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连战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双手抄兜,眼眸垂视,身上的气压低沉沉的,逼得陈稳直往后退。
他不是没察觉到陈稳的改变,尤其是今年。
她原先不是这样的,虽然又吵又闹,两人做起来,他强迫的时候比较多,但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完全不像现在,不吵不闹,实在忍不了就哭丧着一张脸,甚至她心理的抗拒都延展到身体上来了。
之前是欲拒还迎,现在是能忍就忍。
只是,她凭什么?
他几乎恼怒到把后槽牙咬碎。
他伸手抵住门,一把把她推进去。
之前温存是想哄。
可现在他无比想给她一个教训,好教她清楚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外边有人了?”他沉下脸的样子真的很唬人,恼怒的表情显得本就硬朗的脸更严峻了。
陈稳一愣,身后空荡,无处可躲,细白的脸颊上还有隐约的泪痕。
他走近一步,气势压迫,高大的身躯与冷静的香气像利刃一样裹挟而来。一张口,更是声如寒冰,“跟别人睡过?嗯?六年多了,我不是时时刻刻都看着你,跟别人睡过没有?”
“说话!”
陈稳脚步凌乱往后退,稍大一号的拖鞋绊到床尾的羊毛地毯险些摔倒,纤细的手指不稳地扶着床柱,难以置信看他:“你疯了吗?”
连战嗤声笑了,若要论演戏,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会装。
她长了一张好脸蛋,没有攻击性,又秀雅又温和,刚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所以她只要一做出可怜楚楚的表情,他的心就瞬间软成一滩水,她就是杀人放火了,他都能跟在她屁股后面给她收拾干净了。
可是她不是人,他对她这么好,她却时时刻刻想着背叛,想着逃离。
为此,他是多么的愤恨。
声音像来自地狱,又冷又沉:“陈稳,你可真是一个好妹妹。我真是想不通,这么多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对我。”
“当初上赶着爬我床的人是你吧,过去欲拒还迎的人还是你。怎么,现在不想玩了,玩腻了,或者在国外待了六年长了见识遇见更好的了,就不想要我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不是个软柿子,陈稳,如果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说不,我绝不会纠缠你半分。可是是你,是你先他妈缠着我的,那一夜对我来说就像个噩梦,现在我想通了,管他什么狗屁兄妹,我完全能接受了,你又怎么了?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以为一味地推拒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了是吧?”
“我告诉你,休想!就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我他妈就那么贱?凭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比一个按/摩/棒还不如!”
……
陈稳脸色惨白如纸,身子软得站不住:“哥,你,你别过来,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那都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小,是我不懂事……”
连战再往前走,一步一步逼她,表情是邪性的笑,薄凉而冷:“就这么怕我,嗯?回国几天了?我们没有分开过几天吧?在我怀里日日夜夜呻/吟的人不是你?而且你也没怎么抗拒吧,有时候我还没亲呢,说两句话你就软了。现在呢?水出来了没有,让哥哥看看?稳稳,你可比哥哥想象的要自觉——”
“你,你住口!”
陈稳的脸色由白转青,狠狠地往他身上砸了一个花瓶,陶瓷器皿砸碎了,里面的清水流出来,潮湿湿地洒了一片,粉白的玫瑰枝丫上还有尖锐的利刺,那是保姆今天早上才插上的。
娇艳欲滴,却饱经挫折。
连战没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这么多年,她这样欺负他发疯的时候多了,在美国为了逼他离开,拿刀子捅他的事情她都不是没干过。
她对外人温和、内敛,可对着他,她把所有发疯的事情都干过了。
如果不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他能一枪毙了她。
他嘴角的笑容苦涩又冰冷,走近她,蹲下身子掐她的下巴,眼神凌厉,仿若能吃人。
他说,声音凉薄:“住口?做都做了,说两句就不敢听了?稳稳,床上你叫哥哥什么?总不会是叫哥哥滚蛋吧?昨天晚上高朝的时候叫哥哥快一点的人是谁?不会不是你吧?”
