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放学后把这件很快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巴顿，青春期的男孩子实在是非常容易上头，巴顿立刻决定去质问自己的女朋友。

”我敢肯定一定是奥古斯都在纠缠茱莉亚。“阿曼达假惺惺地说。

”要是这样的话我非要让他好看不可。“巴顿生气地说。他觉得他现在和茱莉亚的关系正是在蜜里调油的时候，有他算是珠玉在前，茱莉亚怎么可能看上奥古斯都这么个白斩鸡呢。

巴顿每周二下午有橄榄球训练，茱莉亚会在场地边上，坐在第一排——老实说她不算很喜欢橄榄球，虽然她马上十年级就会加入啦啦队，但是她觉得这是一项很血腥很野蛮的运动，按照她的审美来说，她偏向的运动是网球而不是橄榄球。

“宝贝，阿曼达告诉我说你和奥古斯都每天中午在图书馆见面是吗？”巴顿一结束训练，看到坐在场地边上的茱莉亚眼睛一亮，走过来问道。

茱莉亚虽然不是很想被人知道自己被看到和奥古斯都坐在一起，阿曼达一定是在报复自己，但是既然被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她点点头，坦然地说“对啊，主要是我今年数学能拿到B我就能得到一辆跑车，奥古斯都是来帮我补习数学的。”

巴顿本来是想质问她有没有和奥古斯都接吻的，但是看她这么坦然很难继续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和奥古斯都相比基本上属于是碾压式的胜利了，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宝贝，不然你换一个人给你补课吧，我担心他对你有想法啦，我的宝贝你这么可爱，他怎么的抵挡地住你的魅力嘛。”但是他不死心，万一是奥古斯都纠缠茱莉亚呢。

茱莉亚扑哧一声笑了，“主要是我爸给我找你啦，我不是很好换啦。我觉得他表现得不像是折服于我的魅力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gay了。”

“那我明天中午可以去陪你吗，“巴顿追问道，”我还是想中午也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只是在补习数学啊，那还是会很无聊的。“茱莉亚知道巴顿脑子里确实完全没有任何学习的东西，巴顿想的是有了高中毕业这个学位之后回去继承自己老爸的轮胎事业，所以他每天基本上心思在橄榄球上。

老实说，她也根本搞不明白高中学这些东西的意义，只是她老爹对于这方面要求比较严格，她爸爸的原话是“我不想我的女儿们成为那种连给多少小费都算不明白的白痴。”

”那我可以去陪你嘛。“巴顿继续说，他扎着马步把自己的脑袋搁在茱莉亚的腿上，用一种故意表现得很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好吧好吧，如果你不嫌无聊的话啊“茱莉亚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低下头亲在他的鼻尖上。虽然之前也有很多的暧昧对象，但是巴顿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她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很喜欢他那张脸，而且他很甜蜜，有一些不失体贴的霸道。

他们会在午餐的时候坐在一张桌子边，她会在放学后去看他的训练，他们会在操场边接吻，或者是偷偷在走廊楼梯下的角落里，抑或借着饮水机的掩护，和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他也会毛手毛脚的，但她也是有一点享受的（kind of like it）——她也觉得这是自己魅力的表现嘛。

而且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是这样的般配，他们的相貌和人气当然是实至名归。

“我说”当巴顿第一次打断讲解并试图发表一些观点的时候，奥古斯都忍无可忍地放下笔，在深呼吸几次拼命阻止自己说出白痴、傻瓜、脑袋上的东西是装饰吗等话之后，他几乎可以称得上咬牙切齿地朝着茱莉亚说“如果你的数学还想考及格的话，下次别把你的男朋友带过来了。”

巴顿没有能陪茱莉亚几天就放弃不干了，一方面因为奥古斯都很“客气”地把他请了出去，另一方面，巴顿实在觉得奥古斯都这个人实在是比自己班上那个没结婚的“老姑婆”还要无聊，比数学课还要折磨。虽然他还是非常不喜欢他的女朋友和一个书呆子待在一起这件事，但大概是想开着粉色跑车去海边度假的渴望压倒了一切，茱莉亚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最终还是继续了他们比地下党朋友还隐秘的补习。

奥古斯都的生活一贯很平静且规律。他是个透明人，神秘但是也没什么让人探索的**。不仅在玛丽高中这种贵族高中，哪怕是放眼整个美国高中，他都可以说是个平凡到令人发指的年轻人。

