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辛樾和三姐妹同乘，马车足够大，装得下。
“伯母，五皇孙出事，会不会牵连到我们。”顾清然握着手很担心。
她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参加赏花宴就发生这种不好的事，真是头大。
而且，真的是意外吗？顾清然有些怀疑，皇孙在公主府肯定是被里里外外保护，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才对，更别说落水这种戏码还常见。
顾清雁却没什么担忧之意，“皇孙落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被牵连，那也是公主府。”
她对长公主也没什么好感，笑起来太虚伪了，像披着人脸的蟒蛇。
“就是啊，大姐就太过担心了。”顾清灵的性子比较大大咧咧也没那么敏感，反而是幸灾乐祸，“现在发生这事，我看啊安雅郡主这回是嚣张不起来了，只要公主府受责，她这个依靠公主府才有地位的郡主也是不成气候，我看她以后还怎么用鼻孔看人。”
顾清然没想到二妹那么大胆，她低声说，“二妹，隔墙有耳，说话当心些，你这话要是被人误传，就会被看成希望五皇孙落水了。”
“大姐，我没有这个意思，由你这样解释，反而才会叫人听去了会误会吧。”顾清灵撅了撅嘴，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声。
闻言，顾清然也觉得是如此，她顿时闭上嘴巴，还有些不安。
涉及到皇家的事，总是会令人揣测难安的，就担心会被牵连责任。
“主要是五妹救了五皇孙，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顾清然忧心忡忡，说完之后，她觉着不对，下意识偏头看向辛樾。
她有些心虚的找补，“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担心这会不会是个陷阱。于侯府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
虽然心里是有点抱怨五妹胡乱出头，这事不能乱沾，可事情已经做了，她只能想着顾家会得到救命恩情的好处，再震侯爷还在时的辉煌，没想到，嘴巴一漏，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辛樾没有吭声，任由她们三个在讨论。
小心思是不少，正常，不过界就行。
“大姐这话就说错了。如果做什么事之前都要瞻前顾后想一大堆，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在我眼中，有孩子落水肯定就是要救的，不论他是皇孙还是其他人，在我这里没有差别，救人不分身份等级。”
顾清雁意外的看了眼很温婉的大姐，她直言的反驳令顾清然的脸色不怎么好，可是顾及辛樾还在，说多错多的理，她只能悻悻然的浅笑了一下，“五妹说的对，是我想左了，救人最为重要。”
“五妹，你耍功夫的时候好好看，像话本里的大侠。”顾清灵就简单多了，她和顾清雁是同父异母，感情天生亲近不少。
而且她和她爹娘很像，有吃有住有富贵生活就行，天塌下来还有侯府的人顶着呢，他们也没那个能力操心，如果侯府的人顶不住了，轮到他们也没这个本事，还不如就此原地躺平，随便吧。
顾清灵就喜欢看话本，她已经到了年纪，看多了，脑海里就想着一个白衣剑客出现，和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戏码，“五妹知道有什么江湖剑客吗，白衣少年，或者红衣少年也行，只要长得好看就行，我不挑的。”
她是一个颜控，这点继承了她爹，后院里的女人全都是好模样，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二房就是淡色一些。
“···二妹，收着点。”顾清然的表情很是直观的无奈。
她也知道这点，几个姐妹经常凑一块，顾清灵就喜欢和好看的一起玩。
“暂时还没有。”顾清雁摇头，她还没出去闯荡接触到这些人。
“不过要是有的话，我会和二姐说的。”她记在了心里。
顾清灵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妹妹，姐姐等你的好消息。”
眼见她们就要凑成一起闹事，顾清然无奈，只好看向辛樾希望她出面管，“伯母，你看她们这样，哪里还有侯府千金的样。”
顾清然的性子，和她父母不像，反而像老夫人，注重面子和仪态规矩，就是比较端着，要大家闺秀，坐有坐样，站有站样。
一方面她这样确实没错，世家千金确实要有世家千金的好仪态，不过在外人面前需要这样，自己人面前，放松还是要放松的。
辛樾懒得掺和她们姐妹间的聊天，“爱咋样就咋样，别给我整什么恋爱脑，跟人跑的戏码就行，谁敢有，我断了谁的腿。”
她支持她们有自己的追求，和喜欢的类型，可前提是要先自尊自爱，可别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她就是一个巴掌刮过去踹飞。
