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卷早就把饭摆好了,谢寻之路过厨房的时候,顺手拿了两个碗,饭桌上如他想的那样只有两碗米饭。
他拉开放在红木凳子上的饭桶,挽着袖子打了两碗饭递给春卷。
“坐下一起吃吧,一会还有安排,节省时间,放心下月便会有你们的月份。”
春卷双手捧着饭惶恐的摇头“不用不用!大人肯救下我和荷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是啊,要是没有大人我和春卷早就死在人市了!”
贺州把杯子里冷掉的水泼到门外,重新倒了一杯放在谢寻之面前笑着说“你们就听谢大人的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坐下来吃饭。”
“哎。”春卷、荷花小声应着坐了下来。
“寻之,你是怎么打算的?”
谢寻之坐了下来掏出怀里的地图,在桌子前展开,地图上药店的地方打了叉,有两处被画了圈各写着“王”“张”
“我想的是,荷花去王烁家前这个小巷子守着,我和春卷去张温家守着,在上面衙役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如果有人走,看好那个方向回来就是。”谢寻之说完看着贺州。
贺州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闪烁,他看过饭桌上的人,趴到谢寻之耳边“寻之……我不会应对隔壁衙役啊!帖子是你写的,我怕露馅……”
谢寻之手上一顿,眨着眼转头两人离得太近,他不由的往后移了移“那…荷花你可以一个人吗?离远些……”
他指着地图手指向上移动“要是被发现了,就往东边跑,这有茶馆人多。”
“可以的!”春卷点头消瘦的脸颊扬起一个笑容。
“我那有把短刀开了刃的,一会拿给你防身!”贺州扒拉了一口饭,手夹着筷子比划断刀大概小臂大小。
他冲着谢寻之笑笑“一会给你也带一个,我那还有个长的!”
“你呀,给自己带好吧。”谢寻之给他挑了块肉放在碗里。
贺州笑的更开心了,先是扒拉几口饭才把肉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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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就到了行动的时候,贺州果然把短刀找了出来,是把新刀,刀刃前身薄而深适合用于防身。
春卷把它藏在袖子里用手掌根抵住,撩袖子起的时候露出来的半截手腕都是带着伤的,不是青青紫紫的,而是结痂的鞭痕和烫伤
贺州低着眼不提,春卷试了试确定卡住了,才拿着谢寻之准备好的地图出去。
荷花站在门前手上也拿着地图,不放心的看着春卷记压着声“记好路线,有什么不对劲就跑!”
“我都知道。”
贺州抱着膀子一路看着他们离开,心里直打锣鼓,他是有私心的在饭桌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下意识的不想让谢寻之在离开了。
“贺兄?”
谢寻之拿着笔墨站在大堂桌子前,面前摆着手帕和一把修鞋锥子还有几张记录的纸张。
他小跑过去把自己记录的药单子拿出来。
“你看,我跑的这几家也和你说的情况一样,张温和王烁近三日每天都去借着安神睡觉的借口去买迷药,我又听李二牛说他们是陈府的车夫。”
谢寻之接过单子翻起来“这个案子分为两块,外地作案和本县作案,破庙的脚印可以看出脚码是大的,死者的致命伤是从胸口自上而下的,顺手流畅,凶手是比死者高的穿的不可能是死者的鞋子,他要是外地带着死者路过没必要带着不属于两个人的衣物,最为关键的是手帕我问过他们这个做工是本县产出,因为便宜耐用欢迎。”
“手帕才是关键啊 !我说呢…”贺州蹲下身子,对着桌子上的粉色手帕仔细看。
粉丝是手帕染着的血迹,早就凝固起来。
“如果按照本县查,先是马车、再是迷药这两个成立的只有王烁和张温?”
谢寻之点点头紧绷着一口气始终没有散开“我打听过了,王烁是成婚了的,家里父母早死,老实憨厚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现在要是能知道,躺着的尸体是谁,事情也会简单,你说奇了怪了这么大一个活人消失了怎么就没人在意呢?而且脚腕上还有那么明显一个印记?”贺州搬过靠背椅坐了下来。
他是真的奇怪,要是说王烁或者张温杀了妻子他自己不来报案合理,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了,他周围邻居也不来吗?
“在等等吧,下午的集市才有点人。”
贺州靠着椅子手撑着头,眼里映出谢寻之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在苍白的脸上更加闪亮,谢寻之背挺直那怕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也遮盖不住骨子里的雅气。
每到这时候他都会清楚的认识到,寻之和他不一样不是穿过来的孤魂野鬼,上一世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有点模糊了。
但谢寻之第一次醒过来的记忆,依旧清晰贺州自己也记不得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穿越如同拐卖啊!
