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包大娘传》发表以后,不仅包大娘在夷洲城出名了,闻育恒也更加有名了。
第二天一大早,闻家家门口就聚集了许多带着礼物来的人——他们或是来求闻育恒为他们写篇传记,或是来请闻育恒做他们子女的家教,更有甚者,甚至来向闻家提亲……
高孝珍一打开门,这些人就纷纷表明自己来闻家的目的,吵吵囔囔的,就像逛菜市口一般热闹。
“你们安静!”高孝珍喊了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她有冲着屋里喊:“闻育恒,有人来找。”
闻育恒便拿着书出现在家门口。
“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闻育恒呐,果然是一表人才,与我们赵家姑娘真是绝配啊!”一位与包大娘年纪差不多的红衣妇女笑道。
闻育恒没有理会,而是对门口众人道:“方才我听清楚了,有人是希望我为他们写传记的,请问是哪些人,请举手让我看看。”
人群之中一些雍容华贵的男子就举起手来。
闻育恒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要与你们说,为你们写传记,我要收很贵的稿费。这样吧,一千两一篇,你们如果愿意让我写就留下让我写。”
“可是你为包大娘写传记都是免费的。”一人道。
“包大娘与你们不同,包大娘所为之事是有益于人民的,所以我心甘情愿为她免费作传。而你们都是图利己的商人,没有包大娘的高风亮节,自然为你们作传得收钱。”闻育恒道:“我闻育恒只为三类人免费作传,一为我亲友免费立传,二为有高风亮节者免费立传,三位有利于国家人民者免费立传。在这三类人之外的,那就必须收高昂的稿费。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一千两太贵了,那你们先回去,等你们成了高风亮节者或是有利于国家人民者,我自然主动来为你们立传。”
商人们纷纷离开了,走在最后的是一个矮矮胖胖、撇了两撇胡子的商人,他对闻育恒道:“岳飞想要尽忠报国,可他最后冤死于风波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商人顿了顿,继续说:“因为国家的笔杆子掌握在皇帝手上,皇帝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如今,国家的笔杆子掌握在我们手上,你为我们写东西,我们可以给你丰厚的报酬;你为国家人民写东西,国家人民什么也不会给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那商人说完就离开了。
闻育恒久久地看着商人离开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诶,”李夷洲来到闻育恒的身边,晃了晃闻育恒的身体,“你别听他胡说,他是要把你带入歧途。”
闻育恒摇了摇头,说:“他不是要把我带入歧途,而是在告诉我社会的现实。现在的文艺之笔确实掌握在有钱的商人手上,商人搞文艺,才不会去想用文艺报效祖国、造福人民,他们想的只有牟取利益。所以他们不会歌颂家国情怀、人民情怀,只会鼓动人民在乎自己、精致地过好个人的生活。如此下去,当所有的中国人都想着享受自我,不再想着报效祖国、造福人民时,中国的未来堪忧啊!”
“既然如此,那你更不能向那些有钱的商人们屈服!你一定要成为国家和人民需要的作家。哪怕是怀才不遇,也不能为只想牟取利益不想报国福民的商人们效力。”李夷洲道。
“怀才不遇就是失业,失业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你养我啊?”闻育恒笑道。
“我养你啊!”李夷洲信誓旦旦地道。
“哈哈哈……你这傻丫头先顾好自己再说吧!”闻育恒笑道。
“我说的是真的。”李夷洲更加肯定地道。
闻育恒点了点头,对闻毅多和高孝珍道:“爹、娘,剩下的人麻烦您二位帮我打发走吧!”说完闻育恒就朝着书房走去,拿起《百毒经》就开始学。
李夷洲就跟在闻育恒的身后走进了书房,看着闻育恒在学《百毒经》,心里就不好受。她从书架上随便找来一本文学作品,替换掉闻育恒手上的《百毒经》,“你应该学这本书!”
