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轨

栗香立刻慌了,怎么跟妈妈说?

偏偏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里打了这么多个电话。

“姐姐,有没有我们两个私奔被抓包的感觉?”粟然贴在栗香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敏.感的地方,“我一个下.贱.仆人,拐带了大家小姐。”他用非常诱惑的、有故事感的声线继续描述着不可言说的画面,“记得我们以前的情景play吗?我们好久没玩过了。”

栗香一向温和,难得带着责备的意思打了一下粟然,“说正经的,怎么办?”她真的有点着急了,家人在她心目中非常重要。

粟然笑着受了这一拳,女友偶尔扬起小拳头打在他胸膛上,别有一番滋味啊。

他抓起栗香的手放在嘴边,眼神愈发热烈,好像住柴房的卑微奴仆终于触碰到了他每夜.欲.火.焚.身肖想的名门小姐一样,“大小姐,我下.贱,我贪你的身子。我好想跟你.做……”

造型师还在旁边呢,栗香脸皮这么薄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无赖作风。

“哎呀,不要玩啦!”脸上染上薄红,她急得都小小跺脚了。

粟然哈哈大笑。

这时铃声炸响,栗香吓了一跳,一看妈妈又打过来了,赶紧示意粟然安静,深呼吸好几次后才接起手机。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王红云急得变了调的声音传来,她本来嗓门就大,情急之下听起来更高、更尖锐了,“你是要急死我呀!”

“刚才在飞机上,没法接电话,我现在在上海。”栗香越说越小声,她不会说谎,为即将到来的盘问而慌张着。

“上海?你到上海去干什么?”王红云语气听起来仿佛马上要打个飞机来上海了。

“我……”栗香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一双修长的手伸到她耳边,非常自然拿走了手机,“喂,王阿姨吗?我是粟然呀!”

手机被抽走的一瞬间,栗香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去追寻他,没想到一抬头差点撞上去,那极具男人味的下颚线占据满她的视野,她赶紧低下头,结果对方得寸进尺地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摸她的背,从肩胛骨滑到脖子后面凸起的骨头,轻轻地.揉。

“嗯嗯,王阿姨你有空也来上海玩啊,我好好招待你们。”粟然非常热情、得体地跟王红云讲电话,像让所有家长称赞、放心的邻家大男孩一样。

栗香脸越来越热。

该死的,粟然经常不经意地散发魅力。

对着他的时候,好像看镜头张力极强的电影一般,明明做好了心里建设不给好评的,却还是被男.色意味很强的几组特写打败。

粟然对付中年妇女特别有一套,轻轻松松几句话带过,把人哄得开开心心的,最后王红云甚至让粟然多开导栗香,叫她找对象,说已经安排好了相亲。

“相亲?”粟然微笑着说。

“对啊,都三十了还不嫁,愁死我了,这次的小伙子特别好,对方家长还是栗香爸爸的老部下……”王红玉絮絮叨叨,粟然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上课一样认真聆听,态度好得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出来。

“哎呀,你把手机给栗香,我再跟她说说。”栗爸爸去世后,王红云开起了火锅店,性子越发红红火火,整个人像大中午加足了油在大马路上驰骋的老牌跑车一样。

栗香接过电话,当妈的立马急不可待地交待了起来,“你出去散散心也好,整天呆家里憋着能不颓靡嘛,可得打起精神!等会我把人照片和资料发给你,你也把自个儿的情况编辑个文本给妈妈,妈妈再帮你转过去。”

还要撰写相亲资料?栗香难堪极了,想拒绝又说不出口,她怕一说不,气氛立马焦灼。

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只是母女两人行为处事、性格观念等等太不一样了。

“听到了没?!”王红云提高声调。

“好。”栗香只能说好,不然以王女士的风格,可能立马订机票飞过来。

“什么时候回来?”

“我周一就回去了。”栗香低声道。

王红云叹了一口气,像大炮哑火了一样,“你不是不喜欢上海的天气吗?那边现在挺冷的吧,多穿点。”

“嗯。”

那头先挂了电话,栗香一时回不过神。

粟然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说不能再耽搁了。

“姐姐,我们家里见。”粟然过来碰了碰她的手,眼睛黑沉沉的。

栗香只好又一次妥协。

不然怎么办呢?工作人员都着急了,如果她再跟他僵持下去,人家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明星出现在镜头前是一个人,但背后其实是一整个团队,她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为了避免被人拍到,她跟粟然是先后出去的,装成两个不认识的人。

出去以后栗香才发现,以前在电视上看已经觉得很夸张了,可真正到现场才知道,真实情况比画面里看到的热切百倍,粉丝太热情了,那么爱,那么疯狂。

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满是狂热,眼里只有他们的爱豆,看不到其他人。

栗香被一位嘶吼着突然窜出的粉丝撞到,还好保护她的人反应迅速,她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栗香被人护着往外走,渐渐远离了人群。

她忍不住回头看,见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着粟然,仿佛蜂群疯狂地追逐着蜜糖。

再高大的身躯也抵挡不住人潮,他很快被人群淹没了……

莫名有种民.国剧里,裹挟在时代洪流里的两个人被迫分离的感觉。

“粟先生交待我带您去他住所,车程大概40分钟。”刚认识的司机文质彬彬的,看不出来原来力气那么大。

那种“不得不跟不熟悉的人相处”的尴尬感又上来了,栗香上车的时候还想如果他跟自己聊天,问起“跟粟先生怎么认识的”之类的问题怎么办。

结果这位司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确认栗香没有别的需求之后就打开了音响,车子很快驶出去,一路上又平又稳。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前奏响起,“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熟悉音乐声在耳边流淌,栗香看着窗外的街道、建筑和人群,又慢慢地陷入了自我世界里,她搜寻着记忆,试图找出眼前的画面与印象中上海哪里不同哪里相同……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鼻子发酸。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滴雨打在玻璃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天黑而是下雨了。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她渐渐直起身子,刚开始她还能跟看到的画面产生共鸣,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惊诧感渐渐代替了伤春悲秋的情绪——车子慢慢驶入她在上海7年来从没有涉足过的区域。

“是不是走错了?”栗香怯生生地说。

司机非常得体地回答,“是这里,很快就到了,等会我们从地库直接电梯入户可以吗?还是您想先在附近逛逛?”

