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才不在意,嗤道:“老子每个月还付了一百多万呢,为你几千万下去了,你也值,是老子再给你洗白!”
“你也配当我老子,我叫你爸爸你敢答应吗?”我说着戳了戳已经在“哐哐”响的车,“花着你老子的钱也叫给我洗白,在我这你他妈连叼都不算,没我你能这么自在?”
已经有默契了,我每次激怒他肯定别有所图,高宴把车停下:“滚下去!”
“你给我不痛快,我就有本事找你不痛快。”我眼神冷冷的看向高宴,“你个烂毒鬼,你老子娘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趁早给你弄个弟弟。”
高宴一把卡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问:“你哪里知道的?!”
我不反抗,也不挣扎,只要他不扼断我的颈骨,我可以承受三分钟。
但高宴很快就松手了,问我:“谁告诉你的?苍龙吗?他连这个都跟你说?”
“当我吃素的,我还要人跟我说!”我也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薛庄明身边当花瓶呢,他想睡谁不能睡,为什么非要是我?我但凡察觉一点不对,试你不轻轻松松!”
“就是苍龙跟你讲的,你们玩真的!”高宴也不傻,说着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们也登对,都是被人玩烂的货,这叫什么?双向救赎?哈哈哈,太他妈好笑了,你俩竟然真搞到一起了!”
呈口舌之快的回击到此为止,我下车了。
自己打的车,到了约定的地点,Wendy还没来,我先点了杯酒在吧台那坐了。等人也不闲着,翻了翻朋友圈,我微信好友有一千多人,偶尔也能甄别到有用的消息。
十分钟后Wendy来了,她是职场精英范儿,西装上还有一点亮片装饰,里面搭配着同色的衬衫,漆皮高跟鞋,走路带风,将她整个人显得又A又飒。
扎的低马尾,额前带一点碎发,添了一抹女人味。妆容都是大地色系,眉尾略挑,带上攻击性的同时奶茶裸的唇色也把那份凌厉感给削弱了一些。
“过年还要加班吗?”我朝她笑笑。
“你不也一样。”她落座后问我,“再坐会儿?”
“听您安排。”我招手问她,“要喝什么?”
她看看我的:“你喝的是什么?”
“随便点的。”我还一点没动,于是端起喝了一口,“有椰奶香。”
她凑近些嗅了嗅,说道:“还有菠萝味呢,我喜欢。”
我低了低头,做出一点娇羞的伪装,Wendy很姬,没有Les圈那种直白,看人的眼神都是透彻的,她看重我也是我跟在薛庄明身边时那种沉稳有余的干练感。
“燕小姐给人的反差挺大的。”她说着看了一眼我的装饰,我穿的是一身莫兰迪色系,通常也是这样的色调,没什么侵略性,不张扬,很低调,乍一看像是家教良好的学术女。
“注视少一点不容易分心。”我说,“薛先生说我是将才,做不了独当一面的王,所以不需要提炼一呼百应的气魄。”
“女人千万不能听男人给下的定义。”她的指尖轻点了一下我的右手,然后抓过我的手,摩挲着手心手背无法淡去的白色伤疤,“他说你适合贤妻良母你就得一辈子洗手作羹汤,他说你端庄大气包容有涵养,你就什么都不能跟他争,他说女人终究是女人,你就乖乖退出甘当幕后。”
我笑笑:“但我听过最多的褒奖是——坚韧、勇敢。”
Wendy 也笑道:“这样的词如果是女人对你说,那肯定是褒义,但如果是男人……我不予置评。”
“那挺遗憾,还真是男人说得多。”我摆出无奈的表情,“女人会说我忍辱负重,居心叵测。”
“燕小姐很迷人。”Wendy盯着我的眼睛。
我收起被她摩挲的右手,有意的松了松领口:“不该说我性感吗?”
她的目光下移,点头道:“嗯,性感。”
我眯眼笑了起来,余光一瞥,忽然遇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面孔,安宁家的那位,滕秋月。
大二我们重新分了宿舍,但我们四个还是住在了一起。
只是周怡不常住宿了,我们之间并没有因为高宴和闵敬的事而生出罅隙,她跟闵敬分了后结识一个叔叔辈的人。
我帮她调查了一下,那男人跟他老婆是形婚,安全也没道德感的压力,反正马内与性总有一样能满足她,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她拿吃的来宿舍,送礼物给我们,带我们出去玩,我们都欣然,我们的责任就是帮她顾全名誉。
安宁学习很沉静,她是完全的乐在其中,知识对她来说是种乐趣,而不像我那么功利。她女朋友有时间还是会来找她,但连我们也意识到了一点,她们之间的感情比之从前的岁月静好变成了淡如水。
是滕秋月先看到了我,她的意外勾到了我的目光,这是个标准的Le吧,她大概很震惊我为什么会在,身边还有一位御姐。
安宁大约没跟她讲起我的职业。
“燕冬,这么巧!”她过来跟我打招呼了,还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两位,“都是朋友。”
“熟人?”Wendy问我。
“同学。”我说,“我还有个身份是学生呢!”然后问滕秋月,“你过年没回去吗?”
