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越往目的地驶去,气氛就更加沉重,陈春和偷偷瞟一眼陆鸣,感觉这股阴森森的寒气就是从他那发出来的。
陈春和挪动身子往旁边靠,整个脸颊紧贴车窗。
“是大少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一位老爷爷因激动整个脸涨红,他双手握住陆鸣,说他很想他。
陈春和诧异地看陆鸣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紧紧抿住嘴唇,眼睫变得湿漉漉的,像个刚掉进水里的小孩,在求安慰。
“王叔,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
“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谁,快进屋”,王叔揽着陆鸣往屋里带,陆鸣吸了一口气,让王叔等一下,他把身后的人喊过来。
“你先去后院玩一玩,往右转直走就是了,我等会就来。”陆鸣叮嘱陈春和,陈春和点点脑袋就按照陆鸣的路线过去。
楼上的陆清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简直觉得稀奇,逃出去的鸟儿为什么会回来呢?还带了一只更小的鸟儿。
饭桌前陆父轻哼,“多大的面子让全家的人等你”。
“陆鸣他刚刚堵车才来晚了,儿子这么久没回家,你别说他”女人顺了顺他的背。
“哥哥,吃虾”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人夹到陆鸣碗里,看到这一幕,女人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虾踩碎,她满怀期待的等待陆鸣的动作,可结局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说什么,但还是吃下。
她勉强维持住形象,接着说话,“陆鸣回来了,也可以商量一下股份的事了吧”,她也夹了点菜到陆父碗里。
“嗯,陆鸣你现在自己也开了公司,我想着把两个公司合并一下,股份你和你弟弟平分”。
“不可能”陆鸣直截了当,“我宁愿不要股份”。
“陆鸣!”,女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陆鸣放下筷子,抬眸看着陆父“那是我自己的,谁都别想,你的股份我可以不要。”
小时候被扔掉的玩具可以不要,小时候许的一切愿可以作废,年纪第一也可以不要,但驰冥不能不要,那是让他和妹妹活下去的资本。
筷子被大力扔下,女人抓起面前的碗砸向陆鸣,女人没想到的是他没躲,鲜血淋漓,可她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她指着陆鸣骂。
陆父皱紧眉头,让陆清洋和他上楼,陆清洋像是习惯了一样,掺起陆父往楼上走。
现在陈春和是坐立难安,争吵声像风般吹入他的耳朵,他起身进入离住宅远一点的房间,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房门应该是长时间没人进入,灰尘进入鼻腔,陈春和难受的打了个喷嚏,找到了灯的开关。
与外面的燥热大劲相反,冷得让陈春和瑟缩一下,窗户比正常的安置位置高两米的样子,看不到外边的一切,一张小床靠着墙角,整个房间最多的就是书,上面落了许多灰尘。
陈春和用手轻轻抚开,翻开的第一面有两个字,字迹工整清秀,这是陆鸣小时候的房间,他视线又看向倒扣在桌面的相框。
陈春和翻过来,意料之中,照片上是陆鸣和家人的合照,照片中小陆鸣苦着一张脸,站得板正,看着只有三个的合照,陈春和陷入沉思,他记得陆鸣有个妹妹。
陈春和越看越奇怪,他把照片向光源大的方向举,他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轮廓,是用笔画上去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了。
陆鸣画的?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话让陈春和一惊,快速放下手上的相框,可刚准备道歉的喉咙一滞,陈春和奔向陆鸣,往外轻轻推着他,“你受伤了,得去医院。”
陆鸣顺着陈春和的力道,温顺地任其推着,陈春和是真的吓坏了,他看着依旧慢吞吞的陆鸣,他急哭了。
女人带血的脸庞,被玻璃刺破的手,止不住的血一幕幕重现。
陆鸣不可置信地听着背后微弱的呜咽声,他停了下来,陈春和就这样趴在他的背上哭,看不出一丝情绪的面容上开始逐步龟裂。
陆鸣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转过身,慌张地看着仰头哭的陈春和,可是泪水像决堤的河,陆鸣抬手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于是,他只好拥抱他,揉着头,让他别哭了。
就这样过了一小会,陈春和从陆鸣怀里退出来,他看着陆鸣脸上干涸的血迹,嗫嚅着开口“不要再流血”。
陆鸣无奈地拉起陈春和的手,慢慢地走着,“就为了这个哭吗?”,他压下颤抖的嗓音,每一条血管开始沸腾“伤者还没哭,你就先哭上了”。
陈春和吸了吸鼻子,他不想解释,太敏感,太害怕回忆,太容易共情,严重到哪怕是个陌生人站在这流血他也会为他哭泣。
过得如履薄冰,像一只老鼠,怕对他下死手的人,也怕孤独的饿死在一个角落。
这样的性格让他很难熬,陈春和悻悻开口“快去医院包扎吧,我哭只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回家吧,我叫私人医生简单包扎一下”,陆鸣撩起前面沾着血的发丝,“你看,伤口不大,只是血多了点”。
陈春和在心里估量大概两厘米长,肉眼可见的血肉让他感到恶心,他压下浑身不适,他也知道自己拗不过陆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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