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当然不是随便去的，尤其还是负担了年前采购那么艰巨任务的时候。小椎骑着电驴去了本市最老也是最大的市场，差不多到了一点多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敲开了南歌的门。

“能不能借你家冰箱放点肉丸子什么的？”小椎提着那少说七八斤的几大袋子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其实一开始他没有打算买那么多肉类的东西，他已经有很多腊肉啥的，再说也不方便储存。

可是这家的肉丸子肉糕啥的真心不错，平时这个点去那是不可能剩下的，这次是眼看节前，老板多翻了一倍的制作量，结果偏逢早上阴冷下雨的，客人比平时多不了多少，才剩下了这么几斤，被小椎一口气打包了。

提回来的路上吧，小椎才想起自家的冰箱还处于预备状态，现时赶着去买一个回来不太可能，自然，只能借用一下南歌的。

南歌没吭声，不过倒是借开了路，示意小椎自己动手。二货巴巴的跑过来抬头看着他，似乎也对袋子里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南歌的冰箱真挺大，特显眼，比人高，三门的。最上面的是冷冻，不过东西寥寥无几，中间的一层也是空的，带有一些做冰块的格子托，大概是速冻区。反而下面冷藏的地方，有不少瓶装灌装的饮料一类。等东西分门别类塞完了，整个冰箱剩余的位置也刚好差不多。

回头和南歌笑笑，小椎招呼着“过去吃午饭？”

南歌点点头，锁了门跟他回了屋，二货必须摆着尾巴不甘落后。

小椎去了老市场，就不可能单纯割点肉提点菜完事，小椎从小就随着奶奶在这个市场里转悠，那几家老店的招牌都是一清二楚的。

东门的那家刘姐豆腐店，当然现在已经可以叫刘婶了，每天特卖的水豆腐是必需品，炸豆腐豆饼豆条什么的如果还有，自然都带一些。其实如果去得早，她家还有豆花豆汁配油条，比那些早餐店里卖的味道足多了，只可惜今个出门实在太晚。

然后还有豆腐店斜对门那的鸡蛋批发，门边总会有几箱价格特别贵一些，但是味道也格外浓郁鲜美的土鸡蛋。一次两三托，其实吃的也不会太久，因为土鸡蛋个头比较小，两个打一次才够一个荷包蛋，这次不是就又带了四托回来。南门旁边的肥佬烤鸭店，肉嫩皮脆还要排队，也兼带做一些其他简单的卤味，很合小椎胃口。牛肉一定要中间二条巷回来第三家的，哪怕基本都比别家贵几块，但是做了近十年，从来不掺水，下手有准头。白菜团土豆什么的要找刚刚开渔网袋的那种，最好背景还是小山堆那么高的，刚运来，新鲜。榨菜和腌菜必须是西过巷口里两姐妹摆的那个摊子，脆而不涩，没有刺激的化学味道，就是一天只开两罐，今天没能遇上。

上面说的一圈转下来，再顺带看看其他虾干瑶柱什么的，东挑西选，可不就是那么多了么。

因为早餐吃的久，这午餐现在开始做也是正合适。

切了一个白菜团子，混着腊牛肉爆炒，拿了一些肉丸子和现摘的豌豆苗做汤，再来一碟蒜蓉菊花菜，蒸了两罐子美式牛肉罐头，顺带四个整蛋，虽然材料到做法都不算精雕细琢，不过滋味鲜美分量包足，暖人肠胃。

南歌依然低头安静的吃饭不说话，不过小椎还是有点忍不住了。

“你明天回不回去吃年夜饭？”虽然小椎是很想留人一起，但是还是需要问清楚的。年夜饭在他心里的位置，比普通的晚饭重得多。

南歌一顿饭没回声，小椎都要放弃了，他才应了一个字。

“不。”

小椎安心了。

顺道以后要记得，有事还是等吃完饭了再问，不然等的也太久了点。

重中之重的年夜饭自然不能马虎，早饭和午饭都是用面条加蛋打发了。小椎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清洁打扫外加准备晚饭的大战之中。

六菜一汤是基础，水果甜点也都早早备好了，而且必须没罐头和泡面！

南歌看着被冷落在一边的罐头好一会，然后转身回去，拿来了一瓶子果酒。

白果炖全鸡汤，清炒藕片，豌豆加红萝卜还有洋葱切条混合炒熟，上面铺了爆炒生香的鱿鱼。自种的碎叶生菜烫过之后淋了一些酱肉汁，边缘摆上一圈用酱肉汁卤了半天的肉丸和肉糕，冬笋汇着腊肉鲜味无尽。还有一碟切块清蒸的腊鸭腿和卤蛋，一碟混了虾仁的芙蓉蛋，南歌喜欢的炒豆芽必不可少，七菜一汤都用同样花色的瓷器承了，在桌面上摆成一个完整的圆。具是家常小菜，不用多好的厨艺，简单也丰富。

南歌带来的果酒是树莓酿造的，口感的确很好，是小椎从未看到过的包装，上面印满英文，大概又是某些国外牌子吧。与之相比小椎事先准备的椰子汁就只能下次再喝了。

二货的木盆里今天的材料也特别多，还都是特制的，早已经在那埋头开吃了。

两只虎皮鹦鹉也被从房间搬到了大厅旁边的矮桌上，盆子里倒了油菜子和葵花籽，为了方便它们活动，这笼子特别大，有一米多高，上下错位的捆了好几条带着原皮的木棍供它们抓握娱乐。平日里两只虎皮也是可以在房间里自由活动的，笼门不会关上，睡觉的时候它们会自己回去，如果天气好温度足够，小椎还会把它们带去露台上，预备着清明之后，就能把它们放出笼子自由在露台上活动了。二货吃饱之后凑到笼子前面蹭了好久，南歌离开的时候它都依依不舍的。

两人一狗两鹦鹉，南歌又不是个爱搭话的，所以说不上多热闹，电视里放的春晚看完了，也就忘记了，但是已经是小椎六年来过的最好的春节。

南歌极为妥贴的合着小椎守过了凌晨才回去的，如果不看沙发前那一堆袋子的话……

这一晚小椎睡前依旧是习惯到露台上面转悠了一下。

豌豆墙在这除夕的灯辉之下郁郁葱葱，时不时印上远方传来的烟火彩色。鸡毛菜仍旧蓬勃满盆，生菜刚被拔了不少，所以显得比较凌乱，油麦菜依然在一旁岗哨一样直愣着叶片，旁边就是欣欣向荣的菊花菜，草莓孤零零两盆放在边缘，架子上的樱桃萝卜过几天差不多能吃了，刚好可以当零口。

靠墙的窄边架子上，放了一条浅塑料盆，一长条的团白菜还有椰菜在上面摆着，主茎统一的向下被泡在水里，这么保存的团白菜和椰菜，比放冰箱里效果还要好，十天半个月的都能依旧新鲜。

还有几个椰菜不够放在浅盆里了，于是之前攒下来的泡沫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被拦腰截开，一桶一颗扁椰菜，刚刚合适。

这个除夕，真的很好。

恩，因为不想南歌倒贴，所以小椎自己倒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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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冬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