“啊?”粟然真的住在这里?即使还没有进去,栗香也感受到了势不可挡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味道。

“这里的一套房子得多少钱啊?”她诚心发问。

“晚上您可以问问粟先生啊,他刚才问我您到哪了,很关心您呢。”

栗香吃惊极了,她知道明星收入很高,但是……与粟然挂钩的某部分记忆,还停留在他怯生生地缩在她家沙发上的场景里。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好漂亮的窗帘啊。”少年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对她笑笑,“你家真好看,谢谢你们让我住下来。”

粟然的妈妈去世后,他在栗香家住了大概两个礼拜,葬礼过后就主动搬了出去。

“您看?”司机礼貌地征询栗香的意见。

栗香这才回过神,“哦,我不逛,我回去。”

“是,那我带您上楼了,粟先生还要等一段时间才回来,您要是闷了,可下楼在外滩散散步。”

随时下楼外滩散步?我以前去外滩一般流程是先步行到地铁站4号口,坐8站以后再步行1公里,差不多全程50分钟。

栗香受到巨大冲击。

进电梯后,看着楼层读数变化,她又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

“您想选择什么模式呢?”进门前司机问。

“……随便。”虽然猜到司机应该是在问灯光、音乐渲染什么的,栗香想,我选择震惊模式。

“滴”的一声,房门开了,入眼一个“十字厅”,地面的大理石和大吊灯相呼应,豪宅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家里还有个十字路口呢?栗香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十字厅东西南北各个方向连接着房门、客厅、卧室和餐厅等等。

“需要我为您叫餐吗?”

栗香摇了摇头。

“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司机礼貌地告退后,留下栗香一人对着豪宅找不到思路。

“先换鞋子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鞋子放在粟然一堆名牌鞋旁边,发现鞋柜还有疑似温度调控的装置。

拖鞋的脚感跟踩着云朵一样软。

她飘忽忽地站在男友的新家里,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来想去,她拿起手机给粟然发了条微信,“我到了。”

粟然几乎立刻打电话进来了,“姐姐!”

“我在你的新房子里,好大。”栗香口语表达不大好,让她写东西可以,要她讲出来太容易紧张。

“我其他东西也很大……”粟然拖长了尾音。

“我不是,哎呀,我是说你新家……”栗香越解释越觉得傻,干脆放弃了。

粟然自然又亲昵地笑着,“姐姐,下雨了,我窗户好像没关紧,你快帮我看看。”

栗香根据他的指示在屋里找没关紧的窗户。

“没有啊,都关着呢。”栗香怕有什么昂贵的物件被淋湿了,满屋子走来走去。

“就是那个能看见看到外滩的三件套的阳台啊。”

栗香走到北边,从大大的阳台上真的看见了那几座隐在雨雾中的高楼。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粟然放低了声音,漂亮大猫声线愈发招摇,“姐姐,你赶快到处蹭蹭,在房子里留下你的气息。”

栗香有点无奈,“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哪有,我只是想让姐姐给我暖房而已。”

“你呀你。”

“姐姐,我又要苦命地去工作了,晚上回来陪你哦。”

“赶快去吧。”

“爱你。”粟然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栗香看着挂断的手机出了一会儿神,这才从阳台走回屋内。

方才被粟然这么一弄,她那种面对陌生地方的紧张感消下去了不少。

一开始的惊诧消退以后,她甚至觉得这通过“十字厅”连接的房子莫名有点像五星级酒店。

如果跟粟然说他的新房子是酒店风,他估计会生气地噘嘴吧。

穿过十字厅到达南面的卧室,这里人气浓一些。

双开面的落地窗,白色的大床看起来很软很舒服,床头靠板的logo像天使的一对小翅膀。

“这是什么牌子啊?”栗香好奇地靠近想看清楚,膝盖跨到床面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人.家的.床,顿时整个人卡住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见钱眼开吗?不是打算分手吗?

……其实你看看周围就应该明白了,这就是他不想娶你的原因。思路一旦往那方面想,就收不住了。

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了,他拥有了很多东西,选择面也拓宽了很多。

你一直原地踏步,而他已经走很远了。

年龄、身份、眼界、圈子……等等等,两人差距越来越大……

他有没有想过,我已经帮不了他了,反而在拖他后腿?

栗香就这一点不好,一想到什么容易钻牛角尖,跟自.虐似的越想越深,把自己弄得透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把枕头地放进怀里绞紧了,好像是这样就能减轻心口剧烈的痛。

我该怎么办?

她没有焦距目光在房间转来转去……

也许不是这样呢,他说过我太爱乱想了……可是,这是合理猜测啊……我主动往自己身上找缺点,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他找借口呀……

她把头埋在枕头上。

忽然,余光里瞥见了什么,神经一下子炸开了。

……一根卷卷的红色长发粘在枕头上,栗香颤抖着拉出那根明显不属于粟然的头发,对着灯光仔细看。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粟然跟一个红发女人在这张.床.上.翻.滚的画面。

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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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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