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月检查着行囊中的物品——冰魄剑、疗伤丹药、几套换洗衣物，还有那枚她亲手为林书瑶制作的冰晶发簪。发簪在晨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如同她眉间的雪花印记。
"秋月姐姐！"林书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看三师姐给我准备了什么！"
林秋月转身，看见林书瑶捧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跑来，发间的金色凤凰印记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三个月的调养让她恢复了健康，脸颊红润，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狐裘？"林秋月接过那件柔软的外套，触手生温，显然是上好的雪狐皮所制。
"三师姐说北边冷，特意给我做的。"林书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她还偷偷塞给我一盒蜜饯，说是路上吃。"
林秋月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自从三师姐发现林书瑶嗜甜后，就时常变着法子给她送各种甜食。
"收好，路上用得上。"她将狐裘叠好放回行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雪月谷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山门前，为她们送行。林秋月一一回礼，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着什么。
"谷主没来。"林书瑶小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林秋月轻轻摇头："谷主事务繁忙。"
话音刚落，三师姐匆匆走来，将一个锦囊塞进林秋月手中："保命用的，关键时刻再打开。"
林秋月握紧锦囊，感受到里面圆润的丹药轮廓："多谢师姐。"
"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那丫头。"三师姐拍了拍她的肩，又压低声音，"谷主在寒月塔上看着呢。"
林秋月心头一震，不着痕迹地朝远处高塔望去。果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立于塔顶，银发在晨风中飞扬，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
"走吧。"她收回视线，轻声道。
林书瑶点点头，突然转身对着寒月塔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蹦蹦跳跳地跟上已经迈步向前的林秋月。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雪月谷的山门。当踏出结界的瞬间，林秋月感到一阵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这是她第一次离开雪月谷这么久，去往未知的远方。
"秋月姐姐，"林书瑶突然拉住她的手，"我们会找到我娘的，对吧？"
林秋月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郑重地点头："会的。"
她们沿着山路向下，雪月谷渐渐隐没在晨雾中。林书瑶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欢快的小鸟，而林秋月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却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
林书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直接去那里？"
"先往北走，沿途打听消息。"林秋月看了看天色，"今晚要在野外露宿了。"
日落西山时，她们在一处林间空地停下。林秋月熟练地搭起简易帐篷，生起篝火。林书瑶则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捡些野果回来问能不能吃。
"这个不行，有毒。"林秋月接过她手中的红色浆果，"记住，颜色越鲜艳的野果越危险。"
林书瑶乖乖点头，挨着她坐下："秋月姐姐懂得真多。"
"野外生存是雪月谷的基本功。"林秋月翻动着火堆上的烤鱼，那是她在溪边抓的。
夜幕完全降临后，星光洒满林间。林书瑶裹着狐裘，靠在林秋月肩头："冷......"
林秋月知道以玄天凰血脉的体质，林书瑶根本不会觉得冷，但还是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好些了吗？"
"嗯。"林书瑶得逞地笑了，在她怀里蹭了蹭，"秋月姐姐身上好香，是雪的味道。"
林秋月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她。这三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林书瑶的亲近，甚至开始依赖这份温暖。
"看，流星！"林书瑶突然指着天空惊呼。
一道银光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林秋月抬头望去，却感到怀中人突然一僵。
"书瑶？"她低头，发现林书瑶脸色发白，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
"心口...好烫......"林书瑶痛苦地皱眉，金色凤凰印记开始发光。
林秋月立刻将她放平，解开外衣查看。只见林书瑶心口处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如同树枝般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灵力又失控了。"林秋月沉声道，"放松，别抵抗我的灵力。"
她将手掌贴在林书瑶心口，冰魄灵力缓缓流入。两股力量接触的瞬间，熟悉的共鸣再次出现。但这次，异变突生——
以她们为中心，周围三丈内的草木突然疯狂生长，开花结果，又在转眼间凋零枯萎，完成了一次生命的轮回。而林秋月和林书瑶周身则浮现出淡金色的光晕，将两人包裹其中。
"这是......"林秋月惊讶地看着四周的变化。
"好多了。"林书瑶长舒一口气，心口的金色纹路渐渐消退，"刚才突然感觉有什么在召唤我体内的力量......"
林秋月神色凝重："是流星的原因吗？"
林书瑶摇摇头："不知道，但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努力回想着，"像是...凤鸣？"
林秋月想起零雪谷主说过的话——万年玄天凰，天地初开时的神兽。她取出那枚玉简再次查看，发现原本指向霜语城的光线旁边，又多了一行小字：
"玄天有灵，感应相召。"
"看来我们方向没错。"林秋月收起玉简，"谷主说霜语城是玄天凰传说的起源地，或许那里有控制你体内力量的方法。"
林书瑶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刚才的灵力失控显然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睡吧。"林秋月轻声道，"我守夜。"
"一起睡嘛。"林书瑶拉着她的袖子，"反正帐篷够大。"
林秋月本想拒绝，但看到少女困倦的眼神，心软了："......好。"
帐篷内空间狭小，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林书瑶心满意足地窝在林秋月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林秋月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心中一片宁静。
她轻轻拂开林书瑶额前的碎发，露出那个金色的凤凰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无上的力量，也代表着未知的危险。作为护道人，她的职责就是保护林书瑶，帮助她掌控这股力量，同时......找到失踪的林焉。
想到林焉，林秋月又回忆起零雪谷主摩挲玉佩时的神情。那种深沉而复杂的情感，绝不仅仅是"故交"那么简单。但谷主不愿多说，她也不便多问。
夜渐深，林秋月也慢慢闭上眼睛。在入睡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林书瑶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了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正午时分，她们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这里已经看不到雪月谷的踪影，空气中弥漫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买些干粮。"林秋月指了指镇口的茶肆，"你去那里等我，我去买些必需品。"
林书瑶刚要抗议，林秋月就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听话。"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林书瑶瞬间红了脸，乖乖点头："那你要快点回来。"
林秋月点头，转身融入集市的人流。她需要购买地图、火石、盐巴等野外生存的必需品，还要为林书瑶准备一些防身的符箓——虽然少女体内有万年玄天凰血脉，但尚未完全掌握，危急时刻未必能自保。
当她回到茶肆时，发现林书瑶正被几个当地少年围着，他们显然被这个陌生少女的美貌吸引，正殷勤地献着殷勤。林书瑶礼貌地笑着，却时不时望向门口，眼中带着不安。
林秋月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书瑶。"她走到桌前，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
秋月姐姐！"林书瑶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挽住她的手臂，对着那几个少年骄傲宣布："你们看，这是我娘子！"
那几个少年闻言一愣，仔细打量刚进来的林秋月——白衣胜雪，眉间冰蓝印记流转，分明也是个女子。他们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互相推搡着窃窃私语："原来是百合门的仙子...""快走快走，
林秋月被这声"娘子"震得耳尖通红，连眉间的雪花印记都微微发亮。她下意识要反驳，却见林书瑶正偷偷捏她的指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胡闹。"她低声道，声音却不像往日那般冷硬。
林书瑶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这样赶人最有效嘛。"说着还故意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啵"声。
那几个少年见状更是面红耳赤，慌忙作鸟兽散。林秋月无奈地看着恶作剧得逞后笑得花枝乱颤的林书瑶，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