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抬头望着天空,忽然又笑了笑,不过躲在这里也不算什么坏事,他事先在与田玫的战斗中给她喷了会吸引丧尸的药剂,哪怕他在这里休息什么也不做,那些难民收容所中的丧尸也够她受的了,他完完全全可以坐享其成。
只要他们不知道他在这里就行了。
小徐扭头望向那位俯下身盯着他的人,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好像在哪里见过……啊,他想起来了,这是弱爱酒吧里的酒保啊,和谢明柔的关系似乎不错……
“你会把我的位置告诉谢明柔吗?”小徐冲着他笑道。
酒保小哥直起身,仍旧俯视着他,眼神淡漠,似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轻声道:“当然,我这就去告诉她……”
隔离收容所的栅栏已经被重新加固过,勉强可以保持不被丧尸破坏,为防止它们逃脱,谢明柔等人都守在门口,寻找小徐的任务便交给了黄毛带领的打手小队。
谢明柔盯着收容所中的那大群密集的丧尸,觉得它们好像不约而同地在往某一个方向转过来,她顺着它们的视线一看,那个方向上的人只有田玫。
她皱了皱眉,快步走至田玫身边,俯下身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很诱人,甚至还带有一股令她着迷的红酒的芳香。
“姜文羽,你来闻一下田玫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她立刻指着田玫说道。
姜文羽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细细问了一会儿之后,他疑惑地同田玫问道:“你早上吃鸡肉了吗?怎么有股鸡肉味……”
谢明柔恍然大悟,急忙大声说道:“丧尸们都互相闻闻彼此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味道!”
大家照做之后,都摇了摇头,谢明柔又转回田玫那看着,心想道:“那看来只有田玫身上是奇怪的,其他人都没事……”收容所里的丧尸已经开始冲撞栅栏了,想来是对田玫身上的味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明柔姐,我身上不就只有一股玫瑰味吗?你们怎么能闻出别的味道来的?”田玫有些不解地问道。
谢明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解释道:“你在跟小徐战斗的时候,他有没有往你身上塞什么东西?”
田玫仔细回想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似地道:“我在和他带来的丧尸战斗的时候,他一般是会与我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的,可他有一次突然就蹿到了我旁边,我那时候还吓了一跳呢……”
她叹了口气,道:“那估计就是那时候了,我现在怀疑,小徐在你身上喷了什么奇怪的药剂,可以让丧尸对你产生兴趣,以来主动攻击你。”
田玫愣了愣,缓缓地说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那些丧尸在看我,原来是这种缘故……”
谢明柔拉着她的手走出几步,边走边说道:“所以现在和我去弱爱酒吧换身衣服,把你身上这种味道散去。”她说着,还转头同姜文羽示意了一下,意思是暂时把田玫带走了,让他和其他人留在这里守着收容所。
“明柔姐,换衣服为什么要去酒吧里,去你房间里不行吗?”她问道。
谢明柔挑了挑眉,笑道:“我之前看你一直都不回来,就把你的衣服收拾到酒吧暗房去了,我房间里的衣服你穿得着吗?而且啊,暗房里有很多小姑娘的衣服,你可以挑一挑……”
田玫看了看明柔姐傲人的身材,不禁叹了口气,确实是穿不了她的衣服啊……
小徐拿着一块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棉布小心地擦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棉布,匕首倒是被他擦得锃光发亮。
他一边擦着匕首,一边同身旁的田应材笑嘻嘻地说道:“你可要赶紧恢复过来啊,不然我的下场就要和那个人一样了……”
离他约五米远的地方倒了一个人,酒保面朝下地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身下是一滩血泊,鲜血拖滞的痕迹一直从小徐的身边蔓延到酒保身下,他是竭力爬到这里来了,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
小徐看着他,话却是对着田应材说的:“你看看他啊,真是可怜,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了,你可要快快醒来,这样你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了,你不是最喜欢人的味道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话的作用,田应材的几块露出体外的肉块蠕动了几下,缓缓开始长合,它渐渐从一滩肉泥变得可以勉强看出人形了。
“呀!真是不错,我没有看错你!”小徐激动地直起身来,继续说道,“你快快恢复过来,田玫还在等着你呢!你想想啊,从小到大,田玫霸占你的屋子,抢你的食物,你处处受她的阻碍,连喝酒的钱都给不起你,你是不是很恨她?”
田应材腹腔中的肉和器官翻回了肚皮之内,它身下的血液慢慢地被吸收进体内,身体渐渐呈现出呼吸的起伏来。
小徐对这种人爱听的话心知肚明,田应材这种人类渣滓最喜欢听那些没道理,只向着它的话了,花言巧语什么的,最好编了……
“田玫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妹妹,怎么会有不照顾哥哥的妹妹呢,我简直对你过去几十年的遭遇感到太抱歉了,可怜的人……”他眼见着田应材已然恢复过来的身体,得意地转头向酒保看去,继续说道,“去把田玫抓回来吧,我来好好惩罚她……”
小徐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猛地转回了头,却正对上了一张向他长大了的嘴。
田应材的口腔里喷吐出恶臭的气息,小徐的身后是一堵难以被打破的厚石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路可退。
黄毛靠在墙边叹了口气,同行的打手也纷纷像他那般坐了下来休息,其中一个染了紫色长发的年轻男打手向他抱怨道:“岭哥,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了,连个丧尸的影子都还没找到,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不找怎么办?等着丧尸把你的脖子给咬断?!”被叫做岭哥的黄毛只瞟了他一眼,斥道。
众人互相传着水杯又休息了一阵,黄毛觉得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便一拍紫毛的肩膀起身说道:“我们去弱爱酒吧汇报一下情况,其他人再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回来之后继续找!”
