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我觉得……两个都不要有比较好。”
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二者都不要有的好,但很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是几天前的顾延,他只希望沈长渊不要恨自己,毕竟这臭小子房间里的那一排鞭子还有那个不知道作用是什么的铁架的确也能有威慑力。
至于现在……恨总比爱强。
回想起在沈长渊梦中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顾延宁可沈长渊是想抽他一顿。
于是他只能忍着牙酸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越恨他越好。但我这不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么?”
沈长渊灵力属火,被水压制。如今客栈外大雨不休,他的法咒便都要大打折扣,因此那些灵血恐怕没办法那么快带回什么结果。
破阵之事倒也不急,沈长渊靠坐桌边,意味不明地看着顾延:“我自然恨他。不然呢?无论他怎么推开我,无论我被他伤得多惨烈,我都该痴心不渝?”
顾延:“……”
沈长渊的话像一盆凉水,莫名激得顾延有些手脚发凉。
他有点后悔问出这个蠢问题了。
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言而无信,后来将沈长渊伤成那样,险些折了他的性命。
纵然有再深厚的感情也该被消磨殆尽了。
无论沈长渊先前如何待他,那件事后,恐怕只剩下了恨,只想对他复仇。
他是被沈长渊这段时间暧昧不明的态度弄得昏了头,如今才陡然清醒过来,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纠结十分可笑。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再操多余的心,只需要想清楚从迷阵中出去后该怎么从沈长渊身边逃走就行。
沈长渊留神着灵血的动静,依旧没什么结果,便又转向顾延:“你希望我如何?”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顾延打哈哈道:“所以……如果你再遇到他,你会怎么做?是真打算像传言里那样……把你房间里那些东西用在他身上么?”
沈长渊语气冷硬:“我若说是呢?”
顾延:“……”
那他还是先不要暴露身份为好。
正此时,二人忽地同时目光一沉,察觉到了什么——有一滴灵血感知到了阵门的气息,却十分微弱,似有似无。
沈长渊不在理会顾延,认真感知起来。顾延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根狐毛之上,片刻后却渐渐皱起眉头。
这阵气息之所以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是因为这不是阵门,而是地眼。
顾延眸光微暗,不由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铺这么大摊子,看来师兄是真的着急了。
但以顾延对师兄实力的了解,他怕是布不出这样一个阵法,恐怕是找了旁人帮他。
这样的话,这个迷阵可就复杂了,恐怕不是这些小辈能够应付得了的。
如此,倒也难怪毂梁氏兄妹会误以为这里就是现世。
而想要让迷阵消散,则必须进入地眼。可地眼中会遇到什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沈长渊探查片刻后,面上闪过一丝狐疑,依旧不能确定,于是指尖掐诀,凝神细探。
青狐陷入沉默,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深深看向沈长渊,总算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显出几分正经的高深莫测来。
进入地眼这种事,可不能让沈长渊去冒险了。
顾延微微阖眼,在狐毛上做了些手脚。
沈长渊只觉那一滴灵血和自己的感知似乎断了片刻。再去感受时,感知仍在,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阵门的气息了。
他控制着那滴灵血在附近逡巡足有一炷香时间,却一无所获。
顾延心里门清,却还歪着脑袋问:“怎么了,有发现了吗?”
沈长渊全然没察觉是顾延做了手脚,只当那一瞬对阵门气息的感知是错觉,总算放过了那滴灵血,让它继续和其他灵血一起在迷阵中继续找寻。
顾延却知道,不会有结果了。
必须得有人进入地眼,而这些小辈无论谁去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必须得把沈长渊甩开了。
***
一整个下午,沈长渊放出的灵血都一无所获,灰溜溜在迷阵中乱转。
顾延憋了一下午的坏水儿,总算想到了对付这小兔崽子的方法,好整以暇地晃悠着大尾巴道:“这迷阵这么大,一时半刻找不到很正常。不如我给你讲个话本打发打发时间?”
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和沈长渊的相处,顾延发现唯一一次差点成功逃走,是因为他编排自己和一个魔界女修有染,沈长渊被气到解开了他身上的结界。
他决定故技重施再试一次。
沈长渊掀起眼皮看过来:“什么话本?”
“《双魔情缘:第一魔将与小魔女的闺房.情.趣》。”
沈长渊:“……”
沈长渊不想听,并且起身打算出门。
“哎,别走啊,你之前不是挺感兴趣的?”