“姐姐,你别闹了,目前来看,这文学本领学到最后就是失业。我才不要失业呢!我得学另一门本领。再怎么样也应该是我养你啊,而不是你养我。”闻育恒拿着那文学作品来换李夷洲手上的《百毒经》。
李夷洲却不肯把书交给闻育恒,《百毒经》在李夷洲的两只手上换来换去。
闻育恒道:“姐姐,你要是再不把书还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又能咋地?你还想打我是吧?你打得过我吗?”李夷洲笑道。
闻育恒笑了笑,说:“我当然不能打姐姐咯,就算能打赢,我也不打,但是我可以这样对付姐姐。”说完闻育恒对着李夷洲一挥手,顿时一阵白烟升起,李夷洲没有防备,当即瘫软在地,“你居然……”
闻育恒赶紧捂住李夷洲的嘴,附在李夷洲耳边轻声道:“姐姐别担心,我对你用的是三时麻骨散,我见包大娘在给人做手术时用过,中者在一个时辰内动弹不得,一个时辰后就能恢复如初。”说完闻育恒扶起李夷洲,让她屁股坐在椅子上,头趴在书桌上休息,随后闻育恒自顾自地拿起《百毒经》学起来。
闻育恒家的书房里安静了下来,而房门口却开始热闹了。
高孝珍首先对那些来请闻育恒做家教的人说:“你们方才也听到了,现在的文艺之笔掌握在有钱商人的手上,而我儿子学的是为国家、为人民创作的本领,学了他的文学本领很大可能怀才不遇。所以还是不要让我的儿子害人了,你们的儿子还是去找善于歌唱有钱商人的文人学本领吧!”
那些人相互看了看,明显有些动摇。
“各位,父母之为子女计者,当为之计深远。其实我也劝过我儿子,叫他不要成为国家猛士、人民猛士,可他就是不听,我也没办法。现在我只希望他不要带动别的人成为国家猛士、人民猛士,他自己受苦受穷没关系,可不能带动别人受苦受穷啊!”高孝珍说罢,那些想要请闻育恒做家教的人纷纷离去了。高孝珍心里也无比唏嘘,心想:“这国家是不是有病啊,要把文艺之笔放到有钱商人的手上?这样下去,为国为民者被打压,中国的文艺哪有未来嘛!”
送走了那些想请闻育恒做家教者,最后剩下的是三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她们一个穿红衣服,一个穿绿衣服,一个穿花衣服。
高孝珍笑道:“不知三位姐姐所为何来?”
那绿衣妇女道:“我是来为乔家姑娘说亲的!闻公子与我们乔家姑娘真是绝配啊!乔家可是夷洲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我们乔家姑娘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张口便来。闻公子若是与我们乔家姑娘结为连理,在我们乔家姑娘的帮扶之下,将来根本不用担心受到有钱商人的打压!”
在书房听到这番话的闻育恒有些慌张,动弹不得的李夷洲嘟着嘴怒视着闻育恒。
闻育恒来到李夷洲身边,轻拍着李夷洲的后背,柔声道:“姐姐别吃醋,我才不会娶乔家姑娘呢!”
李夷洲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但是二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高孝珍道:“其余两位姐姐也是为了这事而来吗?”
“是的。”花衣妇女道:“闻公子与我们钱家姑娘才是绝配!我们钱家姑娘是夷洲城首富钱万才的千金啊,闻公子若是娶了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你胡说,是我们赵家姑娘好,我们赵家姑娘精明强干,与闻公子是珠联璧合啊!”红衣妇女道。
“我们乔家姑娘好!”
“我们钱家姑娘好!”
“我们赵家姑娘好!”
三个妇女说着就要争论起来。
在书房里听着这些争吵的闻育恒起了逗李夷洲的兴趣,轻声对李夷洲说:“姐姐,你听他们的介绍,到底哪家姑娘好啊?”
李夷洲睁开眼睛,看着闻育恒。
闻育恒立即道:“姐姐别误会,我没有对那三位姑娘动心,因为那三家姑娘再好,也不如我面前的李家姑娘好啊!”
闻育恒的声音传出来,高孝珍顺势说道:“那,你们也听到了,我儿子早就喜欢上了李夷洲。其实也不瞒几位,闻育恒和李夷洲自小定的就是娃娃亲。本来啊,我想以后他们如果互相看不上,那就把这娃娃亲取消,可没想到他们两个是越看越对眼了。”
三位妇女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三位姐姐也应该知道我儿子发生的事,他可以为了维护祖国统一得罪蔡登辉父子,蔡登辉父子已经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未来一定会派人来刺杀他,到时候受连累的不仅是三位姑娘,还有她们的家庭啊!”高孝珍对三位妇女躬身一拜,道:“我呢,很感谢乔、钱、赵三家对我儿子的垂青,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连累她们。还有,也希望三位姐姐不要再为我儿子说媒了,万一你们也被蔡登辉父子盯上了,那可就糟糕了!”
三位妇女面色震恐,连连点头。花衣妇女道:“妹妹对外可千万别说我们是来说媒的,就说我们是来替乔、钱、赵三位姑娘来邀请闻育恒做家教的。”
“我知道。”高孝珍道。
三位妇女立即快步离开。
高孝珍松了口气。
书房里的闻育恒松了口气,感叹道:“看来早出名也不是一件好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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