“除了你,哥哥还没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呢……”
陈稳身子抖得厉害,嘴唇也发白,看起来可怜极了,只是连战看多了,心一狠便更用力地掐她,小小的尖细下巴几乎不堪重负。
她推他,却推不开:“连战,你个骗子,你别不要脸,做与不做都是你强迫我的……”
“强迫?稳稳不是很喜欢这种戏码吗?强迫、制服/诱惑,你可比哥哥更激动,哥哥进去的时候都能明显感觉到,里面可比平时热多了,又烫又滑……”
“你滚!连战,你滚开!你恶心你别碰我!”
“恶心?”
她用脚踹他,反被他压住压到了地毯上,居高临下,咬她的嘴唇,“都这样了还不说两句好听的给哥哥听听?说不定哥哥一高兴就能饶了你呢。”
“你闭嘴,连战,你别说了,你太过分了……”
她哭得痛苦,泪水从明亮幽黑的眼眶里溢出,几乎淌了满脸,烫了连战的手指。
这样的吵闹,他们不止经历过一次,两个人谁都不好受,她难过,连战又怎么不是心如刀割。
但他不想放过她,她太伤人了,说是听话,其实比谁都叛逆,看着乖乖的,暗地里咬你一口,能把你直接毒死。
他咬她的脸颊,颊上的软肉几乎被他吞吃入腹。
“呵,闭嘴?我伏低做小给你口的时候你可没喊我闭嘴。”
“连战……”她累极了,求救声几乎是在吟。
“稳稳,哥哥之前是把你当妹妹的,可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婊子,哥哥没办法,哥哥也爱你啊,现在我如你的愿,不过来晚了一点点,怎么,你就变心得这么快?真不想要哥哥了?六年了,你睡够了哥哥,哥哥还没睡够你呢。小稳,先背叛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你说对吧?”
“你就受着吧,什么时候受不了了,你就去死,你死了,说不定哥哥就消停了,下辈子再继续折磨你……”
……
他的话如同魔音穿耳,陈稳几乎被逼疯尖叫,如凄厉的女鬼。她真的想去死,她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太过分了,因为那一夜她的荒唐行事,他一缠就是六年,缠她的肉/体,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无论如何都不放过她。
有时候陈稳会想,他到底是不是早有预谋,或许没有六年前的那一晚,她照样是他的盘中餐,跑不掉,走不脱,只是他的理由会变化而已。
他一向擅长诡辩,商场上谈判,他的名号是她这个外行人都听说过的云谲波诡笑里藏刀。
她没办法,她只能求饶。她不想这样做,她觉得恶心、耻辱,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连战是个混球,是个恶魔,他拿捏着她,狠狠地拿捏着,死不放手。
她那一掰就折的细嫩手指在他的压制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哭得如霜打的落花一般:“我知道错了,哥,哥哥,我知道我错了,你别这样,你压得我身上疼,好疼……”
连战挪开一点力气,没有全部压在她身上了。
到底心疼。
折磨她就要把她逼到角落她才知道疼。
她疼,他就不疼?
他心里都快疼死了。
他恨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哥,我知道错了,你真的别这样了,我们好好说,你总是这样,只会让我怕你……”
“我是你妹妹,不是你的仇人。”
连战霍然从她身上站起,转身到墙边的一个法式白斗柜里摸索,所有的抽屉都被暴力拽开。
终于,他心满意足地在底层找到一个黑色的摄像机。
打开,还有余电,他就干脆对准她,放在了柜子上。
“脱。”
口吻无情。
“你听话我就饶了你。”
陈稳瑟缩在床尾凳边,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眼神无措,像马上被狮子追捕到的小鹿。
她这样的眼神,激得连战更是怒气不停地往上冒。
永远只会拿这招对付他,他真是够了!
