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件事,早有预兆。
早在三个月前,苏云金就收到过一封信,信里面包含了各种烟水寒外部的结构以及村落所在具体地址的标记,也以此恐吓苏云金。
北国的人早已潜入南国边境,只是他们不动声色地不断摸清自己从未领略过的高山远水,走着自己从未踏足,却日思夜想着占有的土地。
收到信后,其实苏云金第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去南城,想尽办法派人彻查烟水寒周围不对劲的一切,但这些似乎都没有阻挡北国人明目张胆想要侵蚀烟水寒的步调,甚至造出好几起杀人案,愈发猖狂。苏云金也愈发察觉,烟水寒内部,怕是早已存在叛徒。他尽力一个一个排查,可是到最后,竟什么都没发现。他近三个月整日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去南城送信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南城那边更是没有一点消息。
烟水寒的地势,敌人进来很麻烦,但自己人出去送消息,也并不简单,若真有一天,烟水寒四面环敌,恐怕易守难攻,慢慢消耗又没有救援,最后怕是难逃一劫。
可就在苏云金没有对策,深陷其中时,南城喜欢断案的姜小爷却来边境游山玩水,据说从离城一路玩到了烟水寒。苏云金害怕姜小爷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也怕这姜小爷纨绔,让烟水寒在泥潭中越陷越深。他本准备无视这姜小爷,可谁知,烟水寒边上竟临时出了一起命案,直到姜如玉真找上门来,手下人才解决这个案子。
他这时候才怀疑上雷之名,才彻底了解烟水寒似乎早已深陷危险之中,所以赶紧找到姜如玉秘密带到自己的茶楼,想着赶快将他送回南城,让皇上知道烟水寒的危机。可,那一箭,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现在只剩三天了,这三天,他的人,可根本出不去寻求支援。
烟水寒外的竹林风移影动,在寻常不过的风声,竟徒增了几分萧瑟感。
烟水寒外自然也有茶喝,不过是一间小小的茶铺,离烟水寒的大门远得很,位置很偏,似乎是供来往赶路的人歇歇脚用的。
“这位客官,想喝点什么?”店小二的热情给幽静的竹林平添一丝生机。
“给我来壶酒,要你们店最好的酒。”那人落寞地说着。
小二连忙应了下来,心里默默想着,这必定是个伤心之人罢。
竹林哀号着,像在哭诉什么。
茶铺四面环竹,远处的竹林里,出现一辆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男人。
他顺手拍了拍衣襟,摸了摸别在腰间的佩剑,嘴里嘟嚷着什么,舔了舔嘴唇,望着不远处的茶铺。
他忽地瞥见一个正似借酒消愁的少年。那少年生的俊俏,皮肤白皙,捏着酒杯的手指如新生的冰棱子般,细长中饱含着无声的力量。
这么一个如白莲般的少年,怎会出现在这常年动荡不安的边疆呢。
“帮我把剑取下来吧,免得引起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拧着眉,想着皇帝特意的叮嘱,若有所思。
属下的罕见地有些犹豫这个命令,“可是将军...这里毕竟是边境,就算...”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属下的立马噤了声,乖乖地取下大将军腰间的佩剑。
他忽地理了理头发,笨拙的手法似乎缓解着马车周围凝重的气氛,又猫着腰,仔细顺了顺有些褶子的衣摆,一改平日威严的形象。
“噗,”属下的没憋住,笑了出来,“将军,您现在不像是来办任务,倒像...是去讨老婆的。”
“多嘴,”他骂了一句,一抹淡红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耳廓。
纪将军曾几何时,没那么开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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