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齐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特殊？是在初中的某一天，时间他无法具体的回忆清晰，但变化却具体而深刻的印在脑海里，一切都变了。李明齐的生活变得特殊，他一直没有碰见喜欢的人，放在男生身上的目光也可以用，我只是在向他们学习当作过度关注的借口，这样的理由可以帮他向外人、向自己掩饰特殊。

李明齐是在什么时候喜欢秦栎的？是在那天傍晚、在网吧的厕所里。他看见秦栎进来了，莫名的心跳加速、莫名的自动描摹他的轮廓、莫名的记住他从脸颊落下的水珠滴在哪一块地砖上。

他跟着秦栎出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关注的却是他对面的秦栎，他好像可以透过层层电脑看见秦栎的脸，他的气味也变得浓郁、看见他灵活的手腕上是起伏的青筋。

他在网吧坐了很久，脑海里不停回放着秦栎一举一动，这都在向他证明：我喜欢上他了，喜欢一个男生。

那一天开始，李明齐不能欺骗自己了。

眼前的秦栎看向里面的人眼中都是厌恶，秦栎被他缠了几个月，终于找理由把他打发远一点了，接着被嘲笑了半年。之前看见他离谱的行为还有一丝的可怜，现在秦栎看见周青月身上的水滴，对李明齐只剩下厌恶。

谢渠把自己包里的外套给青月套上，刚刚拉住的人平静了一些，谢渠没有看见经常和她一起的女孩子，只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要进去打人的秦栎被沈崇昊拦住，他喊了很多人“快来帮我拦着，他一个体育生真的打人会出事的。”班里的男生都知道李明齐是怎么回事，上前拦住秦栎，七嘴八舌的说话“你现在进去打人，人家觉得你持强凌弱。”

“这种变态不要理他！”平常不会说的话，都趁着混乱说出来。

这样的混乱，矛盾的双方变成了秦栎和他。

谢渠从前门进的教室，很多人都在看热闹，没人注意到他。李明齐在角落里哭泣，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变态，他只喜欢秦栎，也只对他一个人表过白，自己才不是变态！

谢渠挥拳上去时，没有人看见，李明齐被打的尖叫，混乱归于平和。周青月在后面推开恢复平静的人群，对里面的人冷眼旁观。

时间渐渐流失，谢渠停下来，青月也叫他“谢渠，回去了。”

谢渠逆着光走过来，甩动手臂，对抱着头的李明齐说“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找死吗。”他学会了周青月的暴躁之后的平静，和在电梯里踹他爸带有的怒气不一样，现在他很冷静。

考试结束，学生和老师都要放假，学校办公室的老师都去行政楼了，直到值班老师来关门，这里不会有第二个老师。李明齐知道这一点才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谢渠知道这一点才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过去。

把青月手里的书包接过去，给她擦额头不断流下来的水，“好。”

班里的人没有多少了，秦栎被同学拉走，阳光也不再留在教室，李明齐张张嘴，“我只是.....喜欢不一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骂我？为什么要孤立我？为什么用别样的眼光看我？

沈崇昊在把外面的水洼墩干，班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秦栎也走了。

谢渠和青月已经要出校门，他看了一眼夕阳。对还在角落的人说“你只是喜欢不一样的人？”嘲讽的反问让李明齐抬头，这里没有多少人了，他的话被人听见了。

沈崇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蹲下告诉李明齐“你没有喜欢不一样的人，你喜欢的是一样的人。你是不一样的人。是你自己把自己特殊化，这个班里没有几个男生不知道你的事。真正讨厌的没有多少，而讨厌你的他们也离你远远的。”

“你对秦栎是怎么表白的？是说喜欢他吗？不是，你一次次的告诉他，你秦栎喜欢男生，你觉得这正常吗？异性恋表白都不会这样，强硬要求别人发掘自己的不喜欢吧。你对周青月的敌视又是出于什么呢？秦栎告诉你，他喜欢谢渠这样的长相，你天天盯着谢渠，转而盯上他喜欢的人，然后语言攻击、行为攻击。”

沈崇昊这几个月天天看他发疯，留下的印象足够深。他提提书包，留下最后一句“你自己认为自己特殊，所以觉得自己有我们没有的特权。肆意伤害他人。”

青月一脑袋的水回了家，谢渠也跟着进了她家，阿姨的小孙女听见他们开门的声音，跑过来叫人“姐姐！”

青月躲过她的拥抱“姐姐身上脏，去看电视。”她在房间收拾自己，谢渠陪小姑娘玩。

“哥哥，今天你们上幼儿园吗？”平时奶奶告诉她，这里上高中的姐姐都是晚上才回来，只有上幼儿园的才下午放学。

谢渠揉着手笑，“今天我们提前放假了，明天不用去上学了。”

周青月前几天和他提过，阿姨要把小朋友带过来做饭，所以暑假的两个月家里都会有小孩。

茶几上摆着她的小玩具，新的电视只为她一个人打开，冰箱里也有她喜欢的东西，除了吃饭的那个阿姨不爱说话其他一切都完美，她来的第一天就不想回家了。

“哥哥，你今天要和姐姐一起吃饭吗？”奶奶做完饭都会带她回家，不过这里的阿姨会给她留一些好吃的，让她在这里吃一顿，回家了还可以吃一顿。奶奶会和阿姨说，吃多了会太胖的，不让她吃太多。

谢渠预测应该会，“对呀，姐姐会说一起吃吧。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轻起来。

小姑娘慢慢的移到他的怀里，手里揉着衣服“奶奶说我不能吃太多的，她要带我回家。”

“你喜不喜欢这里？”谢渠给她擦画在手上的红色蜡笔。

“我喜欢在这里玩，这里有大电视、还有冰淇淋巧克力、还有高高的云，什么都有！”

谢渠在她耳边说“姐姐明天就放假了，她不去上学了，会一直在家里。你要来陪她吗？”低语带着诱哄。

“我也不用上学了，我每天都可以陪她的！”

“乖孩子。”

青月穿着短袖短裤出来了，听见谢渠的话，叫他的名字“谢渠！”

“嗯。”好不心虚的谢渠装的很好，自然的应声。

“别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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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