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天气开始渐渐转暖,太阳高挂,照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Defeat”
“啧,又输了,不能让劳资赢一把?” 车内的姜舟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骂骂咧咧。
许是害怕被父母听见,他叫骂的声音很小。
姜岁听见,别过头,不去看他,转而看向车窗外。绿茵茵的一片,如此看来,宛若穿上绿色旗袍的少女,不免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一路舟车劳顿,姜岁早已累得不行,没一会儿,眼皮打架打累了,最终选择和解。一双有神地大眼睛闭上了。
“轰隆隆——”,一阵闷雷将熟睡的人吵醒,她揉揉眼,睡眼惺忪。铅灰色的云遍布整个天空,豆大的雨点落在车窗上,世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姜岁一直看着窗外,不免会有些许无聊,她忍不住向坐在驾驶座位上的男人问:“爸爸,还要多久才能到新家?”
“十分钟。”
十分钟吗?再熬熬吧。
姜岁在心里默默想着。
十分钟后。
姜岁家的车停在了一座小区的门口,车外的雨还在下着,雨水顺着窗户划过,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姜冬年降下车窗,和保安室的值班人员说了些什么,最终保安松了口,将小区的门打开,放他们进去了。
这座小区很气派,进门就能看到一座不算小的喷泉,喷泉里插着用银属打造的莲花,这喷泉够大,池水里还养了几条红色的锦鲤,整个小区都透露着古色古香的韵味,十分舒服。小区全都由独栋别墅构成,号码对应着别墅。姜岁家是六号。
姜父找到六号楼,打开门。里面家具什么的都已俱全,他们一搬进来便能入住,只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还需要自己准备。
姜岁在玄关处换上柔软舒适的拖鞋,拖着行李箱,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准备把被套床单换上,顺便收拾一下书桌。
厨房里翻箱倒柜的响声伴随着姜母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姜岁耳朵里: “姜岁!家里还没来得及买油盐酱醋,你出去买一下!听到了吗?”
“知道了。”姜岁将手里抱着的被子放下,起身下楼,去玄幻处换鞋。注意到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摸了把雨伞,出门去了。
姜岁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卫衣搭配一条白色阔腿裤,她很喜欢。一路上总会碰到小水洼,姜岁每次都很小心地提着裤腿,生怕混着泥土的雨水溅到自己的裤子上。一路走来,白色的裤子竟没有一丝污痕,姜岁弯着唇,莫名有种成就感。
“诶!前面的美女麻烦让一下!”,姜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听着挺着急的。她转过身来,打算瞧瞧是什么个状况,不看倒还行,这么一看,差点没把姜岁吓死。
不远处正行驶着一辆自行车,车上坐着一位穿着深蓝色衬衫的少年,看这少年的车速,估计是速度没把握好,失控了。
姜岁此刻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脚像被灌铅了似的,不知道什么叫“走”,眼看着车就要冲姜岁撞来,千钧一发之际,车上的少年用脚使劲刹住了车。因为太用力,他整个人都往前倾。
车终于是停下来了。
“你怎么不知道躲开啊?”车上的少年稳住车身,开口问道。
“……”姜岁没有回答。
迟迟没等到回话,车上的人只好看着她,本以为就只是随便一瞥,但没想到,当她的眼对上他的眼时,少年明显愣了愣:少女眉头微蹙,眼睛大大的,像一颗杏仁儿,她长得清秀小巧,给人的第一印象肯定会是文静、内向。她一只手握着伞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的是瓶瓶罐罐,额前几缕碎发随着风雨摆动。
如果说每个人在认识前必须得有个开头的话,我想,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开头。
“你没事吧?”男生看她还是不说话就自己开口了。
“我的裤子脏了。”姜岁终于回答,她指了指自己的裤子,果然,上面被溅上了一片泥水,在白色的裤子上显得非常醒目。
男生见状,尴尬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
姜岁睁大眼睛,一副“你说什么?!”的表情。
男生反应过来,忙不迭开口:“啊,不是……内个……对不起啊。”,他此刻真的很后悔平时和朋友开一些嘴贱的玩笑。
“没关系。” 这本来就不是人家的错。姜岁想着。
男生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没等开口,他身后便也驶来一辆自行车。
“刺啦——”,自行车到他身边停下,速度带起的泥水一点不落的全溅到了他的衬衫上。
“……许舒鹤,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另一个男生开口,眼神飘忽。
“滚……”男生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半晌挤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姜岁见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转身打算离开,只是刚跨一步,一个声音便从她身后传来。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岁。”她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似乎很急。
“我叫……”
“许舒鹤,我刚刚听到了。”话毕,姜岁急匆匆地走了,只给许舒鹤留下了一个背影。
“鹤,这位姜岁妹妹长得真文静,你怎么认识的?”许舒鹤边上的人感叹。
“少打听爷爷的事,刚刚还没找你算账呢!”
“别!我真错了!”
……两位少年骑着自行车,衬衫随着风而摆动,鼓起一个大包。车轮碾过水洼,泥水四溅,倒映出两个扭曲的人影。
………………
姜岁家里。
姜岁回到家,把袋子放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边,心疼地捏起裤子脏掉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
“诶——只能手洗了。”说着,姜岁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把脏裤子放进了桶里泡着,泡了一阵子,她换了盆水,开始洗裤子。
洗了三遍,终于是把裤子洗干净了,姜岁只感觉手麻麻的,快没了知觉。她瘫在床上,将整个脸都埋在被子里。
“再也不想在下雨天穿着白色裤子出门了!”说着,她起身,认命的把湿哒哒的裤子拧干,挂到了阳台衣架上。
雨不知道是何时停的,这会儿连太阳都出来了,阵阵微风吹得裤子在空中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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