馅饼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热气腾腾的馅饼,散发着肉香。
玛格丽特很久没吃东西了,她的肚子不可避免的咕咕叫了起来,但她却嫌恶的偏开了头。
巴弗米特呵呵的笑了起来。
“玛格丽特,一天没吃饭了,饿不饿?多少吃一些吧,饿坏了我会心疼你的。”
他端着馅饼在玛格丽特的鼻子前晃悠。
玛格丽特不断偏头以此躲开巴弗米特的举动,可惜收效甚微。
巴弗米特终于在这样的拉距里不耐烦了起来,他抓着玛格丽特的头往馅饼里摁。
“快吃,快吃!泥巴种真是叫人恶心,这么好的馅饼也能让你吃到,要不是你攀上了切斯特顿你终其一生也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快吃!”
玛格丽特一口咬在巴弗米特的手上。
巴弗米特疼的大喊了一声,他的手一松馅饼就掉到了地上。
“贱人!”他怒喊。
“德拉斯!”巴弗米特指着站在一旁假装聋子的男仆。
“把馅饼塞进她的嘴里!”
德拉斯看上去很犹豫。
“老爷...”他在巴弗米特吃人的眼神里吞吞吐吐。
“我,我不会...”
“废物!”巴弗米特给了德拉斯一嘴巴。
德拉斯捂着红肿的脸不说话。
“李斯特,你给她塞进去。至于你。”巴弗米特瞪着德拉斯。
“去把她像李斯特那样摁着。废物。”
德拉斯不敢反抗,他挪着脚步上前接替了李斯特。
李斯特冰冷的看着玛格丽特,蹲下来捡起摔的稀碎的馅饼。
他一只手捏着玛格丽特的脸颊逼迫她开口,一只手用力朝里头塞着肉碎和饼块。
玛格丽特用舌头抵在牙齿上,费力扭动着脑袋,但还是被他塞了不少进去。
她不肯咽下去,不断的干呕,最后吐了李斯特一身。
巴弗米特冷笑着看着她。
“再去拿点馅饼来。今天晚上我非要治好她这个毛病。”
李斯特僵硬着起身离开了客厅,不一会他端着满满一盘馅饼过来了,衣服也恢复了之前的整洁。
“老爷。”他冲着巴弗米特微微低头。
巴弗米特点点头。
“接着塞。”
李斯特颔首,他掰下一块馅饼就接着往里玛格丽特嘴里塞,直到她的两腮鼓鼓囊囊,再也塞不进一点东西。
“老爷,夫人好像不太满意馅饼的味道,她不肯咽下去。”李斯特询问着巴弗米特的意见。
巴弗米特挑挑眉毛。
“继续。我不信她咽不下去。”
德拉斯在玛格丽特背后咽了咽口水,他没胆子接着看,但是也绝不敢反抗巴弗米特。因此他只是扭过头去,不肯再把头抬起来。
玛格丽特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努力用舌头将那些被压实的馅饼顶出去一些,接着再用力将嘴里松动的馅饼吐在地上,还有些碎屑不可避免的沾到了她的裙子上。
“李斯特,夫人看上去还是很饿,你还是得继续伺候夫人吃晚饭。”
巴弗米特尝了尝桌上的馅饼,对玛格丽特森然一笑。
“玛格丽特,馅饼很香,为什么不尝尝呢?我想就算你吃下去,那个收养你的老乞丐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扯出一个戏谑的笑缓缓摇了摇头。
“继续。”
巴弗米特一声令下,李斯特接着动作了起来,这一次他有技巧多了,李斯特先是将馅饼碾碎变成一滩看不清楚本来面目的糊糊,接着再抓起一把往玛格丽特的嘴里灌进去。
这个方法奏效了。
馅饼糊顺着玛格丽特被迫昂着的头流进食道,她疯狂的挣扎起来,心理上的厌恶让她不断反胃,她在德拉斯手软的那一瞬间将两只手挣脱开来,接着用力给了李斯特一拳后扑在地上不断呕吐。
巴弗米特笑的非常大声,他扶着桌子笑到桌子都在颤抖。
“好极了玛格丽特!馅饼的味道是不是不错?”他笑眯眯的询问。
玛格丽特吐完了之后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她的嗓子火烧火燎的说不出一句话。
“带她回房间。”
巴弗米特撂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李斯特示意德拉斯上前,他们钳住玛格丽特将她重新带回楼上丢进了房间。
玛格丽特虚脱般的瘫在地上不动。
这一晚她精疲力尽,玛格丽特头一次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漫长到她看不见明天的希望。
她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很久,才攒够力气挪动到浴室开始洗漱。
当她从热水里重新获得力量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床上。
睡吧,她想。
睡吧,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冗长的噩梦。
或许睡醒就好了,说不定睡醒后斯内普就会发现不对,到时候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宽慰着自己,努力把一切往好处想。
迷迷糊糊里,她终于陷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玛格丽特再次睁开双眼,她费力的坐了起来,只觉得哪里都疼。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正当她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被囚禁了,门是被反锁着的。
玛格丽特立刻清醒了,她冷笑了几声坐回窗边的椅子上不动了。
她本来以为巴弗米特打算一直关着她,但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她转过头,李斯特笑眯眯的看着她。
“夫人,老爷请您下去。”
玛格丽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用手拢了拢头发。
“你对他这样衷心,他有没有给你赢得的回报?”
