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回府了！

听闻这个消息，霍云曦也压下好奇心过去看，自然也就见到传闻中的五姑娘。

比他还要小两岁，可身段已经不矮了，一身红衣英姿飒爽，倒不像是侯府的嫡小姐，反而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侠女。

顾清雁长高了些，出去闯荡，眉宇间也有不少英气，看着很明媚。

她一回来，侯府上下都很高兴，争相去看，可见为人是很有人缘。

“有一年未孝敬在母亲和老祖宗跟前，是清雁的不孝。”顾清雁对着辛樾还有老夫人一拜。

“快起来快起来，平安回来就好。”老夫人已经没有刚开始对顾清雁出去的不满了，因为有辛樾支持，这孙女也不会听她的。

再者，只要小世子越发优秀，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辛樾还挺满意她现在的状态，“出去一趟，看来你收获不少。”

“是的。”顾清雁笑着点头，“多亏了母亲教导，我这一次出去学到了很多，更知道，天下之大，我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生命的坚韧，她在了那些贫苦的百姓身上，还有面临生死一线却不放弃还想活下去的人身上看见了，感触很大，洗脱了她身上那要腐烂在富贵安逸生活里的意志，重新燃起了对追求的渴望。

“五妹妹！”顾清灵人未到，声音先来了，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跑来，扑到了顾清雁身上，两人都长得差不多高，倒像是年纪相仿的姐妹了。

顾清雁多年习武，下盘很稳，妥妥的扶住了顾清灵，“二姐姐当心。”

“这不是有你嘛，我知道你肯定能接住我的。”顾清灵很信任的说着，她转而又是小声问，“你在外面一年，可有认识的侠客了？”

她还惦记着这事儿，来的路上就心心念念，可不是迫不及待地要问。

“二妹。”顾清然后面跟上来，闻言，就是无奈摇头。

府里的其他姑娘也来了，都是一样的好相貌。

顾清雁也没敷衍，“有的，不过那些人不适合二姐姐。”

“哎呀，我只是想看看，才没有别的其他想法呢。”顾清灵心虚的脸一红，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后面的霍云曦，声音扬高不少在解释。

这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顾清雁，她偏头一看，是陌生面孔不是府里人。

“五妹妹，他叫霍云曦，是不是长得挺俊的。”顾清灵大大咧咧的就说。

没见，霍云曦的脸都红了，连忙作揖行礼，道明身份。

顾清雁了然点头，礼貌的称呼了一声，“表哥。”

霍云曦看见她书里拿着的长枪，这回很肯定了顾清灵没有夸大其词。

这位顾五姑娘，当真和京城里的世家嫡女不一样。

晚上家宴结束，一群人还不肯散去，听着顾清雁在讲闯荡江湖的所见所闻，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极少能出门的姑娘夫人姨娘们。

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另外一片天地，从出生到现在就是在京城里活动，若是娘家在外地的，也就有事的时候回去一趟也不会乱走。

外面的世界，对她们来说是陌生的，而身边的人却能够去接触这片陌生的世界，怎么能不叫她们好奇呢，听着听着就好似自己也去了一样。

“清雁，明儿我们再继续啊。”何氏意犹未尽，她听得心情都澎湃了，再对比后院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索然无味，斗来斗去的也不是永远要在这堵墙背后生活吗，并没有什么变化，着实无聊。

和她一个想法的还有很多人，不过那也只是一晃而过，她们没有像顾清雁那样的本事和勇气出去，礼教已经彻底将让她们束缚了。

自然，也没有像辛樾这样的长辈，可以允许她们做自己。

顾清雁点头，“可以的。”

众人心满意足离去，开始期待明天了。

顾清雁也来到了辛樾的屋子。

她有些踌躇，想说，可是又不好意思说，罕见的拧捏了。

“别给我整这一套。”辛樾看着碍眼。

“母亲，我想参军。”

顾清雁开始道出了想法，“我在外面游历一年，很肯定的明白我想要什么了。我想参军，我想上战场，我也想成为将军。”

她知道，这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一个世家嫡女前去参军。

可是她就抱有这个想法，她觉得，守卫疆土，她即便是一个女儿身也能行！

顾清雁小时候就有这个目标了，在她六岁那年，只是越发长大之后，她越是肯定了想法，而不是说因为年纪小随便说说的而已。

辛樾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没反对，只是说了句，“你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要想好。在军营都是男人，若是你有一天战败了，被敌军抓住，发现是女儿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战场是只有你死我亡，没有性别之分，可是战后，女人一向都是战利品之一，若是敌军胜利，被掳回去的女人将会经历残酷折磨，安排给军中男人发泄，一天十几甚至几十人，这或许还是最简单的折磨，若是遇上更变态的敌军将领，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身体本身的基础原因之外，战场上很少出现女人。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刀刀见血，而不是握着枪远程发射就可以，在这里，粮食也是紧缺，人也是两脚羊，女人和小孩被归列为肉感里面的上等品，掳走圈养起来就是食物，一天割一块肉烹着吃。

