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冰冷的刀片。

割开厚重的云层。

泼进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窗。

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投下惨白的长条形光斑。

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咖啡因混合的沉闷气味。

像停尸房和廉价酒吧的混合体。

林夏站在电梯轿厢的角落。

脊背挺直。

像一杆插进冰层的标枪。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壁。

倒映出她模糊而平静的侧脸。

幽蓝的系统光幕悬浮在视野边缘。

猩红的数字无声跳动：

【陷阱激活倒计时：00小时07分48秒】

每一秒的流逝。

都带着冰冷的、蓄势待发的重量。

她微微抬眼。

冰冷的金属壁反射出电梯另一角的身影。

苏柔。

一身崭新的、明显不合身的职业套装。

廉价的面料绷在年轻的躯体上。

勾勒出刻意的曲线。

头发精心梳成一丝不苟的马尾。

露出光洁的额头。

脸上扑了厚厚的粉。

试图掩盖一夜未眠的憔悴。

却遮不住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

狂喜和亢奋。

她紧紧抱着一个簇新的文件夹。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文件夹的塑料封皮。

在惨白的灯光下。

反射着廉价的油光。

上面印着几个崭新的大字——

**星海全案策划（最终版）**

署名：**苏柔**

字迹娟秀。

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炫耀。

林夏的视线。

在那几个字上停留了一瞬。

平静地移开。

像拂去一粒尘埃。

电梯门无声滑开。

苏柔几乎是抢着第一个冲出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

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

奔向刑场的雀跃。

林夏缓步走出。

目光平静地扫过办公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绷。

无数道目光。

或好奇。

或幸灾乐祸。

或带着隐秘的期待。

像无形的针。

扎向她。

也扎向前方那个急于表现的背影。

张莉和王婷站在工位旁。

远远地看着。

眼神复杂。

惊疑。

恐惧。

还有一丝被巨大诱惑勾起的。

侥幸。

苏柔根本没注意。

或者说。

根本不在意。

她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径直冲向赵总监那扇紧闭的磨砂玻璃门。

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堆起最甜美、最谦卑的笑容。

抬手。

“叩叩叩。”

指关节敲在玻璃上。

声音清脆。

带着谄媚的韵律。

“进。”

门内传来赵总监粗粝的、带着宿醉沙哑的声音。

苏柔推门而入。

门在她身后合拢。

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林夏走到自己工位前。

那片狼藉已经被保洁简单清理过。

键盘被擦得发亮。

屏幕依旧黑着。

像一张沉默的嘴。

桌角。

那杯被捏扁的廉价奶茶杯。

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杯崭新的。

还冒着热气的。

粉紫色芋泥**。

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杯沿。

一个鲜艳的、完整的口红印。

像一张咧开的。

嘲讽的嘴。

旁边。

压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

字迹故作俏皮：

“林夏姐辛苦了~新的一天加油哦！——柔柔?”

林夏的指尖。

在冰冷的桌面上划过。

没有碰那杯奶茶。

也没有看那张便利贴。

她拉开椅子。

坐下。

脊背依旧挺直。

像等待阅兵的士兵。

幽蓝的光幕在眼前闪烁。

倒计时猩红：

【00小时04分22秒】

快了。

她在心里默念。

毒蛇。

该亮出你的毒牙了。

“砰！”

赵总监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巨大的声响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赵总监挺着啤酒肚站在门口。

油亮的脑门在灯光下反光。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

狂喜！

像挖到了金矿的暴发户。

他手里挥舞着那份簇新的文件夹。

塑料封皮在空气里哗啦作响。

“好！很好！”

他粗粝的嗓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唾沫星子横飞。

“苏柔！干得漂亮！”

他蒲扇般的大手。

重重拍在紧跟着他身后出来的苏柔肩膀上。

苏柔被拍得一个趔趄。

脸上却瞬间绽放出受宠若惊的、狂喜的光芒！

像被圣光笼罩！

“都是赵总监教导有方！”

她的声音又甜又亮。

带着刻意的颤抖。

“我…我就是熬了个通宵…”

“想着不能辜负您的信任…”

“也不能让客户失望…”

她恰到好处地低下头。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像待宰的羔羊。

“好！有觉悟！”

