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忧心忡忡地进入办公室,又满脸问号地出来。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真要按照她说的做吗?”
刘海女犹豫不决。
她其实并不是多厉害的玩家,只是能力太好苟,一路混上了中高级。
遇到这种情况,她就大脑空白,不知如何应对了,只能下意识求助更厉害的人。
然而两个真材实料的大佬发生了争吵。
壮男:“我觉得不如听她的,稳妥起见。反正我们不会真的被动物伤到,不如跟着园长,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小女孩也是个求稳的性子,但她并不认同壮男:“园长那个性格,一看就不下基层,就算讨好她,也不一定能找到动物被寄生的原因。”
目前他们的猜测分为三种。第一,食物水源被感染,动物被寄生。第二,有员工或者游客携带寄生虫。第三,有人恶意投放,试图搞垮动物园。
他们倾向于1和2,所以一直在寻找员工记录,想看看动物园是什么时候变得异常的。其次是报纸、生物书等可能含有寄生虫信息的资料。
第三点可以在查证1,2时窥得有无。
几人原本的计划是如果办公室找不到线索,就去翻员工宿舍,试试能不能找到日记。
但园长一出现,壮男的重点转移,小女孩却仍坚持原计划。
“那就分开吧。”
两人吵了几句,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决定自愿组队、分开行动。
眼镜男能力是数据分析,对资料更敏感,毫无意义和小女孩一组。
刘海女则走到了壮男身边。
两个领头人争吵时,她已经“啪嗒啪嗒”将会议内容和分组情况编辑出来,发到了五人群中,让林月自愿决定。
然而四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月正鬼鬼祟祟躲在他们附近的办公室窗下,偷听几人对话。
发现几人没对“园长”起疑心,也没准备绑架园长逼问信息后,林月大松口气。
这次来的四个队友是真的稳妥,甚至可以说过于稳妥了。
不管是对动物下手还是现在对园长的态度,四人都是秉持着循序渐进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无错,但和林月性格不符。
她低头按亮手环,面前出现一个虚拟的屏幕。
林月点进群聊,回复:“我也觉得园长身上有线索,我负责监视园长吧,顺便辅助你们,谁有需要我帮谁。”
两个队长欣然同意。
等他们远离办公区后,林月从侧门出来,一路狂奔,攀着阳台栏杆爬回宿舍,飞速换好衣服,再打开宿舍门走出去,正好撞上来寻她的刘海女。
刘海女有点奇怪地看着林月:“你的脸……怎么有点红?”
林月用手扇了扇风,糊弄道:“热的,我的房间不太透风,动物园又没电,开不了空调。”
刘海女没多想,见林月出来了,便说壮男想请她先帮忙把动物们集中在一起。
真正的园长是个极负责任的中年女性,给动物们提供了很大的活动区域。这也就意味着,园区动物虽不算多,但距离较远,两个人还是有些费劲。
林月答应下来。
意外的是,这些动物出奇地乖顺,他们让走就走,不乱跑不乱叫。
林月看着身后的狮子,沉思半晌,带着它来到斑马区,放出了三只斑马。
接着又是长颈鹿、猴子,甚至林月还领出了一头熊。
然后林月看着身后和平相处的动物们,喝了声:“列队!”
动物们不动。
林月又加了句:“方便清点数量,避免遗漏了谁。”
动物们这才起身,拍成了一列。
林月:啧。
显而易见,这些全是被感染的动物。
或者说,现在动物园根本没有正常动物了吧。
林月心头忽然闪过一点想法。
她直接将动物们丢在原地,思考起来。
这些动物能听懂人话,而且非常非常听员工的话,不过前提是员工维护它们的利益,不试图找出寄生虫。规则纸上也确实说,忽视异常就能活。
这说明它们会选择更有利于寄生虫繁衍的路。
那就有点奇怪了,寄生虫为什么不寄生冒险者?
林月抬头看了看天际,却只能看到一部分员工宿舍楼。
或者已经寄生过了,只有他们五个被留下来当仆人。
危险不是不存在,只是没降临在他们身上。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留给他们的是温顺的动物,以及漫长的找线索时间。
可作为一个无限流副本,这样的设计是不是不太合理?危险过去了,动物实际攻击力不高,谜题不难,时间过于充足,那它凭什么让五个有异能的冒险者齐聚一堂?凭寄生虫源头难找吗?
那系统应该针对性邀请擅长探索的高智商冒险者,那四个人明显都不是。
系统对副本的了解似乎并不准确,或者说……偏差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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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最初的迷茫期,醒悟过来生存空间被压榨,动物们确实愤怒起来。
它们开始频繁攻击冒险者们,使出浑身解数,不是偷袭就是故意破坏游乐园设施。
而小女孩四人在防卫过程中,均有意无意打死了几个动物。
活着的动物们瞬间沸腾,攻击更为猛烈,大有咬残他们的意思。
然而每当冒险者们再反抗时,“园长”就会出现,愤怒地指责他们没有担当起工作人员的职责,没能安抚动物情绪,并严禁几人再伤害动物。
“动物自相残杀也不行。”愤怒的女声从广播处传来:“我再发现有动物受伤或者设备受损,就把你们扔给它们吃!”
