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夏夏她们在阳光小区挣扎的时候。
某家餐厅里。
夏无霜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伪装得一点都不走心地踏进了暂时因为还不是饭店而没什么人的餐厅里,
她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在玻璃窗旁定格,红唇微微勾起,缓缓走了过去。
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一眼望过去甚至不会记得长相的男人,鼻梁上架着圆形墨镜,身上穿着绣有某种凶兽暗纹的大褂,明明是这么显眼的打扮,却没能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力。
夏无霜直接在他的对面坐下,也让那仿佛被遗忘的角落增色了几分,周围的服务员也似乎好像才留意到一样,赶紧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倒茶点菜。
夏无霜轻笑着打发走了他们,熟稔地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仿佛是早已相识的熟人一样。
尽管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意外。”夏无霜勾了勾垂到脸颊边的长发,轻轻靠在椅背上,唇角带着看似友好的笑容,然而被掩盖在墨镜下的那双眼,却全是冰冷的打量。
看不清长相。
的确和白盈盈说的那样,只要一离开视线就会忘记他的存在,就算一直盯着看,甚至有意识主动去记,也根本分辨不出——就好像是大脑里的辨脸系统在这一瞬间崩溃了一样。
“毕竟夏小姐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对面的男人似乎笑了笑,抿了口茶,完全没有任何避讳地说着。
夏无霜顿了顿,却对于他嘴里所说的“主角”没有任何的疑问,
“你的目的。”然而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阴阳怪气,夏无霜也还是有些不怎么喜欢——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不急,”男人放下了茶杯,“还是说,你就这么担心那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
“怎么会?”夏无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紧绷,“不过,既然已经是我夏家人,那我当然也要为自己的妹妹,讨回公道。”
“更何况,你所做的,可不只有这么一点而已。”夏无霜唇角的笑容微敛,多了几分冷冽,“我想不需要我提醒吧。”
“当然。”那个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四两拨千斤般就将夏无霜给的压力挡了回去,“先说说,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吧。”
“我记得你应该昨天晚上才刚刚知道白盈盈的事?”虽然这么问,但显然他完全没有感兴趣的意思,仿佛是在打发时间般敷衍。
“好奇?”墨镜下的眼神微闪,夏无霜笑了笑,“不告诉你。”
“没关系,”那个男人好脾气地说着,完全没有将夏无霜身上隐隐的气势放在心上,“我可以猜一猜。”
男人沉思了片刻,说道,
“你找到林文了?”
“……算是吧,”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中知道得还要多一些,夏无霜也意识到继续扯下去也没用了,“我家若羽稍微帮了一点忙。”
若羽新收了个徒弟,说是合眼缘……虽然,林文的确是很有天赋,不过还是要先调查一下家庭背景的。
“李怡然是林文的哥哥,林武的前妻。”如葱般的指尖轻敲桌面,夏无霜打量着对面的男人,脸上多了几分冷意,“而这一点,是我让冷亲自调查才调查出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们手下的情报网动手脚的。”夏无霜没有再拐弯抹角,她摘下了墨镜,艳丽的桃花眼里只剩下杀意,让炎热的下午都多了几分冰凉。
如果不是因为若羽而顺便调查了一下林文,却发现调查处的资料上有漏洞,她也不会让冷亲自出手……而恐怕,就连这个所谓的漏洞,也是对面这个男人故意留下的。
“不久,”男人想了想,对于他来说要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困难,“应该是,三年前吧。”
“不过放心吧,除了一些小事,我并没有对其他方面插手。”那个男人这么说着。
“哦?这么说……”夏无霜的身体突然前倾,伸手突然对准了男人的咽喉,扔出了某样东西,“我还要感谢你?”
被扔出去的是一根发簪,现在正牢牢地插在了距离男人咽喉位置最近的沙发靠背上。
“不用这么客气。”那个男人只不过是歪了歪头,就避开了发簪,抬手将发簪取下,掏出手帕擦干净又放到了桌面上轻轻一推,递了回去,“你调查到了什么?”
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鼓励,男人摆出请的手势。
“李怡然还没有离婚之前被家暴,林文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愿意帮她的人,所以现在只有林文过得还算不错。”夏无霜接回了发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抿了口茶,“以及,李怡然会下定决心离婚,是你的原因。”
“你帮了她。”夏无霜的眼尾一挑,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一个好心的算命先生,听说了一位路过的客人的可怜遭遇之后,决定帮她一把,给了她几张符,让她操控着林武签了离婚协议,让她取了林武和林武家里人的几滴血滴在了符纸上,让林武清醒之后找不到她,也没办法继续对她骚扰,让她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嗯,”仿佛在说你回答得很好,男人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夏无霜放下了茶杯,巧笑嫣然,可微动的嘴唇却吐出了有些残忍凉薄的话语,“符只有几张,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符咒反噬了,李怡然很快就被再次缠上。”夏无霜看着对面的男人,“而你,根本没有告诉她这个后果,对吗?”
“对,”那个男人相当干脆,耐心地解释,“这一点,告诉她也根本没用,只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于是,当李怡然再次找上你的时候,你给了她一个方法,”夏无霜对于那个男人的话不置可否,“同样没有告诉她后果,让她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在了新诚公寓的四楼楼梯口上。”
“因为她没有其他办法逃过去,”那个男人平静却又淡漠地说着,“不过只是被缠了几天而已,就不受控制想要复婚。”
“我不过是在她作出最后的挣扎的时候,稍微帮了她一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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