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一些烦人事的时候,琴酒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当家里多了一条鬼的时候,琴酒忽然开始烦恼。
很奇怪。
就连去卫生间洗个手,都在思考青木怜会不会出现。
家里忽然变得很热闹。
他开始推测青木怜的位置,推测他是否喜欢冰箱里的食物,是否喜欢沙发的东南侧,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小角落,推测他是否喜欢睡在床尾,亦或是床头。
于是晚上,青木怜就说:“琴酒,你好像有点太在意我了。”
琴酒:“……”
任何人被强制性的开始同居,都会觉得有些在意吧。何况青木怜和他的关系实在复杂,琴酒没有办法忽视这么一个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特别精准地控制住青木怜,那大概是西宫月昳。然而琴酒是死也不会去求助对方的。
青木怜坐在最高最高的柜子上跳下来,他身高不高,倒是挺会寻找地方俯视别人的。某种意义上他说的对,失去身体后他确实不会犯病了,只不过换成了另一种,据他本人所说是鬼想吃点阳气,所以贴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一概不提的,只说现在这样也很快乐,可以到处飘来飘去,没有人会在意他。
琴酒正在习惯这样的生活,他应该是低估了自己,因为他发现自己适应起来非常快,就像他适应青木怜成为他的上司一样。
“你变成了地缚灵吗?”琴酒问。
“不会啊,如果我是地缚灵,那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只是死了变成鬼而已,生前执念不多,对医院也没什么怨气。”青木怜回答地很自然,并且提出新的问题,“琴酒,你还喜欢我吗?我觉得我还是喜欢……”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琴酒迫近了。
仿佛那些话就不能说一样。
“可是你对我和对其他人又不一样,对吧。”青木怜用一种真诚的语气询问着,“琴酒——你得回答我的问题,每次和你聊天,你都不会回答我的那些问题,就好像,你才是那个幽灵。”
“而且不久以前,你不是说过我是特别的吗?”
琴酒绷不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青木怜:“所以你变了?”
这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至少琴酒不想回答。他觉得青木怜这人真的很可怕,就是会抓着人的弱点一步步的逼近,折磨,把人弄得崩溃了也不会离开。他自认为自己虽然喜欢折磨人,却也不会在猎物半死不死的时候抓着人问一大堆问题。
青木怜仍旧用一些可怜的目光看着他,琴酒不回答的话,他大概会一直问下去,今天一次,明天一次,直到他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转手抛出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继续折磨人。
琴酒都不知道自己上一次被折磨是什么时候了。
可能也是青木怜弄的。
“你认为的喜欢是什么?”他问青木怜。
“喜欢……就是喜欢。大概就是特别的,占有的,想要靠近,还有就是接触。”青木怜说着,“牵手,拥抱,接吻。”
他跳过来了,撞到琴酒怀里。
那是一个吻,一个令人惊恐的吻,无法让人联想到那是一个吻。
他们几乎是在打架,一切都乒乒乓乓的,没有说话和温存的声音,只有疯了一般的撕咬,互相压制,发了狠地想要比过对方。疼痛又刺激了他们,于是更加热烈,直到唇与齿的碰撞,互相按着对方,跌跌撞撞地往外,倒在了床上、
“等一下。”青木怜忽然说,“我是会害怕的。”
琴酒不理解。
但他不想再让青木怜说话了,于是重新堵上他的嘴。他也不能思考,一思考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鬼魂是没有味道的,可他不知怎的就尝到了一点酒精的味道,若有若无的,让人醺醺然,而且格外熟悉。
……似乎是他冰箱里的某瓶酒。
感受到他的疑惑,青木怜小声地说:“我喜欢住在冰箱里,那里面比较凉快。”
琴酒心想这人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跃了,不堵住嘴就会从这里跳到那里,说着一些和气氛完全无关的话。然而琴酒刚想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青木怜说自己是会害怕的,那么现在的思维跳跃,难道是害怕的一种表现?
老实说,看不太出来。
如果他还保留着以前对青木怜的印象,那确实不会把现在的表现理解为害怕,然而现在……
“你在害怕什么?”琴酒问。
“……”青木怜好像那种蛋壳里探出来的小动物,被人戳了一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害怕……就是害怕嘛。”
就这么一点松懈,足够琴酒把他压在床上了,青木怜一偏头,他的衣服从肩头滑落,那些布料好像不存在一样,薄得不可思议。而且他足够配合,琴酒只是伸手,他就分外熟练地把自己的腰递过去,哼哼唧唧的发出一些声音。
“害怕不需要理由的。非要说的话,我们做完之后你会讨厌我吗?”他问。
琴酒刚想说自己不喜欢青木怜做出这种故意讨好的行为,现在被指出来,莫名的就有点说不出口——他是真觉得青木怜没必要这样,他不需要这种讨好,而且青木怜来讨好人总觉得怪怪的。
讨好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下位服侍上位,琴酒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人。但青木怜做出这种讨好人的动作时完全没有下位的感觉,他似乎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好玩,又或者,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于是高高兴兴地开始尝试。
琴酒觉得那一点也不舒适,他无法获得什么生理和心理上的满足感,只有微妙的扭曲,异样的感觉已经突破天际,硬着头皮做下去都不行。
“停下……我说,停下。”
青木怜茫然地抬起头:“什么啊,你不行吗?”
琴酒:“……”他被逼地硬生生倒抽了一口凉气,非常痛苦地把扒在他身上的青木怜拔了下来,丢在一边。
“我以为琴酒你是成年人了,会遵循自己的**……”青木怜躺在床上,没有重量地浮在被子上方,“真奇怪啊。”
琴酒半跪在床上俯视他:“你对我没有吸引力。”
青木怜很疑惑,因为琴酒说的话不能成为阻止他动作的原因。
“可是你对我有呀。”他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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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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