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澈!扫完地了就走吧!我帮你把礼正堂的记录册给签了。”
殷云澈回头看去,是礼正堂负责监督宗门子弟执行惩罚任务的师兄,他微笑着回应:“麻烦师兄了。”
“害,没事。”那人摆摆手。
这已经是殷云澈被送回宗门后的第三个月了。
身上的伤早已经痊愈,因此上周他还按照剧情点去骚扰了一下祁行之。
果不其然,祁行之不堪其扰。反手上报给了自己的师尊云霓真人。云霓真人听后,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地教育自己不要再打扰别门弟子。
殷云澈有些不好意思,要想完成任务,不靠近祁行之是不可能的。
他诚恳地认错,在好不容易取得了云霓真人的原谅后,再次走向了祁行之的寝殿。
非常典型的我错了我不改。
殷云澈悠悠叹了口气。
反派不好当啊……
当他准备叩响祁行之寝殿的门时,他听到了一声尖厉的女声:“殷云澈!我前几天说的话都是耳边风吗?”
他身躯一颤,悻悻然回头,对上云霓真人不可置信的目光。
哦豁。遭了。
于是自己被派来罚了一周的扫比武堂。
殷云澈边往比武堂外走,边问:“小六,下一个剧情是什么?”
006调出原文,展示在殷云澈眼前,简明扼要道:【原主听说祁行之喜欢吃莲子羹,于是亲手做了一碗送去给他。】
殷云澈默了默,这碗莲子羹绝对也是没能成功让对方吃下。原主这么缠着祁行之,祁行之没有跟他打起来也真是难得了。
他脚下调转了方向,朝凌云宗大门走去。
既然要走剧情,那就先去买做莲子羹的材料吧。
早上的集市很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四周朦朦胧胧起了薄雾,显得这样的场景十分不真切。
殷云澈停在一家杂粮铺子前,扬起个十分标准且不失礼仪的笑。
“姐姐!我买点莲子。”
这声姐姐叫的老板娘心花怒放,回头看来发现是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少年,一双清澈的杏眼看的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老板娘不自觉的放软了音调笑着回应:“好嘞!”
说着便小跑到前台用一把小木铲往布袋里装莲子:“你看着,够了说一声哈!”
付过钱,告别了老板后殷云澈又去别处买了红枣桂圆等材料。
返回的路上,他注意前方一处骚乱的人群。走近后便看见几个铜色皮肤、健壮的男子围站在一个青年和一个老妇人的周边。
看向青年的眼神满是算计和贪婪。
那老妇人喋喋不休的哭诉些什么,不一会其中一个男子迈步到青年面前,揪着他的领子,横眉怒眼。
“撞到人还不赔钱!找死吗?”殷云澈听到那男子说。
那青年似乎身子不好,看上去十分羸弱,十分轻松的就被人提了起来。脖子被衣领勒出明显的红痕。
即使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其无助。
殷云澈凑近身旁的一位酒馆小二,打听道:“兄台,这是发生什么了?”
那酒馆小二瞟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那老妇人方才突然摔倒在路上,抓着那小哥的衣摆就说是他故意撞的,还说那小哥咒骂她不长眼睛。便哭着求周围的人为他讨个公道,现在嚷着叫人赔钱呢。”
殷云澈看着青年头上一跳一跳还360度不间断旋转的图标,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在看清上面的姜沅两字时不禁闷闷笑出了声。
“这不是明显的碰瓷吗?”
“您不常来这一块吧?”那小二声音放轻,接着就暗暗的指向青年周围那一圈身形健壮的男人,又迅速收回手,像是惧怕些什么。
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些人全是一伙的,脸上带疤那人是头子,叫朱邪,是这一处有名的恶霸。就喜欢抓刚进城的外来人劫财。”
“要是帮被劫的人说话,坏了他们的事,准要遭殃!这是实打实的!之前就有人看不惯,怒斥了他们几句,后来就被他们打得半死不活。”他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已经是很常见了,没人敢触他们霉头。”
殷云澈的眉头紧蹙:“还有这种事?太过分了。”
忽地前方传来刺耳的,铁质物品与硬物碰撞的声音,并在四周回荡开来。
周围的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殷云澈忙将在小二身上的目光收回,向声源处看去。
姜沅被壮汉推倒在地,身后堆叠的铁具被他撞倒,落向四周。
姜沅吃痛地闷哼了声。
殷云澈的神色立即冷了下来。
“006,祁行之呢?”
竹马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快来英雄救美?
