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日到场了也有不少世家千金,有人悄悄侧目看着俊美的侯府世子小声道:“看高世子的样子根本就不喜欢那白姝嘛。”
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姐道哼了一声不屑道:“就白姝那个鬼样子谁能喜欢的上来,整日跟在世子爷身后不说,妆画的跟唱戏的似的,又病歪歪的,看着就倒胃口。”
白姝缠着高瑾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每次谁家的宴会只要高瑾在场白姝必然跟在他身边,若是高瑾喜欢她也就罢了,偏偏高瑾很少给她好脸色,连外人都觉得很尴尬,可那白姝却丝毫不动摇,一副爱惨了高瑾的模样,让人无可奈何。
“不就是仗着小时候救过世子,就一直纠缠,真真丢人。”
说话的女子正是高瑾的爱慕者之一,向来看白姝不顺眼。
“嘘,别说了,她来了!”旁边的粉衣姑娘碰了碰她的胳膊,指了指庭院的入口处。
庭院入口,一身红色华服的女子款款走来,让人一下就注意到的是她脸上那厚重到假面的妆容,只是那双眼睛却与平时极为不同,乌黑的瞳仁清澈明亮,又平静如水,不见往日的一丝哀愁,淡淡的看向前方,对旁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表情淡定的走到了父母身边。
“父亲、母亲。”白姝双手交叠向几位长辈行礼。
看到如此端庄的白姝,东平侯夫人十分高兴,忙扶起了白姝。
“子言,还不快过来!”见到儿子满不在乎的坐在远处,东平侯夫人一记眼刀过去,高瑾“啧”了一声站起身过去了。
“既然都到了,宴会就开始吧。”
东平侯夫人伸手将儿子拽到白姝身边,笑眯眯道。
高瑾看着面前涂脂抹粉跟刷墙一样的白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猩红的口脂看着就让人倒胃口,若是到了晚上冷不丁瞧见只怕会吓死人。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从刚才白姝过来一直到自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没叫自己,连招呼都没打,现在也不过是淡淡暼了自己一眼而已。
搞什么?难道她又想了什么新的吸引自己的花样吗?
高瑾皱眉打量她,只是她脸上的粉实在太厚了,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还是说....她觉得过了今天自己就真成了世子夫人了?
就在高瑾脑部的时候,白姝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等一下。”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白姝看着自己的父母,又将目光放在东平侯夫妇的脸上。
白母疑惑地看着女儿,“姝儿,怎么了?”
白姝吸了口气,眼神变了变,神情似在隐忍着什么,突然朝着东平侯夫妇跪了下去,把众人吓了一跳。
“姝儿,你这是做什么!”东平侯夫人立刻弯腰取扶她,白姝却不肯起来,又看了一圈几人,目光坚定地道:“伯父、伯母,请你们原谅姝儿,姝儿要取消订婚宴!”
“什么!”
闻言,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姝、姝儿,你说什么?”白母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都结巴了起来。
白姝定定地看着白母,又重复了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白姝怎么要取消订婚宴啊?”
“是啊是啊,她搞什么啊?”
“她不是爱惨了世子吗?怎么突然要取消订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
人群已经炸开,全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高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觉得白姝就是故意在搞事情,无非是觉得自己不重视她罢了。
“姝儿,你先起来,是不是子言欺负你了,你跟伯母说,伯母替你出气。”东平侯夫人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年对白姝的态度差了很多,以为是高瑾又得罪了白姝。
白姝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平静地看着东平侯夫人,“伯母,我知道子言哥哥不喜欢我,这些年是我强求了,一直胡搅蛮缠地缠着子言哥哥给他添了很多麻烦,都是我的错。”
这话一出,高瑾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白姝脸上那无比真诚的表情和看向自己那一眼的歉疚,知道这番话不是演戏,她竟然真的要解除婚约!
白姝继续道:“这些年因为我的不懂事,给两家都带来了很多风言风语,姝儿已经明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也不想因为自己再让爹娘与伯父伯母难做。”
一番话言辞极为恳切,围观的人听了对白姝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白母的眼圈立刻红了,她听出了女儿极力掩饰的平静下的心痛难过,这几年姝儿为了讨高瑾欢心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如今她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跪地放弃,定然痛苦至极。
如此一想,白母看向高瑾的眼神不由带了怨愤。
东平侯夫人怔愣了片刻,脸色也很不好看,却是对自己儿子的,白姝小时候不顾性命安危救了高瑾,这么多年来也是对他情根深种,偏偏高瑾越长大越讨厌白姝,嫌弃她病弱的身体,如此白眼狼的做法,她不知训斥了他多少次,可高瑾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流连花丛。
看着儿子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东平侯夫人猛地打了他一下,“子言,你怎么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被宠坏了的高瑾揉了揉脑袋,不以为意道:“母亲,强扭的瓜不甜,以后我一定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妹妹照顾。”
竟是如此绝情的话!