擦肩而过的时候,玛格丽特哼了哼。
李斯特的眼神闪了闪。
“夫人,我只是按照老爷的吩咐罢了。”他没头没尾的接上一句。
玛格丽特却没有停下脚步,她毫不畏惧的朝楼下走去。
巴弗米特坐在餐桌前等她,玛格丽特站在椅子旁不动。
“亲爱的,为什么不坐下来呢?”巴弗米特状似惊讶的发问。
玛格丽特冷笑。
“既然我还是你的妻子,我还是切斯特顿的女主人,那么就不该由我自己拉开餐椅。”
巴弗米特笑了笑,他冲李斯特挥了挥手。
李斯特会意,他走上前恭敬的为玛格丽特拉开餐椅,并在下一刻打开了桌上的铃铛罩。
是一份馅饼。
玛格丽特僵硬了一瞬,她抬头看了看巴弗米特令人作呕的笑脸。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坐了下来。
巴弗米特将一勺馅饼送进嘴里,他假惺惺的点点头。
“亲爱的,不喜欢吗?是不合你胃口吗?”
玛格丽特僵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没关系亲爱的,我叫他们给你换一份。李斯特,拿下去给夫人换一份。”他挥挥手。
李斯特撤走了这份馅饼,很快又端着别的回来。
他将盘子放在桌上掀起铃铛罩。
又是一份馅饼。
不同的内馅,不同的造型。
同样的馅饼。
巴弗米特擦了擦嘴。
“亲爱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再让他们给你换。”
他看向玛格丽特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
“这几天我们家每顿都会有馅饼,希望你能尽早习惯。”
玛格丽特沉默的离开了餐桌。
巴弗米特也没有拦她,他微笑着继续用餐。
“把她的馅饼收走吧。”他说。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到饭点李斯特都会将玛格丽特带下楼坐在餐桌面前。
每一个铃铛盖打开后盘子里装着的都是馅饼。
又等了几天,玛格丽特在这段时间里迅速消瘦了下来,终于在一个晚上,她沉默的举起了刀叉。
巴弗米特满意的看着她,看着玛格丽特沉默的吃着馅饼,泪珠夺眶而出,顺着她形状优美的鼻梁滑落至鼻尖在滴进馅饼里混着汁水被她吞下。
今晚的馅饼是康沃尔派,牛肉混着少许的羊肉,洋葱,土豆。
凭心而论,这是很香的东西。
玛格丽特沉默的咀嚼着这些东西,每一口都像在吃玛姬的肉。
她的眼泪沾在长长的睫毛上,将根根分明的睫毛变成一簇一簇的。
她的眼眶微红,沉默的流泪。
玛姬...