赵总监哈哈大笑。

声震屋瓦。

“这才是我要的人才！”

他挺着肚子。

像得胜的将军巡视领地。

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办公区。

最后。

精准地。

钉在角落里的林夏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

“都看看！”

他挥舞着文件夹。

像挥舞着战利品。

“什么叫效率！”

“什么叫态度！”

“一个新人！通个宵！”

“就把某些人磨蹭几天的活儿！”

“干得漂漂亮亮！”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前排员工的脸上。

“有些人！”

他刻意加重语气。

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向林夏。

“占着茅坑不拉屎！”

“还弄坏公司财产！”

“今天下班前！”

“交不出像样的东西！”

“卷铺盖滚蛋！”

吼完。

他志得意满地转身。

把文件夹重重拍在秘书桌上。

“立刻！复印十份！”

“半小时后！”

“大会议室！”

“提报！”

“苏柔主讲！”

他肥厚的手指几乎戳到苏柔鼻尖。

“好好准备！”

“给我拿下这个单子！”

“拿下了！”

“我亲自给你转正！”

“奖金翻倍！”

苏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谢谢赵总监！我一定…”

“散会！”

赵总监大手一挥。

像驱赶苍蝇。

转身。

砰地一声甩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巨大的声响。

像一记耳光。

抽在死寂的空气里。

苏柔站在原地。

沐浴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复杂的目光。

嫉妒。

羡慕。

探究。

她挺直了背脊。

下巴微微扬起。

像一只终于飞上枝头的野鸡。

她甚至“不经意”地。

侧过头。

目光。

带着一种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投向角落里的林夏。

林夏正低着头。

指尖在冰冷的关机键上。

无意识地摩挲。

黑屏的屏幕。

映出她模糊的侧脸。

平静。

无波。

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苏柔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装吧。

看你还能装多久。

她抱着胳膊。

扭着腰肢。

走向茶水间。

背影带着一种刻意的。

摇曳生姿。

张莉和王婷对视一眼。

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了上去。

像两只嗅到肉味的鬣狗。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门关上。

很快。

里面传来极力压抑的。

兴奋的轻笑。

和奶茶杯碰撞的脆响。

像阴暗角落里的鼠啮。

林夏缓缓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扇紧闭的门。

幽蓝的光幕在眼前闪烁。

倒计时猩红：

【00小时00分01秒】

【00小时00分00秒】

【陷阱激活！】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情绪地宣告。

【猎物已进入最终狩猎场！】

林夏的指尖。

在冰冷的关机键上。

最后敲击了一下。

然后。

她站起身。

动作从容。

像只是去倒一杯水。

走向茶水间。

磨砂玻璃门透出里面晃动的人影。

和刻意压低的、兴奋的交谈。

“…柔柔！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姐妹！”

“放心莉姐！奖金下来我请大家吃大餐！”

“婷姐那份报销…嘿嘿…”

“包在我身上！赵总监现在可看重我了！”

“那林夏…”

“她？哼！等着滚蛋吧！”

林夏的脚步停在门口。

没有推门。

她只是抬起手。

指关节。

轻轻叩击在冰冷的玻璃上。

“叩叩叩。”

声音不大。

却像冰锥。

瞬间刺破了里面虚假的欢愉。

笑声戛然而止。

死寂。

接着是手忙脚乱的、掩饰的动静。

磨砂玻璃门被拉开一条缝。

露出苏柔那张扑了厚粉的脸。

眼底还残留着来不及褪去的狂喜。

看到林夏。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随即堆起更浓的假笑。

“林夏姐？”

声音甜得发腻。

“有事吗？”

林夏的目光平静地越过她。

扫了一眼里面神色尴尬的张莉和王婷。

最后落回苏柔脸上。

“恭喜。”

林夏开口。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天气预报。

“方案做出来了。”

苏柔脸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

林夏的反应…

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她心底莫名发毛。

“谢谢林夏姐…”

她强笑着。

“也是…也是运气好…”

“熬了个通宵…”

“是吗？”

林夏打断她。

唇角。

极其缓慢地。

向上弯了一下。

一个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

“那…”

她的目光。

像淬了冰的探针。

直直刺入苏柔的眼睛。

“等下提报。”

“祝你…”