平心而论，奥古斯都并不难看——他个子很高而且身材很好，属于肩宽腰细腿长的模特身材，而且因为正处于青春期生长阶段，可能是个子长得太快了营养没有跟上所以显得瘦削。皮肤不是女孩子偏爱的那种蜜色近褐色，而是有点类似于北欧人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色，有着绿色的眼睛，是那种宁静而幽深的湖水的颜色，但是基本上被头发和眼镜盖住了。他的棕褐色头发是那种有点难打理的自来卷，但是如果稍加修饰的话不会很难看。

也不是完全没有女孩子想要勾搭一下他，但是这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

他每天早上起来自己做早饭，花生酱火腿三明治、蔬菜水果沙拉加上酸奶或者是冰箱里的别的什么喝的，然后骑车上学。在课堂上完成所有的作业，自学计算机，看一些别的他感兴趣的东西。课后他会参加物理或者计算机学习小组，但是它们都会在五点结束（偶尔参加的机械组装大赛会待到七点），除了周三和周五两天他会去学校泳池里花两个小时游泳之外，基本上他就直接回家了。

这才是他真正生活的开始，他生活在网络世界而不是现实，从很早之前他就开始接触网络。对他来说现实实在是平庸无趣且乏味，在他眼里，身边大部分男女都很肤浅，他们的生活也很无聊，未来也可以说得上是一眼望得到头。

男的很多会继承家业成为庸俗的商人，至于发展得怎么样，那要看脑子和运气，女的很多还是以成为贵妇为目标，嫁给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者是医生、律师之类的基本上可以衣食无忧。他自认和他们都不一样，也没什么话说，但是在网上他有很多的朋友——有年轻的有年长的，大家也都不认识，但是这就更使得他安心了，自从上高中之后，他开始试着在网络上写一点小程序之类的，这当然是为了玩，没有任何报酬，但是确实占据了他很大一部分精力。他也会去做一些义工和参加一些比赛，但是这仅仅因为这样对申请大学更有帮助。

是，他也读过一些心理学，知道他的心理和性格或许不那么受欢迎（抑或者听说欧洲那边的挪威人的性格也是这样，他觉得或许之后搬到挪威也不错）。他的外婆也常常觉得他不应该总是待在家里，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去参加一些派对、去找个姑娘谈个恋爱吧，她总是这样说，所以外婆不待在欧洲的话，他放学会躲在一些咖啡店类似的地方，晚一点再回到家里去。

他也会靠着补习去挣一点零花钱，这确实很容易，说实话如果去当“枪手”的话能挣得更多一点，但是实在麻烦，而且他确实没那么缺钱。没有谁比他更想成年了，成年之后离开，他大概率会去哈佛或者去加利福尼亚的加州理工（那儿拥有最多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人与人之间发生关系产生交集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如果我们的男女主人公没有相识的话，大概率奥古斯都会成为一个名字出现在高等教科书上的人，形单影只，茕茕孑立，而茱莉亚大概率也会和她的母亲，带着丰厚的嫁妆继续自己有钱人的生活——他们在街上擦肩而过，一个拿着咖啡和可颂，腋下夹着书行色匆匆，一个满身的名牌，满手的购物袋，和自己的女伴们悠闲地走在大街上，还牵着一只贵妇犬。

然而特定的人与特定的人之间发生交集又是一种必然，像剥开外面的洋葱皮一样剥开外貌、家世乃至学识、智商、悟性以及别的很玄妙的东西，两个孤独的人又总是相吸的。虽然人生又不是只有一种可能性，但是找到满意的答案总是难事。

奥古斯都很少通过给人补习挣零花钱，说真的，他觉得给大部分人补习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聪明的人基本上完全不需要补习，蠢的人补了也没什么用。至于他和格林先生的结识纯粹是意外，他是从来不会把自己在电脑上编写的主动分享给身边的人看的，但是他为外婆编写的和医生沟通的小程序被外婆拿给了格林先生，并且咨询了他的意见，格林先生对此非常感兴趣，还打算买下来在自己的诊所里试用推广，并表现出了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把他介绍给了自己一个从事软件开发的朋友。出于对这个年轻人投资的心思，他为这个程序支付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并且希望他给自己的女儿补习。

奥古斯都一直走的是野路子，他是自学的编程并且自己编写一些感兴趣但是和日常生活距离很远的软件，当然是无人问津。玛丽高中当然也有相应的编程老师，课后也有编程小组，但是感兴趣的人并不算多，所以没有什么组织力。格林先生的朋友得知他还在上高中之后，把他引荐给了一个计算机系的教授，给他开了介绍信让他可以从下学期开始周末去家附近的社区大学旁听。

没错，奥古斯都年轻时候是个十足十的愤青，自尊心超级强，防备心超级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