“不脱也可以,我帮你,或者我现在就给你那个好阳姨打电话,实在不行我就直接上楼找老爷子,先跟他们摊牌,再说我们之间的事。”
他就不信,都给她逼到断崖边了,她还能再往哪里去。
陈稳失了生气,拨浪鼓一样摇头,她不要,求情地说:“哥,你答应我的,你说你随我说,你说只有我同意了你才会这样做……”
连战笑得讥讽:“等你同意?等到你死还是我死?”
“我就是等的太久了,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六年,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等你回国再谈这件事。当初我就应该逼着你结婚。”
“我就是太给你脸了,太惯着你了,才让你今天无法无天。”
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长腿被光滑的黑色西装裤包裹着,显得笔直修长而冷酷,像要人命的杀手。
当然,说出来的话也残忍无比,“三分钟,脱不干净我就上楼找老爷子,被他们打死也好过被你逼死。”
时间滴答,他抬手看表,腕上是一块被她夸过一次他就经常戴的白金机械表。
瑞士品牌,百达翡丽,前几年买的时候一千多万,现在价值半个亿。
陈稳不愿意,她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襟,紧紧地,成捍卫的姿势。只是脸上神态楚楚可怜,泪水流连,乞求连战心软,能像往常一样对她手下留情。
连战也不逼她,就静静地等着,只是过一分钟提醒她一下,省得她真的心存幻想。
两分钟过去,连战干脆直接推开了三问,叮叮的教堂声音空灵而悦耳,只是敲击在陈稳的耳膜上却如同催命的魔音一般。
“你关掉它!”
陈稳哭着大吼,委屈极了,她真的太委屈了,连战总要这么逼她。
“时间不多了,你不听话,我也没办法。”他淡淡地说,神情冷漠、冷静,像上帝派来的杀手,像衣着全黑的死神。
时间到了,连战利落起身,稍微整了一下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沉静地走到门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门把。
“咔哒”一声解了锁,转动半圈。
“哥!”陈稳尖厉地叫。
声音早已被哭哑。
她哭求,“哥,你别这样,你先跟我说,你先跟我好好说,你先别去找爷爷……”陈稳几乎爬过去,狼狈得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她害怕,她太害怕了,这样不伦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家里人知道。他们养她这么大,她不可以这么狼心狗肺。
连战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承继的接班人,而她,不过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寄居的养女。
她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哥,哥,我脱还不行吗,我脱,我听话,你想录就录,你别去找爷爷……”她抱住他的腿,眼泪流得肆虐,像刚被雨水浇淋的落汤鸡。
连战不动,笔直地站着,看也不看她,任她哭着、抱着、求着。
是她活该,是她太过分,是她先挑起这场战争,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时不时她就拿他的心意开涮。
他也是人,不是什么都受得了的。
“哥,我不是不想听你的话,可我们跟别人不一样,阳姨和连叔叔养我这么大,我不想对不起他们。而且,而且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真的不会同意的,我知道,我不是没有努力过……”
“我努力过的,哥……”
她几乎脱力。
连战身子一僵,呼吸都停住了,声音是不自觉的颤抖:“什么?你说什么?”
他弯下腰,抄起她的腋下抱起她,抱在怀里,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努力什么了?啊?”
陈稳哭得泣不成声:“我,我问过阳姨,我问她,如果我喜欢哥哥怎么办,她说她接受不了,她说我是她的亲女儿……”
“放屁!”他爆粗口。
“哥,我们现在这样只是自讨苦吃,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趁着你年轻我也还年轻,我们就分开吧,谁也不要再提这件事。”
“你不喜欢我跟别人多接触,我不结婚就是了,以后我就自己一个人过,保证什么男人也不碰,哥,我们分开吧……”
连战不相信,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忽而气恼地指责她:“你胡说!你他妈哪有那种胆子,现在为了骗我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了!陈稳,你敢拿这个开玩笑,我弄死你!”
他不是不信他妈会反对,但他不相信陈稳会说那种话,她在家里胆子小得很,才不会说这样逾矩的话。
陈稳……
陈稳……
真让他知道了她是在撒谎,他一定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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