其他人懒懒散散地应了几声,黄毛和紫毛则向弱爱酒吧的方向走去。
“不过说起来弱爱酒吧那边的街道我们还没探查过呢,要不也趁这个时间去看看?”紫毛将双手惬意地抱在脑后,“虽然可能性挺低的哈……”
黄毛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大声地道:“想什么呢?人家有这么傻嘛!谁会躲到敌人的总部那边去啊?!”他说着,不经意地往前方的道路看去,却莫名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紫毛异样地看了他一眼,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随后同他一起快步往那倒地的人跑去。
酒保一手抱着还在不断渗血的肚子,一手抠着地面费力地往前爬去,他那黑色制服下的白色衬衫已然被鲜血染红,他们还可清晰看见酒保小哥身后拖滞而来的血痕。
黄毛立刻跑至他身边跪下,将他整个翻了过来,保持一个面朝天的姿势。他小心地摸着他肚皮上的伤口边缘,判断出这应该是刀的刺穿伤,便快速地对着紫毛说道:“有没有绷带什么的,快点拿出来,他的血止不住了!”
紫毛忙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摸出一捆绷带递给他,黄毛熟练地将绷带缠满了他的腹部,勉强止住了血。
他盯着酒保紧闭着的双眼,酒保小哥应当是昏迷过去了,但他的眉因痛苦而紧锁着,想来是经历了难以忍受的事情。酒保小哥是对谢明柔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常年生活在弱爱酒吧中,很少出门,他突然受到这样的伤害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谁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呢?
黄毛想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扭头朝街道深处看去。
二人惊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两双瞪大了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庞大的人影,他们来不及发出声响,便被吞噬在了这条街道的寂静之中。
一位女打手又喝了一口水,将杯盖拧紧,好奇地同身边的几位打手问道:“岭哥他们已经去了好久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一位男打手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答道:“我怎么知道!他俩在和明柔姐他们谈事情吧?我们管不着的!”
另一位打手却是站起了身子,面色凝重地说道:“小妹(指那位女打手)说得对,岭哥他们走了太久了,实在是有点不对劲,我们去找他们!”
众打手们迅速起身,走出街口却又纷纷退了回来。
他们看见了此生未见的最为凶恶的丧尸,田应材的身躯好像变得更加庞大了,其上坠满了摇晃着的肥肉,它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但鲜红色的血液却淌满了它的全身,那显然是别人的血!
“都别出来!那个丧尸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为首的男打手伸出一臂挡住了众人,他的身体因过度的紧绷而颤抖着,大家见此,都知趣地躲在墙后,默默注视着田应材的动作。
见它一摇一摆地走至离他们不过十米之时,那位男打手终于忍不住了,一边转身推着众打手,一边咬牙说道:“我们去找明柔姐他们来对付!岭哥他们,估计是败了……”
其他人愣了愣,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泪光来,但还是听着男打手的话乖乖准备跑开了。忽然,众人看见了面前走来的二人,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竭力朝她们奔去。
“明柔姐!快救救岭哥他们!那里有一个好吓人的丧尸——”为首的男打手一见到谢明柔,就像是小孩见到了妈妈一般,又怕引起丧尸的注意,只好轻声喊着。
谢明柔没听见他喊的话,但见到这群涕泪四流的打手朝自己奔来,一时间拉着田玫的手都被吓得松开了,顿了顿脚步问道:“你们怎么了?这么着急干嘛,见到鬼啦?”
男打手指着刚才跑过来的方向,抹了一把泪道:“那边…那边有一只好大的丧尸,岭哥他们…可能出事了……”说罢,他勾着同伴的肩就哭了起来。
田玫的心里咯噔了一声,那位打手口中所说的丧尸肯定是田应材,她又抬头望向男打手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个蹒跚着走出来的,硕大的人影。
谢明柔面色凝重地推开众位打手,慢慢朝田应材走去。她看见了它那鼓出来的肚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它吃人的行为,她咬着牙,紧盯着田应材的眼睛里满含着愤恨。
“你最好没有把我的人吃掉,不然我会将你开膛破肚……”她恨恨地喃喃道。
谁知田玫却比她快了一步,她从谢明柔身边蹿了出去,直直朝田应材冲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拳打到了它的脸上。
那一拳的力度很大,要不是田应材的脸皮太厚,这一拳应当可以打穿它的脸庞,但虽然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但也将它一下带到了地上。田应材趴在地上许久,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扭头朝田玫看去,竟是向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田玫的脸皱了皱,看着它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俯视着她。
但它似乎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只是呆站在原地盯着田玫笑,终于,谢明柔忍不住了,走过来一拳砸在了它的胸腔上,待它被砸晕过去后,谢明柔一把提起它的领子,朝着一个离七酒区界外最近的方向扔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大喘着一口气,然后快步朝弱爱酒吧奔去,待田玫和其他打手赶到之后,她看见了谢明柔和她怀中抱着的酒保小哥,身上带着斑驳血迹的黄毛和一个紫发打手躺在她身旁,还可勉强看见他们身上呼吸的起伏,还没有死去……
而除了他们之外,田玫还看见了一具孤零零躺在街道最深处的尸体,那具尸体是属于小徐的,但除了那张尚且完好的脸之外,田玫无法从其他的任何地方看出他的身份来,因为他的身体被啃咬得几乎不像是个人样,大概是饥饿的田应材吃的吧……
小徐的袭击便以可笑的内讧作了结尾,田应材肯定还没有死,但在此后的数天内,它都没有再回来过七酒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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