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篡改了?”
“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是篡改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记忆没有实感,叶惊语看向凌炘他们,两人都摇了摇头,海族精神领域的职业和术式不算多,其中的佼佼者就是他们一组,可他们也没有听过类似的术式。
这时候陆忆摸着下巴回忆着推测道:“如果塔耳戈兰是被制造的存在呢?”
翟寻风皱了皱眉:“你是指类似炼金术的人造人?可是就算是高阶以人体为素材的炼金术也无法做到这个级别的,而且还是无法解释他记忆的问题,我侵入了他的灵魂之海,那里骗不了人,塔耳戈兰所知道的一切都会呈现在那里。”
“你也说了,是他知道的一切,这就是灵魂上的探知和亡语者聆听□□的话语之间的区别。”
“你是指...他的感官或是认知被人为捏造了?”
“差不多,不过可能更彻底。”
叶惊语闻言若有所思,他推测道:“人格的创造?”
“嗯,让人格裂变,进而造成灵魂的连锁反应,把原本的人格抹除,把现在这个被灌输好条件和记忆的人格成为唯一主体,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完成那些的指令刻在他脑子里。”
凌锋听完有些不寒而栗,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算得上什么良善之辈,但这样的手段还是太过狠辣,简直就像是对待工房中随手消耗的素材一样。
“这些都只是推测,他的身体有没有像是塞维亚那样被动过手脚还是未知数,处理他的权力在你们俩手里。”
凌炘思索片刻后问道:“所以他的灵魂中找不到他背后势力的情报?”
“至少目前是这样。”
“保险起见,我想先把他带回去拷问,虽然在临走前我尽可能把他的党羽都解决了,但说不准推动的政策中有没有别的隐患,等到把他知道的都吐出来后再把他的□□和灵魂分离,我要他的灵魂,这里没有亡语者,□□就交予你们,看能不能帮上你们。”凌炘用眼神询问凌锋,对方表示赞同,反正塔耳戈兰的福气还在后头,要好好款待才行。
“正好你们在这玩几天,海族的城市可不是随便对陆上人开放的。”凌锋笑着说道。
陆忆给了他一肘:“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帮你处理各种烂摊子吧?”
凌锋挠了挠脑袋:“哈哈,怎么会呢,你想我们那么久没见过了,惊语和凌炘也刚认识,一下就分别多扫兴啊,他可是有可能成为......王后的人?”
此话一出地牢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凌炘转移塔耳戈兰拆墙的手都抖了几下,本来从容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缝:“哥你在说什么啊!”
“预言不是这么说的吗?”
“那不是解决这次异变的引子吗?而且你怎么就往那方面想啊!”
陆忆也不装了,摩拳擦掌微笑着说道:“你也是王族,你也有这种想法?”
“怎么会呢,我们之前不是推测这个其实是指王吗......”凌锋讪笑道。
固定好被剥落下来的冰块,翟寻风看着脸上带着薄红的凌炘戳了戳他:“你哥也是个胆大的,陆忆都敢招惹,诶,你对惊语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凌炘抬眼看向叶惊语,注意到他的视线,青年对他笑了笑,“他是个...很好的人,帮了我很多。”
“那你喜欢他?”翟寻风兴趣十足地八卦道。
“惊语他有恋人了。”凌炘有些落寞地说道。
“什么?!”翟寻风惊呼出声,另一边抓着凌锋的陆忆也看了过来。
“你们不知道吗?”凌炘见状有些无措地看向叶惊语,那岂不是自己闯了祸?
叶惊语笑了笑:“和正事无关就没有说,我的确有一个恋人。”
凌锋向上看去,他敢保证还是第一次在陆忆脸上看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感觉他要碎掉了,这个消息难道对他打击这么大吗?
“男的女的啊?”翟寻风凑过去好奇问道。
“男的。”
”哦哦。“翟寻风点点头,没表现出来多惊讶,反正现在这种世道朝不保夕的,及时行乐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看对眼的都能直接滚一起,男的女的就更无所谓了,像是艾里那边那才叫一个乱。
凌锋再看过去时陆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墙角背对着他们,陆忆握拳给自己打气,有恋人那也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活没活着都不一定,自己还有机会...嗯...肯定有......
