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然没有林文说的这么轻松。

从最开始尹若羽就没有阻止过他，在他听说了蒋可儿和白清清的情况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然而，网络上的风向却还是渐渐偏移到了传说中的“月”身上，很明显是有人在可以控评。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调整，但是在知道是轩辕家出手之后，他就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没用了。

哪怕以他的技术的确可以强行将网络上的风向拉回来，但是最后的结果却一定会得罪轩辕家，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放出消息就可以完成的任务了。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继续做下去都不只是亏本了。

搭上的会是他的未来。

所以尹若羽才没有阻止他吧，与其多费口舌还不如让他自己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让他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

林文将电脑缓缓阖上，要说不甘的话倒也不算，不过的确有些意外。

没想到那几大家族会为了这种小事出手……

“没想到我们会为了这种小事出手。”仿佛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尹若羽似乎有些随意，“你是这么想的吧。”

林文浑身一僵，下意识想难道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尹若羽撑着脸，“白清清的事和一周前在我们学校发生的桃花林案有关，还和另外两个地方的人命有关。”

“除此之外还牵连了轩辕炎，虽然只是轩辕分家的家主，不过从社会地位上看如果闹出什么事的话影响同样很大。”破坏的是好几个大圈子的平衡，而轩辕炎显然在感情问题上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你们做的事相当于是和轩辕炎作对，蒋可儿就算已经掌握了蒋家的话语权，蒋家的当家人也依旧还不是她。”

蒋家所拥有的资源，也并不会全部对蒋可儿开放，甚至随时有可能会被抛弃。

“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真的想过吗？”尹若羽的表情动作看起来都并不太认真，但却依旧让人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轩辕炎一直在找白清清，谁也不知道找到之后他打算做什么。”

“白清清冒险和轩辕炎接触，自以为能报复轩辕炎，如果正常情况下，说不定真的能让她成功……”但是很遗憾，水月月昨晚也已经确认过了，白清清身上，同样有和白盈盈之前一样的，仿佛勒入骨髓的红线。

也就是说，一旦让白清清见到轩辕炎，最后的下场恐怕和她的姐姐没什么两样。

当然，也许会稍微好一点，如果轩辕炎有从白盈盈的事吸取到教训的话，或许会对白清清好一点……不过将希望寄托在那种自我的男人身上，根本就是自杀行为。

“白清清如果出事，蒋可儿也根本没办法承受第二次失败，”那不只是普通的失败，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成功的希望的绝望。蒋可儿会死是迟早的事。

不一定是自杀，也有可能是被轩辕炎派人暗杀——而理由可能仅仅是因为蒋可儿太碍事了。

蒋可儿绝对不会让白清清走白盈盈的老路，所以完全可以想象她会做什么事。

“然后，就只剩下一个你。”尹若羽抱着薯片一点点啃着，她向来都喜欢将一块薯片一点点咬碎，“就算你只不过是将白盈盈当年的案子翻出来传播到网上，将那四位大小姐校园暴力的事传播出去，你觉得在蒋可儿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这件事能翻起多大风浪？”

不过是出个国镀层金就能解决的事，根本不会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

“还是太天真了啊。”尹若羽小小地叹了口气，“你们的确都很聪明，正常情况下也有足够的能力应对普通的意外。但前提是白清清不会被轩辕炎影响，前提是蒋可儿能保持冷静……”

“偏偏这种前提，是你们没有察觉到的。”毕竟正常人谁能想到，满心仇恨的白清清，在未来实际上也会像她的姐姐一样，沦陷在轩辕炎身上。

就是这一步，如果没有他们的插手，无论是白清清、蒋可儿又或者是林文都不会察觉，然后一脚踏进深渊。

“作为你的老师，我今天就教你一件事吧，”尹若羽的指尖夹着薯片晃了晃，“以后记得再调查一下委托人的目标，并算进风险评估里。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在没有足够的应对措施的情况下，就要小心了。”

“影响……”林文其实有些听不太懂尹若羽的意思，不过最后一句他倒是明白了。

他，的确是没将白盈盈和轩辕炎当年的事放在眼里，只看了大概就认为是普通的感情问题，并没有仔细想过合理性。

或者说，他其实察觉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是理所当然地就会认为不存在的领域。

仔细想想，白盈盈的前后变化好像的确有些问题。

林文突然转过弯来了，他突然想起了他那位前大嫂，

同样是在遇到他大哥之前还算是个自立自强的人，但是在遇到林武之后，就逐渐变成了之后他所熟悉的那个软弱的样子。

他还以为，只是因为他大哥比较会说话，再加上李怡然的过去经历让她比较缺爱才会被轻易哄骗……但是如果看尹若羽她们现在的行动的话，

尹若羽刚才突然问他对李怡然的看法，然后话题又转到了白盈盈和白清清身上，这些人曾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当年死于同个人的手里。

突然提起，也就是说应该还有其他的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白盈盈当初会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影响”的话，那同样死于当年的案子，却突然被提起的李怡然会不会也……

不，无论怎么想都有些牵强。

林文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种事。

完全只是凭借感觉而突然闪过的想法可信度并不高，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还是不要乱想了。

“不问吗？”尹若羽一脸你怎么不继续问我的表情。

徒弟一点都没有求知欲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