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学生当成商品拿出去贩卖的学校，是怎么好意思将教书育人四个字挂在嘴边的？”

“二月份，让我们每天上完课抽空去排练所谓的合唱团……无休止地挤压我们的学习时间……三月底的时候，把我们拉去给那些恶心的人表演。四月开始美美进行所谓的\'选妃活动’。你以为轮不到你吗？只要他们想，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家世如何，性别是什么……”

“明明那么多人都在举报，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们？连检查都没来一个……我们真的没有在说谎，我们已经，活到，最后的时刻了。”

“要不了多久，就要轮到我了。”

“……”

高楼的帖子，楼主并没有回复任何一个人，有些楼层的言语顺序都是颠倒的，时而说起自己的悲惨的身世，时而说起自己的学业成绩。

她说，我是想上大学，想走出来，才来的这里。可为什么我走出了大山，却又进了牢笼？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刚开始还有许多人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她们都可以帮忙。

后来发现这个号只是自说自话，并没有想要找人倾诉的意思，很快就被一些评论带节奏打成精神病。

“读书的时候恨学校，很正常吧……大家都有点心理疾病。嗯……不过像楼主这么恨的抽象的，还真的是头一个。”

“有些话说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有被害妄想症吧？哪个学校敢在这个年代做这些事情？不想活了？”

“语言混乱，说的东西云里雾里，看上去像是什么刑事案件大合集，真的不好说这人是不是有精神问题。”

“先留个爪子，要是是真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在社会新闻上面看到楼主了。”

“……”

诸如此类的留言太多，孟清序看得脑壳发胀，坐在电脑面前，眼中看到的文字时大时小，像是无数只手从屏幕中挣扎而出，掐住她的脖子，无法呼吸。

论坛里面的人在质疑和嘲讽楼主。

但孟清序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一字一句，都是逝者试图自救的痕迹。

孟清序没有看到最后，剩下的回复，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后是宋蕴接手了鼠标，从孟清序停住的位置往后看。

也就是乔晨曦最后存活的时间，六月往后。

因为楼主不再更新，这个帖子中间有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复，偶尔几条也是跑过来互联网观光打卡的，直到六月底，忽然有一个人顶帖。

“我也要死了，你能回来接我吗？今天晚上。”

鼠标滑到这，宋蕴再往下的动作活生生停顿住。

宁棠跟乔荞站在宋蕴的两边，视线也很自然地被这条吸引住。

“这个不会是……梁嘉云吧？”

宋蕴没有回答宁棠，直接点头像进入用户的主页。

用户的头像是一个类似于鲜血画成的x，整张图以黑色底为主，主页也是大量的黑色元素，这使得红色的x在整个页面格外的吸睛、突出，甚至看久了之后，让人忍不住胆寒。

除了在帖子里面格外突出的回复，她没有任何回复和收藏。

“是她了。”宋蕴又重新倒回去看楼主的发言，她的言语里面并没有透露出自己有经历过校园暴力，再加上六月份就消失不见，没有再更新过，也正好能够将楼主跟乔晨曦联系起来。

乔晨曦确定了，那么发布自杀通知的就只剩下梁嘉云一个人。

“梁嘉云跟乔晨曦是舍友。”宁棠将手压在办公桌上，疑惑道：“梁嘉云死之前还要在乔晨曦的帖子里面留言，那是不是可以侧面证明，乔晨曦经历过的事情，梁嘉云都清楚？又或者说梁嘉云也经历过？”

“不对……如果她经历过，那长时间请假的人应该有她一个才对。可是她并没有跟乔晨曦无缝对接上，也没有请假条。一个宿舍五个人，为什么那三人只对梁嘉云使用暴力？甚至将梁嘉云逼上死路？”

“你问我们？”

乔荞轻啊了一声，“我们问谁？”

“……”

宁棠抬手拍了下乔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不是在推理吗？没有问题，没有结论，算什么推理？”

“那你这也没推啊，干嘛怪我？”

宁棠：“……”

我真的是要揍人了。

这边的线索看完，孟清序开始将今天早上看到的刘国庆尸体惨状分享给她们。

乔荞本来就因为一个人巡逻，害怕，现在听完孟清序分享的事情，恨不得直接往地上躺下。

“你们把我埋了吧，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去巡逻了。要是变成那副惨状，还不如现在身体埋土里面，死了算了。”

宋蕴委婉提醒，“你先前还说要谨言慎行，要不然会祸从口出。”

乔荞默默地捂住嘴巴。

“我撤回。”

……

第二晚，晚上八点四十五。

一行人待在教师宿舍里。

乔荞从回来以后，就找了个空闲的床铺躺下来睡觉，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

宋蕴坐在另一端的床上，手指不停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今天早上过后，手环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还是宋蕴第一次碰上这种问题。

前面无数次，无论在各个世界里碰上什么问题，手环颁布任务都准时准点，可是今天一整天了，手环都没有动静。

宋蕴看向已经坐起来的乔荞，眸色微沉。

一时之间，她竟然也看不出来列车在中做了什么手脚，到底是想要乔荞生，还是想要乔荞死。

八点五十，乔荞离开宿舍，临走的时候，她从手环里面掏出了一把剪刀，递过去给宋蕴，”蕴姐，这个你拿着。”

宋蕴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接过这个东西，就代表着承诺乔荞一件事情。

宋蕴不乐意。

她不愿意答应别人什么。

乔荞将手里面拿着的剪刀，又往宋蕴面前推了一下。

“宋蕴。”

这是乔荞进入这个世界第一次那么正式地喊宋蕴的名字。

停滞在空中的手有些许颤动，乔荞努力地控制面上的表情，希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许。

“你自己留着吧。”

宋蕴说：“与其靠别人，不如自己拿在手里面，靠自己。”

“马上就要九点钟了，你确定你还不快去鼓楼？”

乔荞紧攥着剪刀，额前的散乱的发丝轻垂，遮盖住眼眸中倒映出来的灯光。

正当她准备将东西收好，视死如归地往外面走时，落在宋蕴下铺的宁棠抓住了她的手腕。

宁棠从乔荞手中将剪刀拿走，或许是顶上灯光的偏爱，又或者是乔荞的错觉。

宁棠身上略显柔和的气质，在一瞬间竟然同宋蕴拔刀杀鬼时相仿。

“放心，孤女寡母，我不会放弃你。”

宁棠朝乔荞眨眼，指指上铺。

“好搞得很。”

乔荞站在床边笑出声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门口朝众人挥挥手，“那我就去了，希望我们还能活着见面。”

“必然。”孟清序说。

除了坐在上铺依旧盯着手环看的宋蕴，其他人都符合孟清序的话，祝愿乔荞能够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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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恐怖女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