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恶心

“姐姐,我不恶心的,呜呜……”

粟然做完手术,麻醉劲儿还没过,脑子处于不清醒状态,一个劲儿地说胡话,每一句里面都要带一个“姐姐”,什么“姐姐不要走”“姐姐我错了”“你不要我了吗姐姐”“姐姐我带你出国”“我把所有东西都送给你”之类的。

在一旁的尤秀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忍了一会儿,发现这家伙越说越离谱了,不禁吼了一声:“闭嘴!”她真的很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尤秀带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躺在地上意识不清的粟然和吓坏了缩在角落的司雨橙。

司冷鲸早已经扬长而去。

说好的新闻发布会放了鸽子,网上已经刮起了血雨腥风,尤秀一边要想办法应付负面舆论,一边还要继续进行司家内部宅斗事业,恨不得多生出几张嘴和几只手来用。

栗香竟然是司冷鲸的女儿!尤秀咬住唇珠,啊,不好办啊,该死!

她叫人给粟然拍照,“拍好看点!要能虐粉固粉的那种美惨照懂不懂!”

就说粟然意外从楼梯上摔下去,腿部骨折了所以没法按时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家伙受伤刚好能拿来做借口,我真是天才呀!尤秀拿定主意后又命令道:“多拟几份通稿给我看,我定好了才能发出去。”

她这边正发号施令呢,粟然突然不叫姐姐了,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司冷鲸,我要杀.了你!先把你的腿打断,再把你……”

尤秀大惊,来不及找其他趁手物件了,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手机送出去“啪叽”一下盖粟然嘴上,这种话也是能大声嚷嚷的吗?!

粟然凶狠地用小虎牙咬手机壳,仿佛那是司冷鲸的肉一样。

尤秀把他拍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又不能对伤者怎么样,只没好声气地说:“别咬了,你的栗香姐姐马上到!”

粟然一听到“姐姐”“栗香”,立刻收起小虎牙,再度进入幽怨模式,又开始叫唤着“姐姐我好疼”“我不离婚死也不离”“你怎么忍心呢,爱爱我吧”诸如此类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语。

尤秀黑着脸把手机壳拆下来,往隔壁床一甩,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司雾染的脸。

“哟!”正装睡的司雾染赶紧把疑似沾了口水的手机壳抖到地上去,然后艰难地调动没有受伤的手抓起床单擦脸。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没睡的?!”司雾染自认为演技高超,从尤秀进门那一刻起就开始闭上眼睛装睡,因为实在不想再听她念叨了。

就像戴上了紧箍咒听唐僧念经一样!

尤秀拧起眉毛,嘴皮子一抖,果然又开始教训起不中用的小叔子来:“你碰上了司冷鲸就该立刻通知我,你一个人逞什么能呀?他带的那些保镖一个能顶十个呢,你倒好,自以为练过两下子很能耐,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干架?能碰到他一根毫毛才怪,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跟红外线扫射似的,尤秀用又黑又亮的眼睛把司雾染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看得司雾染脚趾头都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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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就打到他了,当时我的拳头离他鼻梁骨只有1厘米!”

“锦绣堆里长大的小少爷哦,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司雾染也来脾气了,“你不就赢在嫁得好吗?!一朝麻雀变凤凰了不够,还要进化成究极老母鸡踩在小爷我头上,姓尤的,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尤秀双手叉腰,气得唇珠一颤一颤地,“好,我老母鸡,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老母鸡的厉害!”

“姐姐!”处于降智状态的粟然突然发功,一把抓住尤秀的手,大声告白,“姐姐,我爱你,别离开我!”

一片混乱。

这时一位身形修长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他身着素色中式丝绸套装,很有古代文人雅士的感觉,乌发白肤,好像行走的白玉石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润高贵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异常迷人。背景是医院,而他却走出一种穿林听雨的感觉。

“老公!”尤秀立刻甩开粟然,向司云浓走去。

“我来了。”司云浓用自己的手覆盖住尤秀的。

司雾染蔫头蔫脑地叫了声哥。

仿佛自带神奇气场似的,司云浓一出现,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了。

连粟然都不再死命嚷嚷,只是委委屈屈地撅着嘴,眼尾红红的,小半张脸埋在雪白的被子里,好像等着被人领回家的什么动物。

“感觉怎么样?”司云浓关心弟弟。

“不疼。”跟粟然不一样,司雾染没有骨折什么的,但各种挫伤、红肿和小伤口不少,嘴角都破了。

司云浓虽然岁数不大,但是他身上自带一股子暮色感,像夕阳西下时天边美丽无比却即将消逝的霞光一样。

在司雾染记忆中,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放纵或者任性过,哥哥好像直接跳过了不懂事的时期,很早就背负起了司家长房长孙的命运。

回想起来,哥哥唯一一次显露出“勃勃生机”还是追老婆的时候,那常年沉静的眼睛里燃烧起火光,跟所有陷入热恋的人一样,他时不时翻看手机,还会一个人傻笑。

司雾染简直快好奇死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服他老哥?

