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4:被植入的人无法触碰到钉子,只有漏网之鱼①能触碰到它
①漏网之鱼:是指本应被植入幻想钉子却并未被植入的人。在此之后若出现该词,皆作此解释〗
几天来,我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多次想要放弃——也就是自愿钉入那枚钉子,这是直觉告诉我的。但我发现我不敢,我甚至连将钉子尖部对准额头的勇气都没有。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面对它,又听说消极抵挡不如主动应对,所以我便开启我的探索之旅。
克若西有个习惯,她会在思考时用左手手肘撑着桌面,拇指抵住左边太阳穴,其余手指并齐搓额头。这习惯到现在的环境里就颇为奇异:额头上钉着的钉子的头是凸起的,有了这么个东西,额头便不再光滑,她是怎么搓下去的?难不成改成搓额角?
想看到她搓额头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她的成绩总是霸占着年级前三,她在完成作业的时候常一泻千里地写下去,很少停下思考。我的另一位前舍友——桑妮兰德尔曾戏称她为“拉文克劳的赫敏格兰杰”。我一度好奇赫敏格兰杰为何被分至格兰芬多,不过在了解到她协助保护魔法石的光辉战绩后,我顿时觉得我思考这个问题十分好笑。她的勇气比智慧还突出,这是很明显的。
为完成观察克若西搓额头这一艰巨的任务,我化身牛皮糖,死死粘在她身上。可惜,她一直没搓过额头。足足过去四天,我的探索没有任何进展。如此耗下去,何时是个头!
俗话说得好,“没有机会,创造机会”。我虽然在学业方面不比她优秀,但我会一项她不会的东西——中文。
“嘿!”我推推克若西,将一张纸递给她,上面有一个简陋的图案,几乎填满整张纸。
“怎么了?”她把羽毛笔插进墨水瓶中,对着刚才正写的作业吹几下,确保墨汁干掉后,才抬头看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指着图案,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她。这看似是在期待解疑,其实我在希望此问题可以使她做出那个重要的动作。
“啊这……”她皱皱眉,道,“看着像是古代魔文,我们才二年级,还没有到可以学的时候,你可以去问问高年级的人。”说罢,她将纸递还给我。
我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把早就打好腹稿的措辞搬出来:“我看着总感觉它不是古代魔文啊……”
“啊?”
“你看,”我又将纸移到她面前,道,“这个表面上看着像古代魔文,但若把外面这个半圈儿——”我的手指点在纸上,描了一下这个圈儿,“看做是‘冂’,那这就是在汉字‘冈’的‘×’上加一横。说不定还是某个纯血家族的标记呢,我们要不要先确定一下查找方向?”
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纸上。良久——至少在我看来是很久之后——才开口:“如此说来,确实应当先确定一下分类。”
我成功了95%。
于是我开始和她翻阅一些纯血家族标记的相关书籍,她一边浏览一边把她的推测告诉我:“首先排除中文的可能性,我一年级见你写过几个汉字,那都是方方正正的,这类有圈儿的压根没有。更何况你一个母亲是中国人的家伙怎么会认不出一个汉字?”
“嗯嗯!”我回应道,心中出现一丝奇特的愉悦。巧极了,我想道,这就是我从汉字“冈”改过来的。
“这是不是古代魔文我不清楚,”克若西继续小声发表她的推测,“尽管我们看过一点点古代魔文相关书籍,但还算是个魔文盲。更何况在古代魔文里搜着有些困难。所以只要把标记的可能排除就能判定这是古代魔文,剩下的问教授即可。”
“欸等一下,”我打断她,“这一捺也许是没有的。”
她疑惑地抬起头。
“这应该是我很久以前见到的,现在想起来就问,其实我也不能够确定它是这个样子,毕竟对它的印象在很久很久以前。”
当然能够确定,我想道,我可是这“符号”的创造者。我将其说成不确定,是为增加搜索范围,提高成功率。目前自测成功率97%。
“……看来,应当扩大寻找范围了。”
20分钟后,我们筛选出17个相似的图案。克若西在一张白纸上涂涂画画,试图在添上或减去一笔后得出图案来源。
“你有头绪吗?”她把头探过来。我注意到,她的左手拇指已经点在太阳穴上。
成功率99%。
“没有。而且我觉得指不定图案是横着看的。”我当然不会去降低难度。
“……好吧,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她埋头继续画着,速度是原先的两倍。
她开始搓额头。
我成功了。
我死死盯住克若西的左手,甚至快忘记呼吸。我看清楚了!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她的手径直穿过钉子,像是从一个无实体的幽灵中穿过一样!
突然间,我生出一种莫名的勇气,我伸出手来向她额头中的钉子弹了一下!
“当!”
这是一种敲击金属的声音,我的手碰到的是钉子,却不是额头!
“怎么回事?”克若西抬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我有些怀疑我弹她额头的举动是我臆想出来的,“我怎么听到金属敲击声?”
原来我真的弹过她额头,不过她离奇地没有感觉到。
此时我才从浑身充满莫名其妙的勇气的状态中脱离,用来打掩护的书一个没拿稳,向后翻倒。我眼睁睁的看着书穿过钉子,砸在克若西书上。
克若西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上前去,伸出手来揉揉她的额头,道:“抱歉啊!”
我发誓,我将左手大拇指按在钉子的头部是无意的,我绝不是为找一个光明正大处碰钉子的理由而没拿好书的。我发誓。
可就是如此凑巧。
我的手碰到了钉子。随后我就看到和我在火车上从我兜里的钉子中的幻象内容几乎一致的幻象,是以克若西的角度出发的。
我认为我需要理一理思路,于是我便以“有新想法”为理由先回到寝室。到寝室,我躺上床,开始搜罗脑中的信息与推测。
钉子……致幻……用拇指按钉子头可以看到幻象……多出来的“阿珂尔玛林韦斯莱”……死尸傀儡……无法触碰……
不对,现在的克若西应该不是我在火车上以为的“死尸傀儡”,不然的话在我碰到钉子的时候就要“原形毕露”了,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被钉入钉子,想解决我很容易。之前推测过钉子是致幻的,那他很可能是被植入一份记忆。
想到朋友还是原来那个,我放松许多。
现在钉子、致幻、死尸傀儡……这些都得到解决,还剩下……阿珂尔玛林!
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找到突破口了!
在两个幻象里,都多出一个“阿珂尔玛林韦斯莱”,她本不存在,现在却存在了,这也许说明,整个幻象就是因她才有的!她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
我确认目标后,顿时觉得压力减轻很多。几天专心致志粘着克若西积下来的劳累使我的眼皮打战。
孤军奋战真的是太辛苦了啊,何时我才能有一个盟友?我打着哈欠想道,话说克若西会不会因为她那“谜之研究热情”而研究一晚上啊……
然后我合上眼,结束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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