一年了,该歇息就歇息,白池把饭和药都煮好了,你快去吃吧。”
圆桌上,果然放着他平时给章老头盛药的陶碗,那碗咸粥估计就是白无秋烧的饭,章景回忆了下,还是觉得卖相太差了些,下不了嘴。
白无秋读懂章景的表情,解释道:“我做的粥定然比不过景哥哥,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我盛一碗给你尝尝。”
不管白无秋有意还是无意,能把章老头照顾到这个份上实属不错了,他也不必给人浇冷水,只是昨日呛了太多水,现在没有胃口,于是婉拒道:“不用了,我还不饿。”
白无秋便不再说话,心中默默坚定了做菜的想法,想着以后变着法给章景烧菜吃,总会有合胃口的。
气氛又静默起来,章老头以为两人又在闹矛盾,便开口打破了沉静:“长福,你和白池去河边抓些鱼虾,今晚烧些肉菜吃。”
只要章老头开口提要求,无论再难,章景总会答应,这次也毫无例外,章景虽不情愿,也只能顺从。再说昨日他太过于急切,伤了父亲的心,而现在章老头不仅不计较,还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我马上收拾鱼具。”章景一边说着,一边将章老头背起来,白无秋殷切跟在身后,手里拎着椅子,一脸愉悦。
晌午的太阳有些刺眼,明晃晃的挂在碧洗的天空,河边的垂柳任风轻抚,偶尔有燕子从枝桠间探出脑袋来,好奇打量石上的二人。
草帽将章景的脸遮得只能勉强看到阴影中的半张脸,白无秋特意穿了件荷粉色衣裳,袖口大得能扇风,朝石阶上一坐,就占了大半个地方。
章景说什么也不肯和他挨一起,村里的人没见过世面,都凑过来看。最终只好换了处偏僻地,离自家远了三四里。
某人还恬不知耻要揭他的草帽,往他头上插野花野草。为了不惊扰鱼群,他忍。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章景像个石像一动不动,白无秋一会儿戳一下章景脸颊,一会儿编两个花环,自己戴一个,给章景的草帽戴一个。
鱼竿久久不动,章景忍无可忍,抖掉花环骂道:“你是小孩吗,闹够了没,鱼都被你吓跑了。”
章景突然的叫骂,吓得白无秋手一抖,茅草扎的小蚂蚱就这样掉入河中去了。白无秋急得用手去捞,半个身子都要栽到水里。
章景见状撇了鱼竿,连忙拽住白无秋的腰带,急促道:“不就是说你几句,你犯得着寻死么,我不说你总行了吧。”边说边抱着白无秋的腰,把人朝上拖。
白无秋受宠若惊,章景此刻环抱着自己,恍然诺梦般回过头,章景的草帽被挤掉,汗珠贴着鼻尖,滴到自己的后颈。身体猛然一僵,将手心中的草蚂蚱攥得更紧了,随后假装失脚,向后倒去。
两人便齐刷刷栽在石阶上,鱼篓好不容易捞到的几只螃蟹全部放了生。章景又气又悔,感到后脑勺有一温热事物,转头一看,原是白无秋将手掌抵在后面。
章景去抓白无秋的手,却发现手背磕破了皮,生气的话便生生咽了下去,用嗔怪的目光盯着白无秋。
白无秋坐起身子,摊开手掌,一只被压扁的草蚂蚱赫然出现。章景没眼去看那不成样子的玩意儿,只觉得怒气冲到脑门,抓着白无秋的胸口道:“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你至于么,你不要命了?”
章景口中是责怪,可动作却老实,白无秋的手掌很快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白无秋觉得这样也挺好,心上人的唠叨一点也不讨厌,反而非常可爱。
章景平时嘴上各种嫌弃,可潜意识还是关心他的,也不枉这些时日的努力,总算让章接纳自己的,这样一来,娶章景是迟早的事。
白无秋越想,面上的笑意更深,似要滴出蜜一般,章景的骂声一点没听进去,傻愣愣坐着让章景给他擦去脸上的泥污。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