结果一见面大跌眼镜,竟然是这样一个……怎么说呢,想象中哥哥嫂嫂应该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那种神仙眷侣,万万没想到让哥哥拼命追的女人这么这么……

现代化?

总之这个女人好像随时处于攻略模式一样,顶着个小唇珠和翘鼻子叭叭叭地发号施令,明明小门小户出身,却一股子颐指气使的气势。

更可恶的是她还敢管到他头上!

司雾染大部分时间都在忍,实在忍不了了抱怨了几句,司云浓听了,端起一杯清茶轻轻吹,“相处以后,你以后会欣赏她喜欢她的。”

不可能!司雾染用手堵住耳朵,翻过身背对尤秀。

“老公,这次我们怎么办呢?”尤秀问司云浓。

“那位叫栗香的姑娘哪里去了?”

“她被司冷鲸带走了。”

“姐姐!”粟然听到触发词,又开启癫狂模式。尤秀随手捞起枕头塞他怀里,“这就是你香姐姐,好好抱着吧。”粟然两手抱紧了枕头,怕被抢走似的。

搞定了粟然,尤秀又道:“老公,司冷鲸不会把她催眠什么的吧?他不是很会搞心理暗示之类的吗?他不会对自己女儿下手吧?”

“报警吧。”司云浓说。

尤秀一愣,“真的?”

连司雾染也忍不住翻过身子,加入谈话,“哥,要出手了吗?”

司家内部自有一套生态系统,不到非常时刻不会主动向外提供线索。

司云浓对司雾染说:“只是给司冷鲸一个警告。这次他连你也敢伤。”

“哥,我没事。”刚才尤秀大声训斥,他都不觉得怎么样,可司云浓只是轻轻说了几句,司雾染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唉,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报警了。”

司雾染扬起眉毛,诶,她居然向哥哥提出不同意见?!

“如果我们不能一击必杀,报警不过是浪费警力而已,又不能真的扳倒他,他反而更嚣张。我们得先搜集证据,那种把他打入地狱永不翻身的铁证。”

“我的好嫂子哟,你说得轻巧,问题是我们之前安排到司冷鲸身边的人全部折戟了。你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这家伙身上!”司雾染朝粟然努了努嘴,“你也别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这小子就是个恋爱脑,一遇到他香姐姐什么都不顾了。”

等等,栗香现在身份不同了,她变成了司冷鲸的女儿……司雾染后背有点发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冷鲸在外面有一个女儿?”

再往深处想,说不定哥早就查到了栗香这个人,也许当初他指定粟然当电影主角并不是一时兴起,这些年公司捧粟然,难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司冷鲸私生女的男朋友?

不会吧……这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了?哇,不愧是你呀,哥。

司雾染看了看尤秀,发现她也是一脸刚想明白的样子,估计之前哥哥也没有透露给她。

“所以当务之急,是挑起栗香对司冷鲸的仇恨?”尤秀开口道。

司雾染挑眉,哇,嫂子你开窍好快啊。他发现尤秀虽然极力掩饰了,可是脸色还是有点不自然,不由得生出一点儿夹杂着同情和感慨复杂情绪,唉,枕边人心思太深也不是多愉快的事啊。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当年白星到底是怎么死的?据我观察,栗香这个人挺重情的,不会对生母蹊跷死亡一事不闻不问,如果查实司冷鲸害死了白星,又抛弃了孩子,她肯定会恨他的。”

司雾染分析完,尤秀和司云浓都没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尤秀扫了司雾染一眼,眼神有点复杂。司雾染还是第一次从嫂子眼中读出除了赤.裸.裸的嫌弃之外的其他信息。

什么意思呀?把我刚才送给你的夹杂着同情和感慨的眼神还给我?!

不对,还有什么是我还没想到的吗?能让哥哥从苏州出动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

“老公,明天我去找司冷鲸要人吧。”尤秀顿了一下,“王红初是吧,我把她也带上,她把栗香视若己出,肯定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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