几人面如菜色。
林月背在身后的手点了下手环,关闭了录音。
设备绑在广播上,不好回收就不回收了,林月虽穷,却不会为了一点积分耽误自己的计划。
“好烦,动物们在找茬,那个园长也发神经。”
小女孩焦虑地咬手指,她最讨厌这种钝刀子磨人般的副本:“我和动物对话也没有效果,它们的叫声根本没有意义。也是,操控它们身体的是寄生虫,虫子彼此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怎么还会说动物的语言?”
壮男也叹气:“办公区资料很少,我们倒是找到了请兽医的申请和报警回执。”
他具体描述道:“动物们有天忽然变得暴躁,开始伤人。同时有游客失踪。园区工作人员报了警,警察调取监控发现是动物吃了人。”
具体的纸质资料壮男早就拍照发群里了,如今重复,不过是帮助众人理一理思路,试图找到关键线索。
“动物园关了几天门,处理了吃人动物。园区工作的兽医找不到动物暴躁的原因,便去请知名兽医。后者列了些药,动物园于是一边关门重修围墙,一边试图治疗动物。”
然后,就再没开门。
壮男等人在进行地毯式搜索时,发现一些角落有未擦掉的血痕,抽屉上面隐蔽处贴着字迹缭乱的提醒,有说动物发疯的,有像林月那张规则纸一样的提示。
很明显,有不少工作人员遇害了,但又有人打扫了那些痕迹。
不难猜到,是幸存者在动物们的逼迫下进行的,或许是想伪造成正常模样,诱骗更多游客和员工进入动物园。
只是它们没成功,因为副本开启了。
“我觉得我们几个都不应该来这个副本,应该让预言家们开荒。”
小女孩有些自暴自弃,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兔子玩偶。
这倒是个能给她指出明路的道具,但不到生死关头,小女孩并不想用。
“去问园长吧,告诉她动物暴躁会影响生意,询问她是否能再让动物们安静下来。”
林月在一旁,状似随口提议,却在“再”字上加重了语气:“她表现得对员工游客被害一事很冷漠,说不定知道什么,或者有办法对付寄生虫。”
林月在故意引导。
她假装跟踪园长,自然不是借机摆烂,而是用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方式调查副本。
在想到系统对“传染病”这个副本根本不了解后,她的思维没有再被局限在纸质资料上面。
她开始用排除法。
他们列过三种动物感染寄生虫的方法,食物水源、人类感染、恶意投放。
食物水源排除。假设系统根本不了解副本,发布的任务不是为难他们,而是真的想知道寄生虫来源,那系统一定会邀请有检测能力的玩家进,或者让他们携带能检测水质的道具,而不是“净化之心”。
人类感染更不可能。虫子大概率以脑子为食,它们感染了人类后,首当其冲会去继续寄生其他人类,而不是选择脑子小的动物,尤其是孔雀等小型动物。
还有一点可以佐证,人类若被感染,报纸上会有相关报道。但他们找到的所有报纸上都没有。
那就剩下最后一条了,有人恶意投放。
所以寄生虫精准地感染了所有动物,才去伤害人类。
林月并没有考虑过这种寄生虫只能寄生其他动物,不能寄生人类这个可能。
她不是学者,压根分不清寄生虫类别,只能猜。
猜对了首通副本,猜错了给系统编份报告,通关失败就失败,她也没办法。
其他人还在搜线索,林月却准备大胆一试——当然,当然,不是她亲自去试。
其他几人想了想,觉得林月的说法有道理。
他们可以用影响顾客兴致的角度去套园长的话,这样一来,园长能说什么?视财如命的她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
“我觉得员工宿舍可能也有线索,我们还是分开,一半人去找园长,一半人搜员工宿舍吧。”
壮男仍觉得系统安排眼镜男必然有系统的用意:“说不定有员工爱写日记,记录了什么不能在明面上说的内容,比如园区搞动物实验搞出寄生虫!”
他回头去征询其他人建议,却发现身后的眼镜男一直在看头顶的广播。
“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也看向他。
“没有。”眼镜男答得干脆,也不再看广播,对其他人道:“还是原来的分组吧,你们几个去搜宿舍,我和小妹妹去找园长,林月姐……”
林月主动道:“我留在这里开始净化动物吧。它们太烦了,现在也是时候该开始净化了。”
其他四人都没有异议。
打发走了几人,林月开始找地方换衣服。
她不放心在树林里换,这里动物还是太多了,很多并不被囚禁在某处。
要是藏的衣服被鸟扒拉出来,又被队友撞见,挨打肯定是不会,论坛八一八却是躲不掉了。
林月并不想让自己的本体变得臭名昭著。
于是她仍旧选择去管理处。
这个副本其实极其简单,简单到离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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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传染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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