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提满脑子完了。

拿着他手上a4纸看，最近老师查手机严了，校外也能举报。顾枕河没费劲带许提温嘉厉出去看这照片，直接在家里聪明的印了一张出来。

许提捧着跟捧杀头圣旨似的。

“我”半天“我”不出东西。

因为本质她什么也没做。

她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慌。

被拍到、二十几万赞、班里人很多书呆子不知道——她和温嘉厉谈恋爱？

重点一个个捋，终于把最重点捋出来了，许提那模样夸张的要死——

能放在恐怖片里当一个拟人狗狗。

他妈遇到地上的黑狗血。

顾枕河看周围人看他们，拉他们走，掐许提的衣袖，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校长老师都查了，你俩没谈恋爱，就是这张照片太火了在网上曝光了。但是也没啥事。”

顾枕河说半天，“我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一回事，特么我也才知道？”

许提想说我当事人和你路人知道有差别好吗？？

顾枕河跟便秘似的，在吃饭中途想起来又跟许提说：“你俩是真火了，五中表白墙上都是你俩的照。你俩这高中真要被老刘教导主任无时无刻盯着一点恋爱都谈不了了。”

“这下你俩真进了和尚庙尼姑庵。”

许提温嘉厉：“……”

晚上放学。许提跟温嘉厉陈飞一起凑头看顾枕河的手机。才看到他out的好不容易加进去的五中八卦圣地，秘密天堂：表白墙。

许提和温嘉厉各自前后桌的彩色照片。

陈飞看了几眼，一直嘀嘀咕咕念着操他妈的我都没进的去……

许提发呆，比黑白打印炫目多了，许提甚至都恍惚，这是自己吗？

温嘉厉侧脸看什么地方，胳膊下一张被曝光的白花花的作业，她回头正好去拿橡皮，一点点的侧影。

白色的校服，蓝色的光线里照的一看就知道是某天某个安静的午休。

许提温嘉厉：“……”

温嘉厉第二次看到这个照片。

看完后插着兜站直。

顾枕河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许提：“我，我起诉肖像名誉权。”

顾枕河陈飞温嘉厉一块笑喷。

顾枕河反倒开解她，架她肩膀那刻手又收回去，“你要玩得起。高中不就是用来意淫造谣的吗，你没干这事就真没干这事，你不能在背后说他们坏话？？”

许提：？？

我说坏话，一个人战斗所有人？？

高中是这样吗？

许提纠结计较着，反正神情不大好。

顾枕河逗她笑逗不出。

问她想怎么样嘛！

“……”许提因为这事不止她，还有另个可能比她还要被迫害严重的主人公。

许提都不敢看温嘉厉……

说不知道。

浑浑噩噩回家。

这天温嘉厉和许提一起的。

坐地铁。

座位依旧抢不到。

许提靠在车厢壁上类似天塌了。

温嘉厉在她旁边。

许提猝然问温嘉厉：

“我。和，我的照片你介意吗。”

许提这事之后第一次抬眼看温嘉厉。他一脸平静。

许提一颗心开始下坠。

温嘉厉情绪轻轻淡淡地看不出任何情绪，摇头问：“你呢。”

许提猝不及防一闷，盖了下脸，心烦意乱地说不知道。

温嘉厉说：“这照片刚出来的时候老刘给我看了。后面校长找我，也问了两句。”

许提看他。

温嘉厉：“我说我跟你是家里大人往来的朋友，在校互相照顾，打电话问我爸也是这话。我问校长，男女间不能早认识。一起放学？”

——我问校长，男女间不能早认识。一起放学？

这话对许提提问似的，许提哑声住了。

不能吗？

谁说男女生之间没纯友谊了。

她想喜欢温嘉厉，温嘉厉都不一定看上她。

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

跟一个人交流后，往后对对方的回忆可能是个自己都说不上来，甚至都没什么长相刻画的画面。

她对眼前温嘉厉的印象是第一次见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记忆点的他白色短袖黑色长裤，手上串一串佛珠的模糊画面。

她喜欢温嘉厉，温嘉厉都不一定看得上她。

“……”

许提他娘自卑的好了。

没说话。

出地铁，那天一起走昏黄的夜路回小区几分钟时。

她问温嘉厉为什么不告诉她，他说会给她徒增烦恼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解决方法。

许提释怀了，没想到温嘉厉居然还在想。

这天夜里夜凉如水，他垂下头颅，干净清隽的好学生的样，颔首蛮沉默认真地问，声音像加了无数噪音的海声，“你会因为这照片在学校跟我不敢往来吗。”

