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身旁两人都很诧异,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金连忙捂住她的嘴,才一脸歉意地对谢屿道歉:“对不起啊谢医生,果果她性子直,请别太怪罪她。”
“果果说得也没错。”谢屿对兄妹二人摇摇头,在心里感叹着她敏锐的直觉。
再转念一想,连果果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都能察觉到简言的异常,那么他的病因基本就可以下定论了。
谢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了趁热打铁的将他汇报给许清河,他向两个孩子告别后就朝着车库走去。
谢屿一上车就忍不住对许清河说道:“我有一个重大发现,你是想现在听,还是想回家以后再听?”
许清河直接了当:“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我怕你这脑子记不到回家。”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从不嘴下留情。
谢屿不止一次地这样觉得,许清河的形象就这样刻印在他的心中。
许清河大概是等得倦了,忍不住出声催促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再不说待会儿就要到家了。”
谢屿这才从自己的内心世界中脱出,慌忙地组织语言道:“本学生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就说给许老师听。”
“你别再给我故作玄虚…”
这回,许清河话还没说完,谢屿直接打断:“简言有后天的精神类疾病,具体是哪一种还待观察。”
直到回到小区单元楼的门口,许清河才缓缓的对他这个结论做出了判断:“下推断之前必须要掌握相对应的证据,不然怎么会有说服力呢?”
言外之意,便是交上一份诊断报告上来才算合格。
谢屿这次先发制人,至少研究的方向对了,才更有底气编写报告。
回到家中,他第一时间将研究成果简略地分享给何晴晴,让她赶紧着手于准备工作。
何晴晴估计是在通勤的路上,发来的语音中,混杂着川流不息的晚高峰车流声。
“那真是太好了,等我拟好初稿就发给你。”
谢屿不知今天为何如此疲惫,虽然工作时间与平时无异,但工作内容不再局限于日常的诊疗。
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便不再有精力仔细准备晚餐,只是将剩余的食材一锅乱炖。
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半时,突然弹出了简言的通话请求。
这好像是毕业之后他第一次接到简言的电话。
在上学时期印象中的简言,是个拘谨又胆小的男生,连平时对陌生人说话都不敢抬头与别人平视。
不过大家都是哥们,进入社会磨练以后,人的性格难免出现变化,适应了社交的本能之后,或许让他克服了这份恐惧。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屿接听电话,简言夸张的哭腔简直要冲破他的耳膜。
“还能有什么事?我跟我老婆吵架了,现在被赶出家门了!”
临近结婚,竟然还发生了如此大的争吵,这让谢屿不禁为他感到担忧。
“所以你想投靠兄弟?”
谢屿帮他说出了那句难以启齿的话,果然对方顺着他的话走了下去。
简言估计是去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谢屿的脑海中。
简言一进他家,随意的套上鞋套后,就载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兄弟不能没有你啊!”
谢屿没跟他客套几句,就直接切入正题:“说说吧,怎么吵架的?”
简言见他毫不客气地往他伤疤上戳,委屈巴巴道:“还不知道呢,她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生气过,你应该去问问另一位当事人。”
谢屿差点被他气得笑出声,双手抱胸不可置信地疑惑道:“你让我问你未婚妻,是不是真把我当传话筒了?”
简言见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同时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语有些许不妥,连忙服软道歉道:“兄弟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谢屿的反方向怒吼道:“你再这样窝囊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谢屿被他吓得蹙眉捂住了耳朵,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的逼至门边。
紧接着的是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简言离家门近,伸手就打开了门。
“你们在这里扰什么民呢,不知道对面住了人吗?”
楼道里的声控灯刚被简言一嗓子唤醒,许清河说话的声音不大,又让它陷入了黑暗。
简言没跟许清河见过几面,对他最大的印象,还停留在拍剧时他那副沉稳又自如的模样。
而眼前的他完全变了个模样,周遭散发着怒意的低气压笼罩着简言。
玄关微弱的灯光,勉强让许清河的五官在他的视野中模糊不清,但就是这朦胧的感觉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他当下唯一能挽救这个情况的措施,就是尽快诚心道歉:“对不起许医生!我不该大吼大叫打扰到你的。”
许清河并不满意他单方面的道歉,眼神幽幽地转移到谢屿的身上:“不只是我,还有他。”
谢屿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话题,没想到许清河居然会帮他说话,这人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简言灰溜溜的回到了客厅,垂下头搭上兄弟的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就是想模仿一下她生气的样子,突然情绪就失控了。”
谢屿让他坐下好好说话,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关门声,许清河径直走进了他的家。
谢屿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先前许清河已经在他家住了两晚上,但毕竟那都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误入的。
今时不同往日,这还是许清河第一次主动走进他的家门。
但这份属于初恋的悸动,很快就归为平静。
因为谢屿察觉到,这似乎成了一场非专业场合的专业问诊。
许清河一旦切换到工作状态,就又变回了简言曾经熟悉的医生模样。
来得太匆忙,许清河没有带任何记录用的东西,谢屿观言察色地将自己批发来的笔记本递给他。
“你最近有没有异常的情绪波动?”
简言思索一阵,挠挠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将最近的情况简略的告诉许清河。
“最近我工作忙,加上需要筹备婚礼,工作量超过了我身体承受水平的极限,一旦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就会不受控制,我会不会得绝症了呀?”
简言短短一句话,就说出了最坏的结果。
许清河安慰他似的轻笑道:“放心,没这么严重,我就是来做个小调查。”
“既然看你这么不放心,那你明天去人民医院做个检查吧,然后再把诊断报告发给我,我来替你做进一步的分析。”
有了许清河的话,简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三人相望无言,最先起身离开的是许清河。
但由于简言已经被未婚妻赶出家门,他也无处可去,只能寄宿在谢屿家里一晚。
谢屿没让他睡先前许清河睡过的沙发,当然他也没将真正的原因说出口。
他从家里不知哪个角落翻出一张房东留下来的折叠床,简单处理了一下,这就成了简言的地盘。
“我的待遇这么好吗?我在沙发上睡就可以了。”
简言不知道真相,还以为是谢屿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好。
“废话就别那么多了,让你睡你就睡吧,睡沙发多硌人呢。”
谢屿将折叠床放到客厅中央,而自己坐上了许清河曾经的床。
“来吧,老实交代一下,你跟你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如果不知道原因的话,直接跟我讲述过程就行。”
简言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似乎不能长话短说,让二人间的气氛再次冷场下来。
他支支吾吾地按照时间回忆道:“好像是这两天我回家太晚了,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关起房门就睡了。”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是这个原因吗,那她为什么说你窝囊呢?”
“我不知道呀。”简言抱着脑袋痛苦的思索着,他最近好像忘记了许多不该忘记的事情,只要一涉及那些事情,他就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谢屿知道这场对话无法继续下去,抬头看了看时钟,再跟他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谢屿留有一手,将二人的对话悄悄地录音下来,发给了还在勤奋学习的何晴晴和估计还在加班的许清河。
何晴晴快速将录音听完,发出了首个问题:“你说这短时间内记忆力下降,会是什么病呢?”
“你再好好翻翻书,将所有可能诱发记忆力衰退的病种都罗列下来,我们逐个排查。”
而此刻对门的许清河,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他并没有着急发给这两位学生,探索之路固然重要,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给他们答案。
许清河快速拟好一份报告,将他备份至患者中的备忘录,通常他这样做,便是还未得到确切结果的举措。
现在还不能贸然判断,还需心理科的一纸文书,才能真正的对症下药。
但许清河有信心地打心底认为,自己的答案多半就是最后的正确答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