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知道吧，森先生让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太宰治撑着脑袋，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那杯早已冷透，苦涩的咖啡。

“哈？”中原中也扭过头，就看见这个家伙撑着脑袋，以一种让人感觉到恶心的轻快语气说出这种像是在质疑首领的命令的话。

中原中也，16岁，因为某些复杂到不愿细说的原因被迫加入港口黑手党，并与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忍耐极限的紫砂狂魔绑在一起。

每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加入港口黑手党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虽然是说想要学习森先生怎么做一个好的首领，但要与太宰这个家伙做同伴，实在是在他的神经上跳踢踏舞。

他接到的是首领直接下达的秘密命令，事关港口黑手党的“前途命运”，必须立刻动身赴美。

命令来得突兀，他刚从“旗会”同伴们轻松愉快的聚会中抽身，那份被赋予重任的信任感让他热血沸腾，更是决心全力以赴。

他甚至特意拜托了敬重的红叶大姐，精心挑选了这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力图显得成熟可靠。

尽管此刻坐在太宰对面，他只觉得这身衣服紧绷得难受，领带像一道无形的绞索。

“诶，中也，你不知道啊，你真的不知道啊，”太宰像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身体微微前倾，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又带着恶意的光芒。

“森先生没有告诉你吗？还是说你的脑子理解不了森先生的用意呢？我可是好心在提醒你哦！”太宰扯了扯他身上刚换上的西装，骤然把黑色风衣给脱下，他也有点不太适应。

“闭嘴，我当然知道森先生的用意……”中原中也忍无可忍。

从刚出发，这个家伙就没消停过，在飞机上硬是要从飞机上跳下去，说什么朝气蓬勃的紫砂，还骚扰空乘小姐，要什么粗麻绳，说什么在万米高空上吊会和在地上上吊有什么不同。

中原中也想到当时空乘小姐有些惊慌的想要报警的神色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就觉得一阵窒息，有时候还挺佩服太宰的，一点人事不干也挺难得的。

那十个小时的飞行简直是中也人生中最漫长的酷刑。若非顾忌秘密任务，他早就一拳让这家伙闭嘴了。

这个任务唯一的败笔就是森先生让太宰治也跟过来。

中原中也猛地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全都给闷了：“太宰，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咖啡馆里等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出去的。”

说罢眼不见，心不烦，扭头看向窗外。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的天际线，灯光在雨幕中晕开一片模糊的橙黄。

雨水噼啪敲打在玻璃窗上，流下的水痕将窗外的人都模糊成不同的色块。

莫非森先生是让他来接头的，难不成是有些机密情报需要他来护送？

中原中也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百分百的决心执行好这一趟护送任务。

这美国和横滨到底是不同，人未免也太多了点，快要到徬晚，竟然路上还有这么多行人。

思考着这些无意义的话题，中原中也有些走神。

太宰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嗤笑中原中也的迟钝，竟然连森先生的意图都没有领会到，他大概真以为自己是来执行什么关乎组织未来的伟大任务吧？

红叶大姐的品味再好也掩盖不了穿衣服的人即将扮演的角色有多愚蠢。

不过……旁观这场即将上演的剧目，倒也算这趟无聊差旅中唯一的消遣。

不过他可不是来当拯救者的，他只是旁观而已。

用“任务”“忠诚”这种简单的词汇就能轻易框住的头脑真是既方便又无趣。

不过这就是森先生最喜欢的样子吧。

太宰治这话说的就有些主观偏颇了，事实上尾崎红叶的衣品相当好，要不是他们两个都是亚裔，显得年纪还太小，早就有美女来和这两个亮闪闪的小帅哥搭话了。

太宰不再说话，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用指尖沾着冷掉的咖啡渍，在光洁的木质桌面上画着意义不明的、纠缠扭曲的线条，不过如果有能读懂太宰的人，应该能清楚看出，他描画的正是面前的这一栋“厄布斯”大楼的结构。

窗外，雨声淅沥，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咖啡的香气、低沉的交谈声，构成一种虚假的宁静。

厄布斯大楼的主体结构摒弃了传统的方正或流线，而是由一系列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几何体块错落堆叠而成，如同一个巨型积木。

太宰的目光从自己桌面上的潦草“蓝图”抬起，穿透雨幕，精准地投向厄布斯大楼的顶端。

那里并非常见的尖顶或停机坪，从情报来看，那是厄布斯集团的“苍穹之眼”，有传说这里的整座城市都在其注视下。

“苍穹之眼”，呵，名字倒是贴切。

整座城市都在注视下？包括这个咖啡馆，包括我们这两个来自远东的“小角色”？

不过也不知道小矮子能不能将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救下来了。

天空原本是铅灰色的，厚重的云层压在城市上空。

然后，它出现了。

一架偏离航线的客机，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巨鸟，从低空呼啸而来。

它的引擎声不再是平稳的嗡鸣，而是一种灾难到来之前的征兆。

地面上的人们起初只是抬头，疑惑地眯起眼睛。

有人甚至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天空。

直到那飞机一种近乎垂直的决绝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角度，对准了厄布斯大楼，带着万钧之势俯冲而下。

“那架飞机不对劲！要撞上了！” 咖啡馆里，一个靠窗的女人失声尖叫，打破了虚假的宁静。

有人尖叫。

但已经来不及了。

“……终于开始了。”太宰低语，仿佛等待已久的荒诞剧终于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中原中也骤然起身，重力异能已然蓄势待发。

狂暴的、深红色的重力因子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从他脚下炸开。

暗红色的异能光芒缠绕上他的身体和手臂，脚下的地板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身体前倾，一只手臂下意识地朝着厄布斯大楼的方向猛地伸出，五指张开，仿佛要隔空抓住那正在下落的钢铁巨兽。

写了这么久，太宰和中也终于出来了！感兴趣的宝宝们点点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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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凯勒姆.厄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