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虞衍的问题，苏林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很宽泛地说了些类似要装可怜扮绿茶然后假装被下药喝醉爬床之类的例子——这还是被逼的。

但苏林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苏林死活想不通虞衍问他这些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是为了提前熟悉知识点防止以后被绿茶套路？

可其他人还好说，就虞衍那个精神洁癖程度，别人碰他一下都要回去洗手好几遍，苏林真不觉得有什么绿茶能套路到他。

算了，可能就是心血来潮吧，苏林心说反正他一向搞不懂虞衍在想什么。

聚会结束之后，人陆陆续续离开，苏林刚要招呼虞衍一起走，就见虞衍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衍酒量不错，但只是交际需要，谈不上爱喝，因此苏林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虞衍收回放在酒杯上的目光，然后看向苏林道，“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苏林以为他是等自己家的司机，也没多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虞衍回到房间的时候，徐雾还在沉睡，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专注地看徐雾。

也许是因为酒精，徐雾睡得很沉，应该没有做梦，这个想法让虞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不想徐雾到梦里去见别人。

虞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从苏林那里“无意”听来的消息，徐雾的男朋友出国了，现在是异国恋。

他选择性忽略了苏林后半段话里诸如“不过感情还是很好”“天天打电话”之类的无意义废话，只提炼其中最关键的信息。

——出国了。

真不合格。

虞衍微微俯下身，指尖磨蹭着徐雾因为喝醉酒而有些泛红的眼尾。

所以东西被人抢了也活该。

*

徐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他本来就不擅长喝酒，虽然昨天晚上的醒酒茶稍微缓解了一点过量酒精带来的冲击，但徐雾依然有好一会儿意识是完全空白的。

直到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坐起来，然后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递到他唇边。

虞衍坐在他旁边，眉眼沉静温和。

徐雾的意识仍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比昨晚要好一点，他认出了虞衍，但也因此觉得自己还没有醒。

他记不得昨晚喝醉之后的很多事了，但怎么想虞衍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做梦吧。

徐雾迷迷糊糊地想，真好的梦。

他伸出手握住虞衍拿杯子的手，掌心贴着对方的皮肤——徐雾脑子清醒的时候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举动，但如果是梦就没关系。

徐雾凑近虞衍，头一回那么坦然地注视他的眼睛，目光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直落在他脸上，然后朝他笑。

“谢谢。”

虞衍看着他，总是机械一样稳定的心跳像是坏掉一样乍然失序起来。

徐雾还不结束，冰凉的手指却像是拿着蜡烛点火一样落在他皮肤上，一种带着奇异欢愉的折磨，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喉结的前一刻，虞衍终于忍无可忍地扣住他的手腕。

“……别动了。”

虞衍开口的嗓音异常涩哑，仿佛他才是那个喝酒宿醉不清醒的人。

手腕上过于烫人的温度终于让徐雾的脑袋清醒过来。

徐雾茫然地眨了眨眼，等到他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他耳廓瞬间通红，慌慌张张地开口：“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不起！”

徐雾立刻低下头，不敢看虞衍的眼睛，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自己刚才那些奇怪的举动。

“我……我刚才脑子不清醒……认错人了……”

对面的虞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徐雾等了很久才听到对方开口：“是吗？”

那平静的声音里像压抑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但太快了，徐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捕捉到，他一心想着掩饰自己那些越界的心思。

现在虞衍当他是普通朋友，如果知道了，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虞衍脾气好，但拒绝别人的时候也绝不给对方任何一点可能的希望。

更何况还是这样糟糕的他。

徐睦洲说让他不要喜欢任何人，徐雾已经犯了戒，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其实从理智的角度来说，长痛不如短痛，徐雾该趁早结束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关系，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宁愿钝刀子割肉，也不愿意从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里抽离出来。

徐雾想自己其实根本做不到自己希望的那样干脆果断，总是想着再拖一天，再拖一天，哪怕知道凌迟的那天迟早会到来。

“……是，”徐雾抬起头，让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我认错人了，真的对不起。”

虞衍静静地看着他，扣着玻璃杯的指节有一瞬间用力得发白。

但最后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旁边的茶桌上。

“没关系，”虞衍温和地笑，“我没有介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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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