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怕我

赵途途是鸿蒙宇宙产生的神器,本没有性别的认知。她同白镜耍闹时从不忌惮任何,或趴在他身上,或四肢缠着他。赵途途身形窈窕,四肢纤细,腰肢柔软,单手便可搂住。白镜已然不稀得男女之情,但每次还是被她弄的快失了章法。

那次白镜终于没忍住,在她爬到自己肩上薅他头发时,终于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就着她仰面躺倒的姿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亲第一下时,赵途途愣住了。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像被定住了。她不明白他在对自己做什么。

见她懵懵懂懂,白镜又恶狠狠地亲了好几下。在赵途途感到不适地扭动抗拒时,又红着眼扒下了她的衣服。

但到底也没有真的做到最后一步,白镜不稀得男女之情,自然也不稀得趁人之危。他知道赵途途只是不懂,若她懂了这事,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白镜虽没占有她,但最后还是抢了她的身体。

他骗赵途途同自己互换身体,他说自己从未出过血海,因为六界中人忌惮自己,他其实很想去外面看看。等他看过之后,便会回来同她换回身体。他这么说,赵途途也就信了。

白镜用赵途途的身体出了血海,是想在六界中找个安定之所住下来。他不喜欢血海,因为真正的血海收世间生灵血,是世间最污浊之地。所有赵途途看到的景象,都是他用幻术变出来的。

他想离开血海,他想让赵途途代替自己永生永世在血海存活着。

之所以要与她互换身体,确实是因为六界中人忌惮他。那些人一旦知道他进入六界,便布下天罗地网来杀他。虽然六界中没人能打得过他,但六界联手,他也讨不到便宜。

白镜以为自己能用赵途途的身体骗过所有人,却不想,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血海之门的一举一动。

当发现他将自己的魂魄藏于赵途途体内离开后,天界立即派人闯入血海,将赵途途捉了扔进冥界的轮回道。一旦进入轮回道,便要重塑骨身。白镜不想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毁了,想赶在她进轮回道之前夺回身体,却不料被一起推了下去。

他同她掉进了同一时空,重复着一年又一年的轮回。

自两人进入轮回道之后,关于白镜的所有记忆,赵途途全都不记得了。

她如今只记得在第一重天的零星事迹,以及她在第一重天遇到的唐训,神力也被封印在身体里。

来到凡间的这么些年,白镜一直想靠自己找出破解轮回的办法,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头绪。张知朝告诉他,想要破解,只能依靠赵途途。

按他的说法,这些欠债人只有还清前世的债,才能从困境中获得解救。

白镜一直将他的话当耳旁风,什么前世因后世果,他手中的两把剑就能砍断因果。可是到第三十八年,他终于开始动摇最初的想法。

兴许,可以试一试?

可是要如何偿还呢?关于他利用她的事。

如果她记起从前的事会怎样?她会愿意记起同自己经历的那些事吗?白镜看了身旁的赵途途一眼。

已变作凡人的赵途途,如今是胆小又怕事,加上眼瞎,一点上神的魄力都没有。让她现在去跟人打架,她肯定是不敢了,白镜暗暗想。

眼下赵途途捏着白镜的衣袍,走的战战兢兢,她不知道白镜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个白师兄脾性古怪的很,言行举止也时常叫人害怕。

“怕我?”白镜轻轻开口。

赵途途心里一惊,觉得被他看出了心中所想。随即她咧开嘴,笑的极其难看,“怎么会,你是我师兄,我怎么会怕,怕你?”

白镜垂眸一扫,看到她捏着自己衣袍的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师兄?”赵途途感觉到白镜停了脚步,她便也停了下来。

他们站在木桥上,桥下是缓缓流动的溪水,溪水清澈见底,其间还有几尾小鱼在游动。风从山林间吹过,头顶的树叶“簌簌”作响。

午间的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来,溪水带着流动的光碎投射到赵途途的身上、脸上、眼睛里。那双空洞无光的眼睛,没有任何生气,即便有阳光落进去,也会立即被吞噬,不能为这张脸增添任何光彩。

眼前这个人,曾经会与他斗酒,会与他耍赖,生气的时候还会与他打架,整个人扒在他身上,用四肢缠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现下却只敢捏着他的衣袍,与他说句话都抖抖瑟瑟的。

白镜时常觉得眼前这个赵途途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赵途途,但看她与小花的相处状态,她还是从前那个她,只是她不与自己那般相处了而已。

“为什么怕?”白镜问。

他转过身来,对赵途途面对面站着,低头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深意。

赵途途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惊。

她还想狡辩一下,“我没有怕……”

白镜直接打断她道:“你瞎了,我可没有。”

赵途途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手还在抖,并且更加用力地拽着他的衣袍。

“怕什么?”白镜复又问了一遍,不过语气较平日温和许多。

赵途途犹豫了片刻,终于轻轻出声:“白师兄说话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凶。”

赵途途努力找着听起来不会让人生气的词汇。其实白镜的声音不是凶,更像是不近人情,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白镜道。

“我知道,我知道,每个人的说话方式不一样嘛,我知道的白师兄。”赵途途生怕白镜生气,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她并未听出白镜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想说他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前世也是,可前世她也并未怕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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