白姝听了看着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暗淡下来,眸中似有水光闪动,身体也晃了两下,身旁的婢女连忙跪下扶着她。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原本嫉妒白姝的小姐们现在看向白姝的眼神顿时变得满是同情。
“逆子!”
东平侯突然暴怒抬起脚重重踹在高瑾的膝盖处,高瑾吃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爹!”
“姝儿,快起来,地上凉小心伤了身子。”东平侯夫人弯腰扶起白姝,语气里透着自责,“都是子言的不是,委屈你了,我们一定好好教训他。”
白姝的表情十分落寞,连厚重的妆容都遮盖不了惨白的脸色,她眨了眨眼睛,水汽凝结到睫毛上,眼角红红的,越发可怜,“伯母,我与子言哥哥有缘无份。”
东平侯最重情义偏生这个儿子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十分火大,他气的吹胡子瞪眼,“高瑾,还不快向姝儿赔礼道歉!”
高瑾痛的脸都白了,闻言看向白姝,见她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只觉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自己挨教训,当下心生怒气,强硬道:“我没有错,我本来就不喜欢她,是她一直纠缠我,既然她都说了要取消订婚宴,那就取消!”
“你!你!”东平侯气的手指颤抖指着他说不出话。
高瑾瞪了一眼白姝,看向白家夫妇,“相爷,夫人,既然订婚宴取消那晚辈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了!”
一场喜气洋洋的订婚宴闹了个不欢而散,前来祝贺的宾客们见状也都纷纷离开,白姝勉强笑了一下,对他们福了福身任由丫鬟搀扶着离开了。
这场闹剧一般的订婚宴还是在京都传开了,有人说白姝有自知之明,有人说她幡然醒悟及时止损,也有人开心高瑾世子夫人的位置空出来了,但言谈间最多的还是多白姝的同情。
毕竟,白姝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她作为丞相千金却如此钟情一个男子甚至到了卑微的地步,不由让人叹一声一腔痴情错付。
炎热的夏天走到了尾声,京都各大世家贵族的宴会也是一场接一场,只是白姝却一次都没出现,不由让人猜想她是不是还未走出情伤。
寿昌伯府宴会。
与沉寂的相府千金相比,主角之一的东平侯世子高瑾却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比以前更加活跃。
“世子,明日是我家祖母的寿宴,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呀。”
“世子,我小弟的周岁宴就在三天后,我父亲已经给侯府递了帖子了。”
花园一角,三四个世家小姐围在高瑾身边,高瑾生的俊俏,鼻梁高挺,眉毛乌黑,一双凤眼深邃明亮,脸孔白净表情带着世家子弟的淡淡傲气。漆黑的发整齐的束在头顶,戴着一顶银质的小冠,衣着华丽精致,袖口衣摆处绣着精美的云纹,坐在那里姿态悠闲,手中的玉质酒杯盛满了清澈的酒液,一边与贵女么让你说话一边饮酒。
“啧,瞧他那样,自从没有白姝跟在他身边这段日子越发潇洒起来了。”
坐在游廊上栏杆处的张峰一边嗑瓜子一边和刘进说话,他们皮相不如高瑾,自然也没有贵女来找他们搭话。
刘进“哎”了一声,眼睛四处看了看,突然道:“你还真别说,这白小姐突然不来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张峰斜了他一眼,“我看你是馋人家做的点心吧。”
刘进嘿嘿一笑,“你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旁的不说,白小姐做的糕点那味道真是一绝,比望春楼的味道还要好。”
“哎,仔细想想,那白姝也没子言说的那么不堪,虽然每次脸上的妆都很浓,但看白丞相夫妻她应该也不难看,而且她还有一双巧手,又会做点心又会做衣裳,还很温柔体贴。”
这样一说,张峰便也想起了白姝为高瑾所做的一切,每次参加宴会,白姝总是担心高瑾会吃不饱,加上宴会多酒,怕他喝醉,总会带上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点心,还会在高瑾喝多的时候给他煮解酒汤。
偏偏高瑾不屑一顾,每次都便宜了他们。
最绝的还是去年冬天,天气格外严寒,白姝得知高瑾外出感染了风寒,立刻花费重金寻访山中猎户从他们手中购买了不少貂皮,亲手为高瑾制作了一件十分保暖的小坎肩,银色暗纹的面料上绣了精美的缠枝葡萄纹非常漂亮,当时白姝拿出来的时候可是羡煞了他们,只可惜,高瑾一次都没穿。
“喂,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正说着,高瑾提着小酒壶走了过来,带来一阵脂粉香气。
张峰喝了口水,“在说你现在潇洒了,终于没有‘小尾巴’跟着了。”
高瑾倚着栏杆,白皙的脸颊因酒染上了一层薄红,今日喝的有点多,他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听到张峰的话,眼神迷离地道:“是啊,连耳根子都清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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