马匹也不算多，战马更是稀缺，除了将领或者负责重要岗位的士兵，几乎都是徒步，这里面的艰难残酷，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这是最直接会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并非说想要去战场，想要上场杀敌，很快就能成为将领，能够成为女战神。

辛樾承认，她这种开挂的存在是可以做到，可顾清雁是土著。

顾清雁要遭受的事，或许是上面所述，也或者是其他。

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顾清雁战败了要面临这些结果，她也不会去救。

顾清雁沉默了。

她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这些问题她也想过，出去外面闯荡一年之后，她也没有在后宅里时的想法那么简单，在外面，她随时都会死亡。

“母亲，我，粉身碎骨亦不怕。”

顾清雁长达了半炷香的思考，她还是跪下来一拜，坚定着想法。

“这把匕首是在我九岁生辰那边，母亲送我的礼物，削铁如泥，我很喜欢，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这次也是一样。”

顾清雁拿下了要带上插着的一把匕首，她打开来，刀刃很锋利。

“如果真有战败的一天，我会留着一口气，用这把匕首了解自己的性命，死在战场，也是荣耀。”

顾清雁说得铿锵有力，意志坚决。

“行，那你去吧。”辛樾一向不喜欢劝人，自己决定好的事那就去做好了。

“多谢母亲成全。”

顾清雁一笑，转而就是愧疚，“只是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荣归家给您长脸。”

辛樾兴致缺缺，“长不长脸无所谓，我听闻边关有种葡萄美酒夜光杯，我甚是喜爱。”

“待我去到了，寻到此物，就派人送回来给您。”顾清雁点头表示记下来了。

忽然抛来一样东西，她下意识接住，是一块木制令牌，刻有顾字。

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惊讶的看着辛樾。

“这是定远侯府的军中人脉，此后交给你了。”

终于摆脱了一个麻烦，辛樾很满意。

“母亲。”

顾清雁的眼眶一红，有些哽咽，“母亲放心，我会好好利用的！”

母亲口上说着不会管她，可还是心软了。

“夜已深，你退下去吧，被吵我睡觉。”

辛樾可不知道她在脑补了什么，说完就赶人离开。

“女儿告退。”

顾清雁擦掉眼泪，转身离开了。

她在侯府歇息了半个月，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离开了。

*

齐晔没有想到，他会在军营里看见了化身为顾五的顾清雁。

他现在负责带一支队伍，而顾清雁分到了他的手下。

操练结束后，齐晔用着训练新兵的名义将顾五带走，来到无人之地。

“你疯了吗，这里是边关，随时都会上战场，快点回去！”齐晔低声呵斥，年纪还那么小，真是乱来。

顾清雁也没想到会碰上皇长孙，而且还成为了他手里头的小兵，更意外的是，居然还记得她。

“我不回去，这里就是我想来的，为什么要回去。”顾清雁摇头，“我可不会当逃兵，而且我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了，你以为我会害怕吗？不，我不会，殿下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她在分来之前已经体验过了一场战斗，很残忍，说实话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顾清雁确实有点慌，可从来没有过退缩之一意。

“你真是！”齐晔看着她清澈又坚定的目光，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任性，无法无天的女子。”他改为揉了揉顾清雁的脑袋。

边关的历练，齐晔没有了在京城贵养的精致，皮肤都粗糙晒黑了，可是人却越发高大有威严，气势很重。

顾清雁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抓了抓脑袋，“哪里有殿下说的那么夸张，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拖后腿的，将军都夸我有天赋呢。”

她确实有领兵作战的天赋，就是年纪不大，历练太少了。

齐晔无奈一笑，还自豪上了。

不过见到顾清雁，他心里也高兴，枯燥又充满紧张会随时死亡的边关，都像是在沙漠里开出了花。

在一天夜里，号角吹响，敌军夜袭了。

顾清雁也在战场上杀敌，她的长枪染红了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取胜。

“殿下！”

看见齐晔被围杀，敌军就想要取下他的首级领赏，而齐晔已经身负重伤了。

顾清雁翻身上马，冷面寒枪的杀一路过去，她一伸手，齐晔还能笑得出来，将手搭上去，坐在了马背之上。

“殿下抓好了。”

齐晔的腿上，肩膀上都是箭，他用空出的一只手圈住了顾清雁的腰身，低声说了好。

“姑奶奶来和你战！”

顾清雁被敌军围着，她手持长枪，丝毫不畏惧。

一匹马，一把长枪。

最后，她身负重伤，长枪上挑着敌军的首级，

奋战了一天一夜。

顾清雁的眼前一黑，倒了下来，眼皮子合起来时，她好像看见了齐晔着急的脸色。

母亲，我做到了，没有给你丢脸。

顾清雁虚弱的一笑，彻底晕了过去。

第打卡第8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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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