006急忙翻阅原书剧情,书页哗哗作响的声音在殷云澈脑中回响。
【宿……宿主,没有相关剧情的记录。】
殷云澈猛地想起,原文中提到姜沅被祁行之接到凌云宗时,祁行之发现姜沅身上有伤,姜沅不愿意让祁行之为此劳神担心,便十分自然地说是在马车上磕到的。
看他神情不似作假,祁行之虽心有疑虑但也不再追问,于是这事不了了之。
所以祁行之根本不知道姜沅来凌云宗路上发生了这档子事。
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
殷云澈轻啧一声,暗道麻烦。
总不能就看着人被这么欺负。
殷云澈敛眉沉思几许后,灵光一现,喜道:“有了!”
施了个简易的易容术之后,便随手从脚边拾起几块石头,拨开人群走到了姜沅身前,挡住了几个男人投向姜沅的视线。
姜沅怔怔抬头。
原主的佩剑在悬崖时就已经被摔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来得及重新去为自己配一把剑。
手无寸铁,殷云澈暂时不打算与这帮人打起来。
眼下之急是先让姜沅脱身。
他朝那伙人拱手,显露出几分歉意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朱邪神情阴邪,打量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你又是谁。”
“只是一介下人罢了,”他一顿,指尖一动,从袖中取出一袋锦囊,看起来十分恭敬地奉上去,带着点讨好的小心翼翼。
“撞到人是我们的不对,这是一点心意……”
朱邪对于这样的眼神十分受用,居高临下地接过那锦囊。
感受到手臂被拉扯的力度,殷云澈扭头对上姜沅的眼睛。
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此时正惊愕地盯着自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公子,我没撞到他们……你快走吧……”
殷云澈勾唇,轻声安慰:“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姜沅声调因为急切而微微上扬:“公子!这怎么能连累你!”
殷云澈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姜沅噤声。
看着青年眼中透出的的狡黠,姜沅忽的有些说不出话,他强行按捺下不安的心,紧张地盯着朱邪手上的锦囊。
朱邪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里面竟然装的是金块!且色泽光亮,俨然是上好的成色。
他又将金块拿出来细细地观察,丝毫不掩贪婪的神色。
周围的人看到那金块也是一惊,讨论声一瞬间荡开来,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到了中间两个青年身上。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少爷,又扼腕惋惜,这样上赶着做冤大头,恐怕朱邪等人不会放过他们了。
朱邪眼睛提溜两圈,又起了坏心思。但面上不显,反而摆出一副十分大方的模样。
“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就放过你们一马,你们走吧!”
殷云澈扫他一眼,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嘲意,但也没有多做停留,拉着姜沅走出人群。
殷云澈从身上取出两瓶随身携带的伤药,随手塞到姜沅怀里:“刚才那一下子可摔得不轻,磕肿了吧,用这个涂。”
姜沅有些措不及,防手忙脚乱的接过后又拿着药就要还回给殷云澈:“不……我不能要。”他急的脸都涨红了:“公子方才给了多少钱?我还给公子吧。”
殷云澈比姜沅要高一些,他正低着头,看见姜沅澄澈的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闻言,他哼笑两声:“钱?什么钱,我没给他钱啊。”
“啊?”姜沅呆在原地,连还药的动作都停止了:“刚才那袋不是钱吗。”
还没等姜沅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就见殷云澈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十分随意的往空中一抛,那石块在空中翻滚几圈后竟忽地变成了金块。
“这叫点石成金,一个小小的幻术罢了。”
看着落回青年手中的那抹金黄,姜沅眼睛亮亮的,由衷的赞叹道:“恩人好厉害!”
半晌,他眉间又染上几分担忧:“要是幻术失效,他们发现这是假黄金,回头找您麻烦怎么办。”
殷云澈没回答,只说:“这你不用担心。”
他将药推回给姜沅:“拿着吧,我不差这种东西。”
没等姜沅拒绝,殷云澈扫一眼他身上的包袱问:“自己一个人进的城?找人?”
姜沅见殷云澈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推脱这药,于是暗暗捏拳下定决心往后再见到恩人一定要好好报答。
他乖巧着答道:“嗯!我要去凌云宗找祁大哥。”
殷云澈坏笑:“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上门找你要钱,勒索你?”
姜沅毫不在意,眼睛弯起一个弧度的:“恩人想要就给恩人吧”
殷云澈也被逗笑,细碎的光照在他身上,眉目间都溢出暖意。
姜沅一时间看楞了。
“这里离凌云宗虽不算远,但也有一段路程,趁天还没黑,赶紧赶路吧。”说完他就要走。
“恩人!”姜沅急忙叫住他,“您还没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呢,我一定报答您。”
殷云澈没有回头,脚步不停:“报答就不必了。”
只一瞬,殷云澈就隐入了人群,消失在了姜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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