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头发的用手一推“那扇门”,结果发现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扇门,只是帐篷上的一块布而已。于是他重力全都压在自己身上,然后就看到他华丽丽的摔倒了。
啧啧,这个人看上去挺不靠谱啊,又好色,眼睛比他还差——至少他还看得出那只是一块布。
不过这人走进去不过几秒钟,就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笑声。
几人走进去,就见红头发的挠着头,对着葬仪屋手足无措。看上去他十分不擅长与情报商,特别是想前辈这样的人打交道。应该是长期生活在“和平美好的”英国,见惯了这些特意做出来的,专门给人看的和谐,所以从没去过“黑市”,也不从来没有见过生活在黑暗中的伦敦人民。
葬仪屋还是一样钟情于他的笑话,于是叶舟也就在一旁,面上毫无波澜,心里狂笑不止。
再怎么也不能这么在别人面前狂笑,怕是会被阎王揪着耳朵骂自己给地府抹黑了。
前辈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冰雕前——那是一个贵妇人,看得出雕刻这个作品的人非常的用心,也很仔细。但这种水平在长期见到各类奇珍异宝,其中起码有四成都是各种冰雕、玉雕、木雕的叶舟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以前在华夏,擅长于雕刻的人很多,至少他认识很多。如果说这是一个贵妇人,那他们的作品就可以说是王母娘娘了。
不过唯一一个比较吸引叶舟目光的,就是冰雕的手上,有一枚金色指环,镶嵌着一块蓝汪汪的宝石还是钻石。应该是这枚戒指沉到河底,然后被工匠发现后制成了这尊雕像。
听说那几个人这一次是要去调查一宗少女失踪案,所有受害者在失踪之前,全部戴过这枚戒指。所以说,他们要把冰雕毁掉,取出戒指——因为那是这种案件最重要的,也是目前唯一的证据,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他们说的话都是全英文,叶舟也没什么心情去细心的,一句一句的翻译。他本来也不想听这些东西,但伯爵摩挲这他手上的戒指,说他的灵魂和戒指全都粉碎重组过,已经不害怕粉身碎骨了。说话间的语气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的感觉,一看就是年少轻狂,又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可怕的东西,所以才说得出这种话。
若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那可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疼痛,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苦楚。无间五百年,他受的苦绝对比这个少年多得多,他都不会说自己粉骨碎身混不怕,少年又怎么说?
少年说钻石坚硬,前辈补了一句说越硬的东西就越脆弱,毕竟过刚易折嘛。少年很不信的样子,他大概觉得自己只要坚硬到一定程度,就没人能够再伤他了。
哎,这种想法,他刚刚上战场的时候也有过,还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一直到后面他当将军了,他才渐渐收起锋芒,变得狡诈,多变。如果不玩战术,他一个人打或许还有点胜算,带着三军一起打,那个就很难说了。
所以,还是年轻好啊,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可以用来干自己想做的事情。
“做人不要太张狂,万事随心即可,不必纠结太多。”叶舟也顺便开口说了一句。伯爵长的还是蛮可爱的,他还是不希望以后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还有一个悲惨的结局——虽然在和恶魔缔结契约的时候,他的下场就注定了。
从他刚才说的话来看,他大概是满心都想着复仇。或者说不是复仇,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而产生的不甘心,招来了恶魔。
所以……叶舟瞥了他一眼,夏尔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怜悯和不屑几乎快要溢出来了:“本来就属于自己东西拿回来并没有错,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再贪心,想着把它们也据为己有。贪婪是种罪,是要遭报应的。”这个少年心中想拿回来的,似乎都是本该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人之物就算成功抢夺到手,或早或晚,都是要还的。借助别人的东西爬的越高,到时候摔的就越惨。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别去肖想那些命里就不是你的的东西,到时候……当真会很惨。
葬仪屋看向叶舟——听他讲的话,看来小后辈有故事啊,而且绝对不止他以前说的那样简单。单看外貌,叶舟已经看得出是二十五岁上下了,人生虽然是短了些,但一定发生了不少故事。然后小后辈讲的话啊,感觉文绉绉的,还挺有道理的。
嗯,他记得以前看过,说东方的鬼装的再像,身上也一定会有一处与活人不同。
他们身上会有一道致命伤,无论如何都去不掉。虽说会慢慢愈合,但这个愈合的速度,差不多要几千年才会慢慢长合,多数鬼在致命伤愈合之前就会投胎转世,所以阳间话本里的鬼多数都是那个骇人模样。
至于小后辈嘛,他白白净净的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粉色伤疤。虽然已经几近愈合,但看得出这道长长的疤痕,最开始有多狰狞。
看来小后辈当初是……中文里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自刎。
那些故事里自刎的将军都是因为战败才这样的,只是因为失败就选择了永远放弃,选择了自杀这条路,他是该感慨与自己相同,还是该讽刺呢?
叶舟此时并不知道葬仪屋已经脑补出了十万字的狗血故事,连邹佳玉的戏份都安排好了。什么求而不得,不忍连累她的奇葩剧情都出来了。
如果叶舟会读心术的话,怕是会感叹前辈想象力够丰富,应该去写话本,绝对能大赚。
少年装作没听见这些话,指使塞巴斯蒂安去参加那个什么冰雕大赛,叶舟不免摇头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傲了,要多听听长辈的话,这都是经验啊!
葬仪屋的眼睛一直盯着叶舟的脖子——可以看出,这道口子以前兴许是裂开过了,恐怕是个血流不止的场景,叶舟估计又不晓得怎么处理伤口,就随随便便用线把皮肤缝上了,现在还看得出印子,只是比较淡罢了。
虽然说他们都不是人了,伤口没处理好也不会死人,但是还是挺不好看的,和他的长相特别不搭。葬仪屋脖子上也有几道伤口,甚至脸上也有,如果这不是他当初自杀时留下的伤痕,而是死后留下的……那肯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
叶舟眼睛跟着少年走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回走,直接就装上葬仪屋。
两人挨得很近,叶舟瞥了一眼,诶,前辈长得比我高。
叶舟默默的看了一眼几乎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前辈,忽然有点嫌弃自己的身高。而且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和前辈这个姿势看上去很不对劲呢?他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一个词——小鸟依人。
葬仪屋也是怔了一下,这个姿势来的太突然,太怪异了。叶舟虽然四肢修长,看上去很高,但实际上他很矮。他骨头架子小,长得很成熟,看上去也一点儿都不高大威武,反而有种美艳的感觉。没错,实际上葬仪屋一直觉得叶舟虽然是男性,但生得比不少女孩还要好看。
两人一触即分,叶舟下意识的捂着脑袋,然后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前辈。
忽然,就听见一身熟悉的惊呼:“相公,你……”
因为角度原因,邹佳玉看到的场景像极了是葬仪屋抱着叶舟。她眼眶一红,说哭就哭——怪不得你不要我了,原来你有了新欢?!嘤嘤嘤!无情,渣男,离婚!
估摸着是近些年被那些新时代后生们写的小说洗了脑,邹佳玉看到这个场景后脑袋里第一时间就蹦出来这三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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