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衍母亲那句"让你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的话音刚落，监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保安队长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进来。
他看了一眼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将平板递给王园长："园长，昨天向日葵班的监控已经调出来了。"
王园长的手在颤抖，几乎拿不住平板。陆母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抢夺，但我抢先一步接过设备。
"既然你都想看看真相，那就一起看。"我平静地说，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画面开始播放：下午3点17分，活动区。
小意正蹲在地上专心搭建积木城堡。陆星衍冲过去，一脚踢散积木，伸手就抢她手里的奥特曼。
小意下意识地后退，陆星衍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推搡。在推搡间，小意抬手格挡，陆星衍摔倒在地。
全程不到三十秒，但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
视频播完，监控室里死一般寂静。
陆母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砸向平板屏幕。
"假的！这视频是伪造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玻璃碎片四溅，平板屏幕黑了一半。
保安队长立即上前拦住她。
我冷静地拔出存储卡放进口袋，转身面对王园长："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明天早操时陆星衍母亲在全体师生面前公开道歉。第二，我把视频发给市教育局和各大媒体。"
王园长腿一软，靠在墙上，嘴唇发抖。
陆母冷笑："你尽管发。我老公和教育局李局是二十年交情，你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我拿出手机录像："陆太太，请详细说说您和李局的关系。比如什么时候一起打高尔夫，幼儿园的扩建款是谁批的。"
陆母脸色骤变，伸手要抢手机。保安队长挡住她。
"你他妈敢阴我？"她怒吼。
我继续录像："昨天您辱骂我女儿'有娘生没爹教'，刚才又威胁让我在城市混不下去。这些我都会作为证据提交。"
王园长冲过来按住我的手："裴女士！有事好商量！公开道歉...太丢人了..."
"丢人？"我关掉录像，"你纵容家长辱骂幼儿时不觉得丢人？现在知道要脸了？"
陆母突然笑了："行啊，公开道歉是吧？明天早操是吧？我道。"
她掏出手机拨号："老李，明天派两个记者来阳光幼儿园。对，有大新闻。"
挂了电话，她斜眼看我："不是要公开吗？我帮你搞大点。让全市都看看单亲妈妈是怎么逼人下跪的。"
王园长几乎要哭出来："陆太太！这不行啊！"
"闭嘴！"陆母一脚踢翻垃圾桶，"明天九点，操场见。看谁玩死谁。"
她摔门而去。王园长瘫坐在地上发抖。
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操场已经架起三台摄像机。
记者们调试着设备，家长们交头接耳，孩子们不安地张望。陆母穿着香奈儿套装，抱着胳膊站在主席台旁冷笑。
我牵着小意走到班级区域蹲下："等下无论发生什么，记住妈妈在。"
小意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指。
九点整，王园长颤抖着拿起话筒："各位家长...今天请陆星衍妈妈就...某些误会做个说明..."
陆母抢过话筒："说明？我今天是来揭穿某个戏精妈妈的！"
她指着我对摄像机喊："这个女人教女儿打架！还伪造视频敲诈我！单亲家庭心理变态！"
台下哗然。小意往我身后躲。
我走上主席台拿起备用话筒："陆太太，你儿子抢玩具的视频就在我手机里。要现在放给全市看吗？"
陆母脸色一变，随即冷笑："放啊！让大家看看你女儿怎么打人的！"
我按下播放键。操场音响传出视频声音：
"把我的奥特曼还给我！"这是小意的声音。
"就不给！女孩子玩什么奥特曼！"陆星衍的声音。
推搡声，哭声。画面里陆星衍追着小意抢东西。
视频播完，全场寂静。
陆母一把抢过话筒："这能证明什么？小孩子打闹而已！"
"打闹？"我盯着她，"那你为什么威胁要让我女儿退学？为什么说和李局是二十年交情？"
台下记者疯狂拍照，如果是幼儿园小打小闹他们可不稀罕，可现在可是涉及大人物啊！
王园长冲上来抢话筒："别拍了！都别拍了！"
混乱中，陆母突然抬手要扇我耳光。
我抓住她手腕反拧，她痛得尖叫。
"打人了！单亲妈妈打人了！"她对着镜头喊。
我松开手，举起U盘："这里还有更精彩的。比如幼儿园扩建款的转账记录，以及某些领导子女的入学便利。"
王园长突然跪在地上："裴女士！求你了！"
全场死寂。所有镜头对准跪地的园长。
陆母脸色惨白，突然抢过U盘摔在地上猛踩："伪造的！都是伪造的！"
我弯腰捡起损坏的U盘："备份我有的是。现在，道歉。"
她死死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台下有些家长举着手机在录。
僵持了整整三分钟。
她终于抓起话筒，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对不起。"
"听不见。"
“对不起！"她几乎在咆哮。
"向谁道歉？为什么道歉？"
她猛地把话筒砸在地上，音响发出刺耳噪音。
她指着我的鼻子："裴沁，你等着。"
说完推开人群冲出操场，记者追着她跑。
王园长被人扶起来，满脸是泪。
我牵着小意下台。所过之处家长纷纷让路，眼神复杂。
走出幼儿园大门，阳光刺眼。小意突然问："妈妈，我们以后还能来幼儿园吗？"
我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能。只要妈妈在，哪里都能去。"
手机震动，收到陌生短信："你女儿放学小心点。"
我把小意往身边搂紧些，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公安局。"
在市公安局接待室，我向值班民警详细说明了情况，并提交了所有证据的备份。
民警表示会高度重视，并建议我们近期保持警惕。
从公安局出来，我带小意去吃了她最爱的冰淇淋。看着她渐渐放松的笑脸，我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第二天送小意去幼儿园时，发现教室门口多了两个监控摄像头。王园长远远看到我，低头快步走开。
午休时，我接到陈教练电话："有几个陌生人在道馆附近转悠，问东问西的。你们最近小心点。"
我道谢后挂断电话，开始整理所有证据的多个备份，存放在不同的安全地点。
下午接小意时，看到她正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积木。一个小朋友悄悄告诉我："妈妈说不让和你玩，但我觉得小意挺好的。"
我摸摸那孩子的头："谢谢你还愿意和小意做朋友。"
回家的路上，小意紧紧牵着我的手："妈妈，我不怕。"
"妈妈也不怕。"
夜幕降临，我将今天发生的一切详细记录在加密文档中，包括视频录像录音和威胁短信录像视频备份。
电脑旁放着防身喷雾和紧急联系人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