她微微停顿。

清晰地。

吐出两个字。

“好运。”

说完。

她不再看苏柔瞬间僵住的脸色。

转身。

走向大会议室的方向。

脊背挺直。

像一杆永不弯曲的标枪。

苏柔站在原地。

看着林夏消失在走廊转角。

一股莫名的寒意。

顺着脊椎。

猛地窜了上来。

刚才林夏那个眼神…

那句“好运”…

像淬了毒的冰针。

扎在她滚烫的狂喜上。

带来一丝尖锐的不安。

“柔柔？怎么了？” 张莉凑过来。

“没事！”

苏柔猛地甩头。

把那股不安强行压下去。

一定是错觉！

林夏那个蠢货！

就是嘴硬！

酸葡萄心理！

她挺直腰板。

用力拍了拍自己怀里那份崭新的文件夹。

塑料封皮发出哗啦的脆响。

像胜利的号角。

“走！”

她扬起下巴。

像即将加冕的女王。

“去会议室！”

“让那个废物！”

“亲眼看着！”

“我是怎么踩着她！”

“爬上去的！”

大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

里面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上午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

投影仪已经打开。

光柱刺破空气。

在雪白的幕布上投下一片幽蓝。

空气里弥漫着新打印油墨的刺鼻气味。

混合着高级香水的味道。

客户代表已经到了。

一共三人。

坐在长桌对面。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戴着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带着久经商场的审视。

他正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里那份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方案。

眉头微蹙。

赵总监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会议室门口来回踱步。

油亮的脑门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肥硕的手指不停地搓着。

看到苏柔过来。

他眼睛一亮！

像看到了救星！

“快！快进去！”

他压低声音催促。

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急切。

“客户等着了！”

“好好讲！”

“拿下这一单！”

“你今年奖金我包了！”

苏柔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堆起最甜美、最自信的笑容。

她推开门。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悄无声息。

却仿佛踏着红毯。

她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主位。

走向那个巨大的投影屏幕。

走向她梦寐以求的。

“登天梯”。

经过长桌旁时。

她的眼角的余光。

“不经意”地扫过靠门边的位置。

林夏安静地坐在那里。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低着头。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声滑动。

屏幕上幽蓝的光。

映着她毫无波澜的侧脸。

苏柔心底最后一丝不安。

彻底被即将登顶的狂喜淹没。

废物。

只配坐在角落。

看我表演。

她走到主位。

站定。

挺直背脊。

深吸一口气。

脸上绽放出最灿烂、最自信的笑容。

“尊敬的赵总监，各位客户代表，上午好。”

她的声音清亮。

带着刻意训练的抑扬顿挫。

“很荣幸由我来为大家讲解…”

她微微侧身。

面向巨大的投影屏幕。

拿起激光笔。

红光点稳稳落在幕布上。

PPT标题刺眼：

**【星海全案策划——提案人：苏柔】**

赵总监带头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

带着敷衍。

客户代表只是微微颔首。

目光依旧锐利。

苏柔毫不在意。

她清了清嗓子。

开始她的“表演”。

“…基于Z世代用户画像深度挖掘，我们打破传统营销思维桎梏…”

她侃侃而谈。

声音甜美。

表情生动。

激光笔的红点流畅地在PPT页面上滑动。

指点江山。

赵总监肥硕的身体陷在真皮座椅里。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许和得意。

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苏柔越讲越投入。

越讲越自信。

仿佛她真的是那个才华横溢的策划新星。

仿佛脚下真的踩着通往成功的红毯。

她的声音逐渐高亢。

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亢奋。

“因此！在预算分配上！”

她用力按动激光笔。

红光精准地落在幕布上。

预算汇总表。

那串被特意加粗放大的数字——

**￥3,876,000**

“我们投入重金！确保市场调研的深度和广度！”

她挥舞着手臂。

激情澎湃。

“三百八十七万六千！每一分钱！都将转化为精准的用户洞察和…”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

打断了苏柔激情四射的演讲！

是客户代表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合上了手中的方案。

动作不重。

却像一记重锤。

砸在突然死寂的空气里。

会议室里所有的声音。

瞬间消失。

只剩下投影仪风扇低沉的嗡鸣。

苏柔的演讲戛然而止。

手臂僵在半空。

脸上的亢奋和自信像劣质的墙皮。

瞬间凝固。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客户代表。

“苏小姐。”