沈长渊没理。
“喂!出门好歹把我带上啊!”
“哐!”一声,木门在顾延眼前无情地合上了。
“嘁,小屁孩。”顾延在结界球里翻了个身,大字型躺在桌上,将脑袋顺着桌沿耷拉下去。
才听个名字就受不了?那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顾延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不料没过多久,沈长渊便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餐盘,上面是几碟小菜和两碗清粥。
饭香钻入顾延鼻尖,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先前在介子囊中,顾延修为恢复,要不是沈长渊,他自己都险些忘了如今他是个需要吃饭的。
清粥暖胃,热腾腾吃下去,一路暖到了心里。
顾延舒坦得眯了眯眼,思前想后终归还是叮嘱道:“我瞧着那两兄妹人倒还算不错,你可以试着和他们交个朋友。”
如果他们能互相帮助,顾延也能放心些。
沈长渊眼也不抬:“我不需要朋友。”
这孩子真是……
顾延苦口婆心:“多个朋友多条路!他们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修为,即便或许比不上你,但将来也一定大有所为。你即便不爱同人结交,下次见面时,也至少别再像这次似的吵起来。”
沈长渊掀起眼皮看了顾延一眼,满眼都写着你也好意思说这几个大字。
顾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那什么,还有啊,你虽灵力属火,但其他属性功法该学也还是得学一些。不求精通,但至少得懂一些,不然便不会像这次似的,遇到水系阵法便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在自律性这一方面,顾延这个当长辈的实在没什么资格在沈长渊面前说三道四,思前想后,只有在修行方面给一些指导。
“你对法器的了解不多。你虽不是器修,但如今修真界数器修和剑修数量最多,出门在外难免遇到,一些比较出名的灵器法器还是得知道。”
沈长渊听着他这一番宛若交代遗言一般的长篇大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由神色微微一变,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搁了筷子,抱臂靠在椅子上,目光森然地看着顾延。
顾延察觉到了沈长渊的眼神,估计他大概也不爱听这些教导。
可若他这次成功甩掉沈长渊,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该说的话总得说。
沈长渊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些话只要入了他耳,总是能走心的。
于是他便忽视了沈长渊的眼神,继续喋喋不休道:“比如这次遇到的是灵骨,下次万一再遇到别的呢?青涟山藏书阁有许多相关书籍,有……”
“你想做什么?”
沈长渊冷声打断了他。
顾延装洋蒜,一双狐狸眼笑得弯起来:“我没想做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心提醒嘛。”
沈长渊被他装傻充愣的样子气得肺疼,双手紧紧攥拳,关节发出一声爆响,死死地盯住了顾延。
半晌,忽地提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冰冷而嘲弄的笑:“你凭什么提醒我?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提醒我?顾延的灵宠?”
要换了旁人,被顶这一句,大约就要闹个没脸,闭嘴不再说话了。
可顾延心比海大,有一张绝佳的脸皮,瞎话张口就来:“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虽然只是一只灵宠,但我这些年跟着顾延走南闯北,可见识过不少世面!”
“虽然我的修为可能比不过你,但在人生道理这些方面,还是可以指导你一二的!你应该用一个开放包容的心胸,接纳我给你的建议!”
沈长渊依旧死死盯着他。
就在顾延以为他又要顶嘴的时候,沈长渊却忽地阴恻恻笑了一声:“好啊。”
顾延:“?”
他小心翼翼问道:“好……什么?”
“你刚刚说,你这些年跟着顾延走南闯北,颇有见识,想必有不少人生哲理想细细讲给我听吧?”
顾延:“……是啊。”
看着沈长渊的笑,顾延不知为何,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正好。关于顾延,我也有不少问题想问问你。”
“此刻天色已晚,你如今这狐身多有不便。不如入我梦中,咱们好好聊聊。”
“入梦就不必了吧!”顾延连连摆手:“我这样也能讲!”
开玩笑,他还等着沈长渊帮他解开结界呢。入了梦,还怎么解?
“那多不方便?”沈长渊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捏住了顾延的后颈让他无路可逃:“再说,你刚刚不是还说,想给我讲顾延和其他女人厮混的话本?”
“我对这个,也非常感兴趣。正好一道入梦,咱们一件一件,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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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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