“回了,提前过来了。”滕秋月说着看着我,脸色有些晦暗,“一地鸡毛,烦了。”
我摆摆手,她们的事我不想参合,也没那个智慧帮她们开解,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所以问Wendy:“介意一起吗?”
五个人开了个包间,我点了些吃的,还叫开了两瓶酒,不看也就不在意花了多少,还开了户,燕小姐的踪迹又多了个地方。
滕秋月所谓的朋友一看就是老油子了,Wendy倒是不反感,拉我坐在旁边跟她们玩了两把牌,又被她们坑了不少。
Wendy不识破,因为想跟我拉近距离,我也不识破,想叫滕秋月明白这种不是朋友,也没有人能给她像安宁那样的安稳。
十点,Wendy问我:“走吗?”
我说:“好啊!”
滕秋月跟我们一起出来,等门童开车来时,她对我说:“不好意思啊!”
我笑笑:“有点心疼。”
Wendy伸手过来,说着“别疼,我给你揉揉”时,滕秋月忽然用了力的拉开了我,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Wendy很了然的笑了起来,车来后,她扬了扬头:“该上车了,燕小姐。”
“没关系。”我拍了拍滕秋月,“回去吧,都晚了。”
在拉开副驾刚要上车时,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了。
我回头,是高宴,还大口喘着粗气。
“和好吧,不吵架了。”高宴还是惯常的臭脸,但这话说的也太那什么了。
我忍俊不禁:“诶,太子殿下,你要有这份能屈能伸的魄力,何至于……”
他突然捧住了我的脸,低头下来吻住了我。
等我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心里倏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悲怆,我把高宴推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去。
“撞单了。”我把电话打给了薛庄明,哽咽的问,“老板,我该怎么处理啊,给我个指示吧!”
薛庄明知道我肯定会玩伎俩,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我养的狗,没必要那么听话。”
“那我们下次再约吧。”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的Wendy先遁了。
“走吧。”高宴递了张纸巾给我,“表演不用这么用力吧,莫名其妙的。”
“为什么又来找我?”我坐上高宴换了一辆的超跑问,“怕我威胁?”
“苍龙掐着我的命门呢!”高宴丧气的“操”了一声,“这辈子翻不了身。”
“他死了不就没事了吗?”我说。
“我也想啊,怎么弄死他呢!”苍龙睨了我一眼,“不如先留住你吧!”
“晚了,昨晚楚啸来我那了,苍龙也知道了。”我说,“情是化骨钢刀,智者怎么可能被情所困。”
“那你哭什么?”高宴笑了,“跟楚啸,那你是够诛心的了。”
“悼念我还未萌芽的爱情。”我说,“跟楚啸。”
高宴下意识的擦了擦嘴。
高宴把我送回去就走了,我先进屋看了看,桑榆已经睡了,拿衣服下去洗了个澡,回来挤进了被窝。
“哎呀,怪不得男人真爱都是你们这样的女人,柔柔软软的抱着多舒服,温柔乡没错了!”房间里没有开空调,但被子里挺暖和的,只是我一进来,冰凉的手脚把桑榆给冻醒了。
“你的工作还要喝酒啊?”桑榆闻到了我身上没洗干净的酒味。
“小酌,”我说,“怡情。”
桑榆听我这样说“咯咯”笑了两声:“感觉有点奇妙。”
我困了,这会儿温暖又舒适,让我浑身都很放松,而且我很久没好好睡了。
“聊聊吧。”桑榆却有了兴致,“聊聊男人。”
我说:“那我们聊一聊崇原怎么样?”
“呃,不想聊他,换一个吧。”桑榆说,“也不聊你老板。”
“那你想听谁的?”我话音里都带上了困意。
“聊聊你吧,感觉你肯定经历了很多,说一个对你意义非凡的人。”桑榆问。
“嗯,真有。”我说,“一个想让我跟他天荒地老的男人,而且我们都在各自努力,为我们的将来。”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太大的目标?”桑榆又问。
“不能让人看出来,”我说,“暴露软肋太危险。”
桑榆没接话。
我手臂环过她的肚子贴上她抱着:“我信任你,反正你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桑榆捏捏我的手臂:“你以前好像不会跟人这么亲密。”
“我长大了。”我说,“也学会放下戒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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