“男人，可以成为你们的踮脚石，永远也不要让他们成为你的绊脚石。”
辛樾的话让她们安静下来深思许久，每个人的理解不同，今后怎么选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只要不晦气到她面前就行。
翌日。
德海公公距离三年，再次踏足了定远侯府，笑容满面，还带来不少赏赐，宫里的，慧王给的，五皇孙是慧王的宝贝而儿子。
此行来的还有皇长孙齐晔，同为慧王长子，当今圣上也是福寿延年，这把岁数了，皇长孙都已十四岁年纪，还能稳妥在位。
由此可见，也是一个深得民心，很有手腕的帝王。
现在不过身体有些问题，可还能处理朝政，若是再熬个几年都能见到第四代了，在帝王历史上，也能添上浓墨的一笔。
“王夫人。”齐晔作揖，他贵为皇长孙，却也没有倨傲而是很礼贤。
“殿下折煞臣妇了。”辛樾自然是要客套一句。
齐晔将目光看向顾清雁，温和一笑，“昨日多亏了五姑娘武艺高超，及时就了幼弟，太医说，若是在水里待久了，定会感染风寒。五弟已经醒来，吵着要和我来一同感谢恩人，可念及他刚恢复身体还未痊愈，父王母妃便将他拘在房中，改日我再同他一道来感谢五姑娘。”
他说得一番真情惬意，而皇长孙的皇家气度确实很好，也最为像当今圣上，幼时还被圣上抱养在身边，亲自教导。
“殿下无需挂记，路见有难，出手相助，这是应该的事。”顾清雁没想着邀功领赏，她很沉着，“我习武，便是想着能护他人。”
习武之人，应当有颗保护弱者的正义心肠，而不是只为自己。
“好！五姑娘不愧是顾家后人，我敬佩不已。”齐晔的笑意爬满面容，“还有一件事，二弟缺一个伴读。皇爷爷听闻侯府小世子和二弟年纪相仿，却小小年纪文学斐然，想着若是和二弟一起结伴读书，二弟着顽劣的性子，也能收一收，好好学习。”
他说得委婉，带话也好听，好似给有拒绝的余地，可也没有给拒绝的机会，圣上既然开了口，那么顾天悟就要去当皇孙伴读。
这也是一个殊荣恩宠，于现在的侯府而言，再次出现在权贵圈子里。
“圣人赞誉了，小六子也不过是就会读几本书，能得到伴读的机会，已是他的天大幸事。”辛樾客气的一笑，也恭维几句。
顾天悟在她身边，矮小的身高，有模有样行了作揖礼，“顾六只识得几个字，能和二皇孙一同读书，也能有机会多识得些理了。”
“这小子一板一眼的，倒像是个夫子。”齐晔一笑，他再次朝着辛樾一拜，“那夫人先忙，本宫还有事去处理，就不打扰夫人了。”
离开前，他深深看了顾清雁一眼，不过见着顾清雁没有看他而是玩着手里的新武器，齐晔嘴角挂着笑意，顾五姑娘真是与众不同。
侯府小世子去宫里当二皇孙伴读一事迅速传开，众人猜测侯府要在这一代重新起来了，至于心里有什么算盘，只有他们知道。
定远侯府依旧是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世子年纪还小，这事儿还远着呢。
齐晔回到皇宫，御书房内，他站在一旁推墨，也讲话一并带到。
“听你的口吻，倒是对这位顾五姑娘夸赞颇多。”圣上已经有花白的胡子，他提笔写画了一幅画，停笔后，满意欣赏。
两个小太监上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拿走去裱起来，再来两个宫女端着盆，圣人洗了手，拿着金丝帕子擦了擦，宫人安静退下。
齐晔一笑，也没别的心思，就是单纯夸赞，“若是男儿身，孙儿想，这位顾五姑娘，将会是下一位顾老侯爷，铁骨铮铮的将军。”
他的夸赞已经是另外一个高度了，圣上偏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圣上说，“大齐现在确实缺不少文韬武略的将领。太平几年，边关小国开始有了野心，动荡不安，边城百姓时常受到侵扰。”
“皇爷爷，孙儿愿意前往边关。”
齐晔来到了前面，撩起衣袍跪下。
“战场上刀枪无眼，敌军可不会理你是大齐皇长孙，甚至会兴奋的要夺取你性命，若是一个不小心，你就无法再回京城。”
圣上背着手，垂眸看着这个孙儿。
他有三个皇子，可能力平平，大齐交给他们，他不放心。
这个孙儿倒是合他的意，能当守成的贤君，亦有能力开疆扩土的本领。
圣上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也不会霸占着这个位置，只是齐晔还需要历练，天赋能力再好，没有足够的历练，也是太过稚嫩。
“孙儿不怕！”
齐晔说得鉴定，“身为大齐皇室子弟，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朕允了。”
圣上一笑，拍了拍齐晔的肩膀，眼神和蔼，“可别让朕失望。”
“多谢皇爷爷成全，孙儿定会让您面上荣光。”
齐晔磕头。
这一磕，就是接过了重担。
打卡第六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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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