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

锐利如手术刀。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会议室。

带着一种冰冷的。

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抬起手。

修长的手指。

精准地指向投影幕布。

指向那串被红光点亮的数字——

**￥3,876,000**

“这个市场调研成本预算。”

“三百八十七万六千？”

他微微侧头。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

近乎荒谬的嘲讽。

“贵司是打算…”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赵总监瞬间惨白的肥脸。

最后定格在苏柔僵硬的笑脸上。

一字一顿。

像冰锥砸落。

“把全国十四亿人口。”

“挨家挨户敲门做问卷吗？”

“还是说…”

他身体微微前倾。

无形的压力像山一样倾轧过来。

“你们市场部的人。”

“日薪。”

“十万？”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落针可闻。

投影仪风扇的嗡鸣被无限放大。

像垂死的哀鸣。

苏柔脸上精心堆砌的笑容。

彻底粉碎。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她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

像一个离水的鱼。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猛地扭头。

求救般地看向赵总监。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茫然。

赵总监敲击桌面的手指僵在半空。

脸上的赞许和得意。

凝固成一个极其滑稽又丑陋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

肥厚的嘴唇翕动着。

像一条被扔上岸的胖头鱼。

“王、王总…这…这…”

他语无伦次。

额头的冷汗小溪般淌下。

“这预算…它…它是…”

他猛地看向苏柔！

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像要吃人！

“苏柔！这预算怎么回事？！”

他咆哮起来！

唾沫横飞！

试图甩锅！

“你不是说反复核对过吗？！”

苏柔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

像被雷劈中！

“我…我…”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嗡嗡作响！

那笔记本上…

红笔圈出的…

明明是三百八十七万六千！

旁边还写着…

**已核**！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三千多万？！

“啪嗒！”

她手里的激光笔掉在地上。

红色的光点在地毯上跳动了几下。

熄灭了。

像她瞬间熄灭的“登天梯”。

“赵总监！”

客户代表王总的声音更冷。

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贵司如果连最基本的数字严谨都做不到。”

“我想…”

他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

动作优雅。

却带着致命的寒意。

“我们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看也没看面如死灰的赵总监和摇摇欲坠的苏柔。

“星辰广告那边。”

“还等着我们。”

说完。

他带着另外两名代表。

头也不回地走向会议室大门。

厚重的实木门被拉开。

又重重合上。

“砰！”

巨大的声响。

像一记丧钟。

狠狠砸在苏柔的心口！

她眼前一黑！

双腿一软！

“噗通！”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瘫软在地！

精心打理的马尾散开。

假发片脱落。

露出底下凌乱的黑发。

厚厚的粉被冷汗冲出一道道沟壑。

像一张破碎的面具。

她瘫在冰冷的地毯上。

目光呆滞。

望着幕布上那串刺眼的。

**￥3,876,000**

像看着自己瞬间崩塌的世界。

赵总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喘着粗气冲过来！

“废物！！”

他抬起穿着昂贵鳄鱼皮鞋的脚！

狠狠踹在苏柔蜷缩的身体上！

“啊——！”

苏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像被踩断了脊梁的野狗！

“老子被你害死了！！”

赵总监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唾沫星子喷了苏柔一脸！

“滚！！现在就给老子滚蛋！！”

他肥硕的手指几乎戳进苏柔的眼睛！

“垃圾！废物！！”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只有赵总监粗重的喘息和苏柔压抑的、绝望的啜泣。

林夏坐在角落的阴影里。

缓缓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舞台”。

扫过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的苏柔。

扫过暴跳如雷、丑态百出的赵总监。

最后。

落在自己手机屏幕上。

幽蓝的光映着她的脸。

唇角。

缓缓地。

拉开一个冰冷到极致的。

毫无温度的。

弧度。

像冰封的湖面。

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她指尖轻点。

退出系统界面。

屏幕上。

赫然显示着——

【云端备份：星海全案策划（原始版）】

上传时间：昨夜23:47。

她按下息屏键。

屏幕瞬间漆黑。

倒映出她眼底深处。

那片焚尽一切的。

冰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