老天爷要是看他救人有功,想让他活着,干嘛不让他重生,搞这么麻烦。
贺州垂着眼语气轻佻“寻之……你说灵魂……”
还没说完,谢寻之便出声打断示意他看门外。
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妇人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左右来回走。
贺州打了个响指,起身走过去把人吓了一跳 。
他扬起笑脸语气柔和“婶子,有什么事不如进去坐下慢慢说?”
老妇人扯起嘴角笑笑“也不是啥大事,想来是我多疑了。”
“别呀,婶子,您说说?这官府不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吗?有什么疑惑尽管提。”
“哎!说来也巧,之前我帮着王夫人坐工的时候,依稀记得有次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过一回,她呀脚腕处有个红色印记,不过也不好说,只是一闪而过的事……”她把小挎篮往上提了提声音也越说越小,满是不自信。
贺州试探的问“你说的王夫人,可是陈府车夫王烁的妻子吗?”
“对!”老妇人精神瞬间焕发“对对对,就是他们,可…他们俩一直相敬如宾,王夫人又能干,开那个染坊虽说最近不景气,但也不比男人挣得少,她又心善经常接济周围的人……我想也没有人会对她下死手吧?”
贺州感受到身后的衣服被扯了扯。
谢寻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方便去指认尸体吗?”
老妇人慌乱的摆手“不行,不行!我看不了那东西,大人啊!我胆子特别小,到时候我再晕倒了,你们可就不好办了!”
谢寻之叹了口气“好吧,那要不进来坐坐,一会我们送你回家。”
“那更不用了!我年纪也不大,还知道回家的路,就是我看那个告示上说……什么提供信息有……好处?”她弯着眼结结巴巴的掩饰语气里的不好意思。
用到钱的地方,贺州自然的后退一步,伸手示意谢寻之上前。
上午喝茶的时候他就把身上买早餐剩下的钱都花完了。
现在就就是把他扒干净倒过来抖三抖,都不可能蹦出一个子。
谢寻之轻咳一声掏出一把铜板“婶子,你收着,我们刚刚才来也没……”
“不不不!”老妇人急促的推过谢寻之的手语气快速“我是想为我儿子讨份差事!我听说那李二牛都在官府上班了,就想着……”
“婶子,要不你先进来聊聊你儿子情况?我们这的工钱也算不上高……”贺州招呼着人进来,把自己刚刚坐的椅子搬给她。
她苦着脸笑笑“没事的,这年头做什么容易啊?这不是稳定吗?他……前不久的小摊……”
“大人!”
外面传来阿丁和整齐的脚步声,先是阿丁喘着粗气倒在地上。
贺州大跨步走出去,迎面是两排八人的衙役,前头是一个面容发黑的中年男人。
男人迅速下马行礼“在下是满奉县的属官赵安,我家大人接到你帖子,特派我来助一臂之力。”
“多谢!我和赵大人讲讲现在的情况?”贺州望着后面的人忍不住咂舌。
同样是县太爷,怎么自己混的这个差?
赵安手放在刀刀把上“大人请说,快的话我明日还能赶回去?”
“是的,现在是我们基本可以判定凶手是两个车夫,我的两个下人就在他们门前守着,劳烦赵大人和我们一同前去抓捕?”贺州看着他点头,便走在前面带路。
赵安把缰绳递给身边的人吩咐道“送去马棚拴好,喂点粮草。”
阿丁停下手里扇风的动作连忙上前堆着笑“兄弟跟我来。”
贺州回头看看谢寻之,他想的是和赵安兵分两路,但谢寻之什么也不说,他自己也拿不准要不要提出来。
他能想到的点子,寻之肯定也能想到。
贺州记得今天中午地图上的路线,笑着在前面带路。
他寻着大路走,谢寻之跟在旁边,赵安带着人走在他后面。
他直视前方,低下的手小心拽着谢寻之的衣袖,一点点往自己这拉拉。
贺州歪着头刚要说点什么,就察觉身边多了个人。
谢寻之另一只手拍拍他,把自己袖子抽出来小声说“别胡闹!”
赵安爽朗的笑起来,看着谢寻之问“大人,这位是?”
谢寻之侧身拱手行礼“大人我是荠兰县的师爷。”
“嗷~”赵安点头“谢兄一表人才,像是当大官的样子啊!”
“大人妙赞。”
赵安拍拍贺州笑起来勾着头小声说“大人,只是抓两个小毛贼,用不着朝外借兵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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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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