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好。
西宫鹤影在心底说。
他不想动,自从在这儿住下以后他就成倍的懒惰起来,同时也是在梳理情感和意识:他得把自己和西宫月昳彻底分开了。
他只是享受无人打扰的假期,有人却不这样想。
首领宰后悔了。
很难评,他本着一点说不上来的心思,把西宫鹤影带到了他的世界——主要是因为他有办法解决一些世界意识的问题,至少能让西宫鹤影活下来。
但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恶趣味,首领宰有一点轻微的想报复人的心态,比如抱怨西宫鹤影自顾自地付出然后一走了之,如此不体贴的人就应该被抓起来,剪去自由的羽翼。
所以他说,要活着,就不能离开他。
他只是开开玩笑,说可以在首领办公室打造一个金色的笼子,然后往里面放丝绸和软垫,再养一只白鸟。
西宫鹤影听了,很自然地点头,表示自己喜欢浅色,金笼子可以换成银的,枕头他要五星级酒店同款,丝绸随意,但他不想要太凉的。
给首领宰整沉默了。
……只是一个玩笑。
某些人生来就应该在鲜花和掌声之中,放在他这里,像是浑身上下挂了二十八个电灯泡,怎么都无法让人忽视。每天起来就是去泡新鲜的红茶,烤几片吐司,然后怡然自得地窝在办公室一角,看书看灯看地板。
一点被强制的自觉都没有。
而且也没法找他聊天,西宫鹤影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在想着西宫月昳的事,首领宰几乎觉得他有那种,分离焦虑,对特定对象的。是的,月月很好,全世界都知道月月很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在首领宰再一次忍不住好奇心,询问西宫鹤影的想法时,这家伙终于给了一点别的反应。
“这位首领先生。”他把手上的书合起,拿腔作调,“我只是您现在豢养的、离不开您的一只小雀儿,正在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令人省心的宠物,但您现在却对我起了过度的好奇心。”
他喝了口红茶,决定还是直接说人话:
“太宰君,你是万里无一的聪明人,我们也都不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我想你应该很明白,一个人开始好奇另一个人,主动去探索他的信息,意味着什么。”
“或许你在逃避,我也很喜欢逃避,但我们还是尽早解决为妙。”
“所以,请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首领宰倏地沉默。
日本人总是讲究委婉的,连表白也要说今晚月色好美,可是西宫鹤影这段话无异于直接把还没开始的东西给掘了了出来,连着血与肉,情与丝。明晃晃地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又拿着剪刀,要他当场做个决定,是断,还是不断。
此时他也开始想到西宫月昳了,因为月月其实是个偏温和的性格,喜欢一切未挑明未戳穿的时候,同他在一起可以维持若即若离的安全距离很久。
但西宫鹤影却……
是了。首领宰想明白了一点。如果是那种软和的性格,又如何能应对来自狂热粉丝的直白爱意,又如何能冷心冷情地做一些需要看透人性、抛弃人性的情报工作。
他肯定是被某人清俊明丽的外表欺骗了。
首领宰说不出话。
他一向是很舍得剖析自己的,把自己内心血淋淋的东西翻出来审判,但这会儿他竟是完全不敢去想,平日里其他时候的攻击性全然不见了。
是的,他不知道他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是把人带过来了,然后呢?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或者说,他完全不敢想。
他甚至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可以不近不远地看着,看着别人光鲜亮丽地活着,他不必参与,不必打扰,只需要让他安静地看着。
西宫鹤影幽幽叹气。
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首领宰,看着首领宰的视线因他的动作而移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难得的有些呆滞。
“从你把我带回来,对我报以莫名其妙的关注,我就一直很想问了。”西宫鹤影身体前倾,撑在办公桌上,“你是不是想抱我?”
“……”
首领宰差点咬着舌尖,犹豫一散而空,果断摇头:“不想。”
……
……
“哎呀。”西宫鹤影一点一点退回去,站直,矢车菊蓝的眸子里带了点说不清的笑意,“太宰君,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抱是拥抱的意思,你的眼神一直在说‘想要拥抱’,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不想就算啦……我还想睡个午觉呢,无所事事的日子真困。”
首领宰目送他转身。
下一瞬,他看见这只灵活至极的大白鸟迅速拧身,单手撑着办公桌起跳,在不弄乱办公桌的情况下,两条大长腿越过了整张桌子。很酷的动作,拍下来必然要迎来掌声,但很可惜的是办公桌那头没有落点,只有一张椅子和坐在椅子上的他。
会摔。
首领宰下意识起身去扶。
于是落入圈套,他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却也被撞了个满怀,就这样被抱住。说来也奇怪,明明跳过来的力量那么大,可抱上的时候,却让人觉得轻到不可思议。约莫是冬末春初风融了冰面裂隙的细微声响,阳光下缤纷溢彩的肥皂泡泡微不可查的破裂,一片羽毛挂上柳梢混入满天飞絮,太细微,也太平常了。
可是首领宰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
“放轻松,”西宫鹤影显然觉得这很平常,“这是对于你帮了我们的谢礼。”
于是拥抱继续下去。
鹤鹤:我们成年人当然是直接a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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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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