再转过身就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了,先干正事吧,把塔耳戈兰带回去,解体结界人员安排,后面还有的忙。”说完就急匆匆地拉着翟寻风往外走,凌锋也跟了上去。
叶惊语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虽然在有些方面迟钝,特定人物身上还是很敏锐的,他转头看向一边欲言又止的凌炘,他拍了拍对方的肩:“你别多想,本来就不算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
“你可是少数看到过我内心的人,我们也算朋友了,以前发生过的那些小事要保密哦,不然怪不好意思的。”叶惊语挠了挠脸颊,哪有人会想要把自己恋爱的场景给别人看啊。
明白了他的意思,凌炘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这样也不错,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
两人刚准备动身就看见凌锋折了回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凌炘道:“刚才忘记说了,吴舒他们没死啊。”
“什么?!”
——
明亮的海岸边完全看不出远方海域的狂风暴雨,或大或小的船鼓着色彩鲜艳的帆停靠在码头边,大多都是些商船,只有小小的一艘船上陆续走下来不少人。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正在其中,他的皮肤因为这些日子的海上生活,在早秋的日光下晒成了偏黑的小麦色,背上背着将近有他一人大的背包,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他从包侧解下水囊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伊斯缇那不是一个干燥的地方,从无垠海吹来的海风总是滋润着这座城市,与男人的表现恰恰相反,城市里的巫师们熬着坩埚里的秘药时总是会抱怨工房里的素材一个不注意就生出霉点,就是这样一个湿润的地方,男人似乎还是不太适应,过了好一会才叉着腰放下水囊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男人展开攥在另一只手中的地图,左看右看努力辨认着上面粗糙的标识,这是刚才他见卖地图的小孩可怜花了二十铜币买来的,现在看来没什么用的样子,男人叹了口气,收好了地图,依照经验他向城市内部走去,走在路上他打开钱包看了看,越看心越凉,好的旅馆是住不起了,得快去接个活才行,此行目标没钱可不行。
男人无视了那些看上去就不错的旅馆,话虽如此,旅馆本就不多,想要便宜住下可谓是难上加难,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男人敏锐的嗅觉下他穿过曲折的小巷,站在了一座有些老旧的建筑前,外面只简陋的写着住宿二字,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寻找的地方。
推门进去,大厅中的桌椅也和这座建筑一样老旧,但是被擦拭的很干净,几个年纪不一的小孩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玩什么,前台没有人,还是那边的小孩瞧见了他,向着后面喊道:“安妮妈妈,有人来了!”
这时候前台边上的房间门才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对于这个称呼而言有些过于年轻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男人动用着自己并不算敏锐的感知,阶级也不算高,安妮带着得体的笑问道:“请问是需要住宿吗?”
“是,这里...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一晚?”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安妮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态度依旧道:“十枚铜币,先生。”
男人眼睛亮了亮,比他预想的要便宜,不过天知道他刚才多想拿起地图去换取两晚的住宿,但他还是忍住了这样丢脸的想法,他从钱包里拿出十枚铜币放到桌上,安妮问道:“还请告诉我您的姓名。”
“吴炘。”男人微笑着说道。
——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凌炘不顾形象抓着凌锋的领子着急追问,凌锋被他摇的头晕眼花,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弟弟力气这么大,他赶紧说道:“你别着急,我这样怎么说啊,先松开!”
叶惊语也拍了拍凌炘,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松开了手,凌锋整理了一下领口说道:“你离开一个多月后我才从南边海域回来,本来给你带了礼物,但是找不到人,又看吴舒他们家处境不太好,我就去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解释后我就派人照顾一下他们,毕竟你们关系很好嘛,那天他们邀请我留下来吃饭,我同意了,我的行踪没有透露给别人,刚入夜就有人等不及闯进来,从身手判断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过有我在他们一根头发都没掉。
发生了这种事那里是没办法待了,说服他们后我帮他们拟造假死,再安排去别的地方,而我沿着那个杀手往上查只查到是西部战区那边的民间组织,总之查不出什么东西,现在看估计就是塔耳戈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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