“……”许提。

许提是个挺古板的姑娘，这张照片被拍下来随便当乐子还好，当情侣照对她高中不谈恋爱的理念来说简直天塌地陷。

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许提摇头。

其实她不知道不管她有没有事。

她没说不跟温嘉厉玩时，温嘉厉都能差点像阴暗的鬼一样黏上她。

他比许提早知道这事，在班就没少正常跟许提说话，更有点恨不得自己吃饭把她绑一起带着。

他和许提是纯友谊……不妨碍许提能给他挡桃花。

虽然温嘉厉这么想时——温嘉厉觉得自己心都脏了。

回到家。

许提发现顾枕河给她手机发了信息。

许提拿出手机看。

这张她和温嘉厉被拍的照片。

许提：“……”

顾枕河我今晚要进你梦里害你。

—

许提那天信息接受过猛太慌乱了，回想顾枕河的话里，她应该问他怎么知道李染。

从他嘴里冒出李染两个字。许提就该知道他和她班上李染认识上了。

教学楼外银杏树叶金黄掉落，中午一起去外面吃饭，许提才第一次见顾枕河和李染同时出场。

在她面前画风和谐的，李染不爽，顾枕河吊儿郎当。

陈飞鬼鬼祟祟靠近许提。说他俩好像谈恋爱了。

许提：“……？？”

许提看眼陈飞。陈飞也是迷惑试问。

许提只好闭嘴。

五个人一起去吃校外的许提挺爱吃的那家米线，他们拿手机现选套餐，吃饭加菜。

李染生怕坑不着顾枕河的点牛肉丸，她还想额外点水煮肉片，肉糜粉丝煲。

顾枕河点完水煮肉片，一顿，闹了，“不是你点这么多干什么？还点粉丝，你吃的完吗？”

目测这张桌子坐不下，换了一个店里最大的桌，李染正让顾枕河买椰汁。

李染把脑袋一歪，“你吃不完不准别人吃的完？”

顾枕河伸头，眼睛很大：“别人谁？你？”

李染指许提：“许提。”

许提：“……”

顾枕河没搭理她，点好单，顾枕河跑过去跟老板核销，顺便说水煮肉片别加太多辣。

李染呆了会。不知道他点没点肉糜粉丝煲，站起来去问。

顾枕河没点，李染差点气死！

两人在收银台唧唧歪歪。

许提：“……”

——不像谈恋爱。

她看了几次陈飞，陈飞被荼毒已久的，习以为常。

许提纳闷。

许提算又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稀里糊涂听吵没五分钟，感觉大家都听出来他俩在说相声的意思。

李染彻底在许提温嘉厉面前放飞自我，大大咧咧的很像罩着这条街的大姐大，比霸王还霸王。

拿了椰汁没要肉糜粉丝煲的回来跟许提聊天。

顾枕河坐下来，坐在李染对面。看了会手机里余额，念叨他一个月零花钱不知道给李染薅掉多少。他从来不知道什么乐高怎么贵，五六百，李染她说要玩，回家玩明白了吗？

顾枕河撩眼问李染。

李染：“你说要给我买的，你现在说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家不是挺有钱吗？买个乐高怎么了？”

顾枕河：“不是，我问你玩明白过吗？”

李染翻白眼：“那我他妈拿来还给你你玩？！”

“我不会玩。”

顾枕河不耐烦：“我就想问下你玩明白过吗？”

“……”李染。

李染终于看出来了。

他就是觉得她跟自己一个脑子真诚地想问她玩明白过吗，他有点好奇，有点你会玩我下次他妈也买来试试的意思。李染一噎：“没。很高级。我尼玛还要上学呢。”

气焰陡然降低。

大家听了都想笑。

顾枕河低头，继续他俩的氛围里。说她，“傻逼。”

吃完饭，上午作业还没写，中午午休没多长时间，还要再午个休。李染顾枕河看起来不慌不忙还有折腾的，许提温嘉厉陈飞都心照不宣因为这个那个原因，想回去。

吃完了，出门。

李染让许提跟着她去买炒酸奶，顾枕河付钱。

许提：“……”

许提有时也不那么喜欢占小便宜，比如此时，肚子滚圆的说算了吧。

李染死死拉着她，力量像钳。

许提无奈。

温嘉厉和陈飞要回去。

温嘉厉见状，打个转要跟许提一起，陈飞拉他，挤眉弄眼你他妈去干啥？

温嘉厉还是去了。

顾枕河一人付四人钱。

店老板炫技。

明摆着展示两块矿泉水和一瓶旺仔，一片西瓜，怎么赚他们四倍钱……

前面还有一单——

他做的慢吞吞的。

背后秋风淡淡的吹，街上叶落了很多。许提默了会，在顾枕河温嘉厉站最前，自己胳膊被李染套着时小声问李染，“你你和顾枕枕河在一起了？”

李染在她身边，暴躁自由的呼吸窒了一秒，一瞬不瞬盯着炒酸奶摊回：“没在一起？”

她问：“我们不正给你们买喜糖吗？”

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