我的...妈妈。
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就像被手上拿着的餐刀剖开的馅饼,碎裂成了很多块,很多块。
每一块都蕴含着她灵魂不甘的呕吐和尖啸,而为了活下去,她全都沉默的咽下,就像咽下一颗颗滚烫的煤炭。
她能感受到那些被嚼碎的东西在她的胃里横冲直撞,一会变成石块坠着胃里大出血。一会又变成小鸟把胃里啄的千疮百孔。
她只是吃着,一个吃完了又吃了一个,直到感觉自己的胃里再也塞不下一粒沙子。
玛格丽特终于停了下来,她游魂般起身,在巴弗米特不怀好意的视线里起身离开这里。
在她回房的路上撞见了正在提裙子的黛拉,她身后是惊慌失措的德拉斯,他们脸上的潮红以及衣衫不整的模样无一不透露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玛格丽特却没有在意,她只是朝房间走去。
一回到房间玛格丽特就捂着嘴扑进浴室呕吐,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些褐色的东西被她吐出来,她觉得还不够,玛姬就像站在她的身边一样,在玛格丽特的幻觉里,她看见了玛姬柔和的眼神,那样的神情让她更加无法忍受自己,她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令人作呕,毫无人性。
肉馅饼是玛姬的肉,甜馅饼是玛姬的血,素馅饼是玛姬的骨头,她吃下了一整个玛姬,她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向饥饿低头。
玛格丽特散乱着头发,流着眼泪鼻涕,她颤抖着起身为自己洗漱。
结束完这一切的玛格丽特觉得冷极了,她迫不及待的跑上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过完接下来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囚禁多久才被发现。
她只是在剧烈的心理折磨里丧失了斗志,浑浑噩噩又机械性的过着。
期间艾丽娅察觉不对曾寄信给她,但那些信全被巴弗米特劫走了。
他对外宣称玛格丽特病了,病的很重,希望可以钓出她那可笑的奸夫。
可惜了,从来没有奸夫。
巴弗米特的计划注定会落空。
在无果的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巴弗米特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开始频繁的指派李斯特出去调查玛格丽特的人际关系。
李斯特每天都去跟踪艾丽娅,以此希望找出与她来往过密的男人,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接着他又去玛格丽特名下的店铺蹲点,可惜斯内普的魔药只由猫头鹰送达,而两个店员又都是女的,因此他依旧一无所获。
连着几次失利让巴弗米特心浮气躁,他狠狠地抽肿了李斯特的脸,逼迫他接着出门走访,势必要揪出那个奸夫。
同时他也没有放过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每天都要被德拉斯摁在椅子上被迫接受巴弗米特的摄神取念,再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中玛格丽特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耐受能力。
甚至不断尝试大脑封闭术。
她在练习里学的越来越好了。
高强度的摄神取念还是损坏了她的一些神经,她变得有些敏感,很容易就被吓到,看上去有些神经质又有些疯癫。
但她还没有丧失理智,她还是那个玛格丽特,她的心里还有着不服输的劲头,她的胸口还有一口绝不低头的傲气。
每到饭点她都会不断反抗巴弗米特递来的馅饼,失败后又会乖乖吃下一些再回房吐掉。她在反抗和顺从里不断反复,巴弗米特欣赏的看着这个在他眼里已经半疯的女人,每天都在不断的刺激她以此获得满足感。
李斯特回来的越来越晚了,他开始固定在晚上晚餐后回来。
比起回来面对巴弗米特的责问,他宁可在外面无所事事一整天。
现在玛格丽特又一次被扔进屋子,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每天晚上,她都会强撑着自己,用意志力迫使自己洗漱干净,梳拢头发,穿好睡衣再上床休息。
今天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干净的衣服越来越少了,玛格丽特费力的在行李箱里翻找着,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掉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在玛格丽特的不远处。
玛格丽特弯下腰将它捡起,拿在手里慢慢的打开了它。
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坩埚。
她想起来了,这是邓布利多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据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坩埚,你可以从里面拿出你最想要的东西,邓布利多在来信中称这是一个玩具,它无法变出任何魔法物品,但他经常会用它变出一些柠檬雪宝。
“有人说变出来的柠檬雪宝像在嚼麻瓜的轮胎,但我觉得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新婚夜那天晚上玛格丽特从这个小小的坩埚里拿出的是一双平底鞋。
她一直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就将这份礼物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打开过。
她原本这次也是这么想。
但在她准备盖上盒子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坩埚里折射出一丝闪光。
玛格丽特停下了动作,她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坩埚。
接着她从坩埚中掏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
玛格丽特注视着这把匕首,她的眼瞳被匕首散射出的光点燃。
尖锐的匕首在灯照下闪着锐利的光斑,似乎能用它劈开天地,刺穿江河。
她缓缓转动着它,心里有了一个大胆又疯狂的计划。
这真是一把,非常,非常,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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